深山密林,明姒邵安等五人不停的穿梭在其中,卻沒發現一點蹤跡。連續兩天,他們就在深山裏度過的,這樣翻山越嶺,明姒的腳滿是水泡。走一步疼到心坎裏,不過她卻異常的堅強,始終沒有說過一句疼。


    “會不會我們的方向是錯的?也許他們自從上了官道就一直向前,在半途並沒有改道。”夜晚,一堆篝火燃亮了一片地方,六個人圍火而坐,各自的表情都不太好。見明姒不說話,邵安這才打破了寂靜。


    明姒盯著跳躍的火苗,聽到邵安的話,眼皮動了動,“我們北上去帝都。”


    邵安一詫,“夫人的意思是,背後黑手是老家的人?”明姒這樣說了,他自然理解其中意思。


    “不然我想不到其他人了,誰也沒那個本事把他困住。”明姒低低的說道,語氣帶著不可抑製的疲乏。


    邵安也是覺得雲天翊可疑,沒有目標的這樣亂找也不是個辦法。雖然迴到帝都危險很大,但也顧不得了。


    “好,咱們明天就北上。”邵安答應,明姒垂下眼睛,若真是雲天翊做的,她非要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翌日,他們就朝著山下走,因為走的太遠,想要返迴官道上也需要很長時間。本來這一行一共是六個人的,但因為馬匹需要管理,還得注意官道上的動向,所以留下一人在山下做唿應。


    翻過了兩座山,站在山頂時這才瞧見下麵的官道,同時也看清了此時所處的這座山,異常的陡峭,想要下去,還得費上一番功夫。


    幾個大男人當然輕鬆,但有明姒在,隻能一步步小心的往下走。待得到了半山在一個小緩坡上停下來時,幾個人向下看,一眼就瞅見了他們的馬和策應他們的人。估算的還真是準確,他們沒有走太遠,策應的人也沒有走太慢,正正好好。


    然而,看見策應的自己人邵安等人不驚奇,驚奇的是,旁邊還有另外一夥人,其中一人相當熟悉,長了一張可愛精致的小臉,雖然此時滿臉焦急的樣子,但他們也認得出,不正是公孫承麽,他怎麽追來了?


    明姒也瞅見了他,站在緩坡上向下看,有些頭暈。不過她曉得公孫承為什麽而來,一是洗清自己的嫌疑,二來肯定是為了幫她。


    他們向下看時,下麵的人也發現了他們,公孫承抬頭,一眼瞅見了他們,立即揮手,“快下來,我有事要告訴你。”


    明姒沒出聲,而後繼續低頭向山下走,邵安在前開路,後麵的人拽著她,才不至於讓她順著這陡峭的山上滑下去。


    大約半個時辰,他們才從山上走下來,公孫承快步衝過來,也是滿身風塵的模樣,想必他找了他們很久。


    “什麽事?”明姒沒心情說多餘的話,看著他淡淡道。


    公孫承對明姒的態度多多少少有些失望,歎口氣道:“自從那天收到你的來信我就派人著手調查了,雖然我不熟悉錦州城,但周邊地區還是能說得上話的,畢竟江州距離這裏也不算太遠。後來陸續有消息來,說最近一段時間分別有兩撥比較多的人馬出現在通往錦州城的官道上。一撥是江湖上比較神秘又邪門的神壇,還有一撥是化裝商人的武功高手。後來我又勘察了許久,發現那化裝成商人的武功高手就是他們,那麽很有嫌疑的就是神壇了。”公孫承指了指邵安他們,他們行走在外也確實都是說跑商的。


    “神壇?”明姒慢慢的眨眼睛,“神木令!對了,神木令!”她猛地好像想通了什麽,嚇了公孫承一跳。邵安等人立即圍攏過來,眼睛不眨的看著明姒,知道她是有發現。


    “可是他們為什麽要劫走他?應該是我才對。”順東西的是她,當時動手時,雲燕瀟一直離他挺遠的,看起來他們倆也不會是一夥的才對。


    “到底怎麽迴事兒?你們倆真的跟神壇扯上關係了?在江湖上,可還真沒人敢對神壇怎麽樣的。不過,他們做事也一向守著自己的規矩,不會平白無故的惹事,更何況青天白日的劫走一個人。”還是那麽討人嫌的雲燕瀟。公孫承說著,在心裏鄙視雲燕瀟沒本事。


    “我也想不通,不過現在想這個也沒用,要趕緊找到雲燕瀟才行。神壇在哪兒,你知道麽?”看著公孫承,明姒的眼睛裏滿是期待之色。


    公孫承看著她,嘴動了動又閉上,長歎口氣搖搖頭,他不知道。


    明姒的肩膀塌了下來,很不明白這到底是因為什麽。那天她順東西的對象是個臃腫的胖子,身邊還有兩個狐假虎威的下人。那兩個下人普普通通,看到她的臉時露出色眯眯的樣子,這很平常,明姒也見怪不怪。那個胖子、、、、那個胖子好像並沒有色眯眯的看著她,眼神有些警惕,打量她的眼神像是在估算她有多少殺傷力。但感覺出她沒武功,那胖子才開口說了句沒事。還有那個胖子的步伐,四方步,暴發戶的姿態,但是又有些別扭。


    難道是那個胖子?明姒坐在路邊,仔細的迴想那天的事兒,可是他胖子一個男人為什麽要抓雲燕瀟?他身上的東西是她順走的,全過程那胖子也沒轉過臉看向別處,怎麽會注意到雲燕瀟的?


    “到底怎麽迴事兒,想明白了麽?”公孫承蹲在明姒麵前,看著她憔悴的模樣,眼裏劃過心疼。從頭至尾,他都不明白明姒到底看中了雲燕瀟什麽。輕狂,風流,隻要是個女人,都不會有安全感。


    明姒搖搖頭,“一團亂,找不到頭緒。”


    “那就先找神壇的據點吧,在這兒坐著也沒什麽用,走吧。”把明姒拉起來,公孫承此時更像個男人。


    對公孫承的舉動,邵安是不滿的,但此時情形不對,他也沒說什麽。


    明姒走了兩步,隨後停下,公孫承迴頭看她,明姒也盯著他,“你真的不知道神壇在什麽地方麽?”


    公孫承搖搖頭,“我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我哪兒管得著,不過我肯定幫你。”至少,虺古是了解的。


    “謝謝。”明姒無力的低頭,任公孫承扯著她跳上馬背。


    找神壇的據點也不是很容易,在一個小鎮上落腳,邵安與公孫承都派人去打聽,但一天一夜過去,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坐在簡樸的房間中,燭火幽幽,映照著明姒的臉更加蒼白。


    小院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們都出去了,這裏隻有明姒一人。


    許久,明姒感覺自己都靈魂出竅了,院子裏終於有了動靜。推開窗子,就瞧見幾個人從外走迴來,因為院子裏也沒燈,所以也看不清是誰。


    “我迴來了。”是公孫承,他直接朝著明姒的房間走了過來。


    聽到公孫承的聲音,明姒稍稍的有些泄氣,“怎麽樣,有消息麽?”


    說著話,公孫承已經推門進來了,跟在他身後進來的還有一人,盡管明姒不熟,但是那張臉卻很熟,曾經公孫承用這張臉騙了她很久,正是虺古。


    瞧見了明姒,虺古的臉上是掛著笑容的,隻是眼神冷冰冰的,這人好像有兩張臉似的。


    “我拜托了虺兄幫忙,他找到了一個神壇的據點,今天半夜我們就去看看。”公孫承走過來在明姒對麵坐下,一邊招唿虺古坐下。


    明姒點點頭,隨後看向虺古,“謝謝。”她無力與任何人鬥智鬥勇。


    “與神壇扯上關係的話,那就有點複雜了。在江湖上,神壇是個很獨立的存在,不和任何幫派有牽扯,但衝突也不少。可每次幾乎都沒有什麽損失,但與之對立的卻損失慘重。他們很邪門,組織內部如何也沒人知道。要是想深入查探的話,就要做好自損的準備。”虺古語氣淡淡的說道,臉上掛著痞氣的笑,很不相符。


    明姒點點頭,“這沒問題,一定要找到他。”她相信,憑雲燕瀟的勢力,一個神壇還是能對付的了的。


    “這就好了,你就別擔心了,待得半夜我們去查探一番,明日就見分曉了。”公孫承拍拍明姒的肩膀,看她沒精神的樣子,眼圈黑的像熊貓,“睡覺去吧,雲燕瀟不在,但還有我呢。”


    看著公孫承,明姒真覺得他長大了,甚至,她現在都有些依靠他了。


    明姒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床頂直至半夜,在聽到院子裏傳來悉索聲音的時候眼睛瞬間睜大,起身下床走到窗邊,院子裏的人也瞬間消失了,看來他們是去了。


    他們走了,明姒也毫無睡意,坐在窗邊等待,直至天邊泛起魚肚白,明姒終於支撐不住昏沉沉的睡過去。


    一陣吵鬧聲驚醒了她,明姒刷的站起身,視線有一瞬間迷蒙,待得清明時才看清,他們迴來了,但是情況卻不太好,幾乎都受傷了。


    “怎麽迴事兒?你們受傷了。”快速的跑出去,昨天一天沒吃東西,明姒有些頭暈。


    “我沒事,不過他們傷的挺重的。”公孫承迎上去,他沒受傷,站在角落裏,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明姒奔向邵安,他坐在院子裏唯一的椅子上,肩膀一片血紅。


    “到底遇到什麽了?你怎麽也受傷了。”邵安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能傷了他可見能耐如何。


    “比想象當中要棘手的多,我會盡快調派人馬過來。”邵安說著,礙於明姒在這兒,他也不好處理傷口。


    明姒點點頭,“趕快處理一下傷口吧。”她現在更擔心雲燕瀟的處境,一個據點都這麽難搞,不知雲燕瀟此時情形如何。就算他武功高超,但怎敵得過人多勢眾呢。


    “希望是神壇劫走了他,若不是,咱們平白無故的去攻擊人家的一個據點,會惹上大麻煩。”公孫承站在明姒身後小聲道。


    “所以,咱們接下來就找他們的總據點,與其這樣一個據點一個據點的破,他們也會受不了。”明姒神色冷漠,真沒想到這個神壇有這麽大的本事。在大燕的國土上還有這樣的組織,遲早會惹朝廷關注。如果接下來還這麽難搞,那她就得想辦法向朝廷借兵了。肯定找不得雲天翊,但她可以去找十五,或者龍崎。


    “也好,我也調派些人馬過來,這次,和你同甘共苦的是我。”說著,他歪頭瞅著明姒燦爛一笑。哪怕前路是龍潭虎穴,他也甘之如飴,因為,他能和明姒在一起,而且是很光明正大的。


    明姒不由得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僵硬。雲燕瀟,你到底在哪兒啊?對了,五十七曾經說過他們有一門追蹤術來著,五十七不在,不知小六子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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