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員外內心在掙紮,他家裏倒是還養了一位高手,是秦先生的師叔,是老千中的老千,但是他不想賭,沒有人能靠長期賭博來發家致富。


    他抬頭看了一周,人越來越多,黑壓壓的一片,隻能耐著性子勸道,“安公子,小賭怡情。這賭大了就是傷天害理,要出人命的,你最好換一個要求。”


    佳安燁搖頭道,“這對我來說算是小的了,我就是在跟你小賭怡情。”


    張員外臉色一沉,怒道,“年輕人,別因為區區身外之物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在福安鎮上,你就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老夫勸你見好就收!”


    說完猛然一擺袖子。


    身後麵幾位彪雄大漢霍然上前幾步,獰笑著盯著佳安燁。


    佳安燁後退一步,朗聲道,“本少爺就是賭桌上長大的,什麽陣勢沒見過?大不了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說罷,挽起袖子振臂高唿道,“小爺今天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我身後這幫子窮哥們兒,我答應他們每人有田種,有房住,有酒喝,有女人!就必須做到。”


    在場的所有人眼睛都綠了,慷慨激昂的齊聲高喊,聲音如雷,頓時把這幾名大漢嚇得連連後退。


    人太多了,每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人淹死。張家幾位保鏢也就是粗壯一些,每人對付三五個莊稼漢,肯定沒問題,但是這幾百人一擁而上,非被活活打死不可。而且,法不責眾,到時候找誰說理去?


    張老爺心裏一陣發怵,腦門子上的汗就冒出來了。


    他慌忙讓幾名保鏢後退,抬起雙臂道,“眾位父老鄉親們,稍安勿躁,都靜一靜,聽我說幾句:咱們可都是土生土長的鄉鄰呀!可不能衝動,咱們都在一口鍋裏吃飯,千萬別上了歹人的當,都迴去吧!明白到我府上每人領一兩銀子,我說話算話!”


    眾人哈哈大笑。


    “小鬥出,大鬥進,還好意思說……”


    “先把我借的驢打滾錢還給我……”


    “老子欠你二兩銀子,就把我一畝上好水田給昧了,你就不是人……”


    “我給你苦苦幹了一年,到頭來反倒欠你家兩吊銅子,良心讓狗吃了……”


    “我家丫頭才十三歲呀,怎麽可能偷你家的金銀珠寶,就被你誣陷後賣到城裏的窯子裏去了,你豬狗不如……”


    “你家的牛跑到我家地裏吃幼苗,被我趕出去,你就狠狠抽我二十鞭子,喪盡天良,現在知道父老鄉親了?呸……”


    ……


    眾人怒罵不已,佳安燁臉色沉下來,指著他鼻子狠狠道,“機會給你了,接不接招你隨意!再等下去,我就反悔了。”


    張員外緩了緩,沉聲問道,“安公子,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那東西的價值了?”


    佳安燁沒有正麵迴答,冷笑道,“無論什麽東西到我手上,就是一根雜草,它也價值連城!想要拿迴去,賭桌上見!”


    遠處角落裏,王家族長眼珠子一轉,對他二弟交代道,“你馬上派人快馬加鞭,讓三妹迴家一趟,速去!”


    王掌櫃一愣,問道,“大哥,你懷疑這東西是三妹需要的物品?”


    王族長搖頭道,“我哪裏知道,你讓三妹迴家一趟,不就知道了!”


    王掌櫃轉身就走,心裏懊悔不已,早知道就用銀子把它買下來多好!


    張員外騎虎難下,扭頭小聲對隨從吩咐道,“快去,讓胡爺來一趟,這次非他出馬不可!”


    說完,對佳安燁道,“年輕人,你也別欺人太甚,老夫跟你賭了,稍等片刻,咱們一把定輸贏!”


    佳安燁哈哈大笑道,“爽快!來人,抬一張大桌子,小爺今天要給兄弟們贏田地了!”


    張員外扭頭就走,他得迴家準備地契。


    所有人都圍上來,紛紛給佳安燁打氣、助威、鼓勵。


    王族長也走上來,拱手笑道,“安公子,到底什麽東西這麽重要,能讓老東西押上身家性命?你給我說道說道。”


    佳安燁搖頭道,“東西重要不重要,我不知道,也不在乎,就是爭一口氣!敢問您是哪位爺?”


    旁邊人七嘴八舌道,“這是王員外,剛剛在賭坊裏的王掌櫃是他二弟!”


    佳安燁抱拳哈哈道,“原來是王家大老爺,嘿嘿,久仰,久仰!”


    王員外慌忙迴禮道,“不敢,不敢!安公子你是大地方走出來的人,見過大世麵,我們這福安鎮就是窮鄉僻壤,讓你見笑了。嗬嗬,安公子呀!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還是多留個心眼。要不,我出五萬兩銀子,把這東西買下來,你就把所有的事推到我身上,老夫替你抗下來。他張家人再狂妄,也不敢拿我怎麽樣,如何?”


    佳安燁一愣,嘿嘿笑道,“王老爺,聽說你家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跟著神仙去了洞天福地了,是不是真的?你給說道說道,幫忙引薦一下,我可向往的緊啊!”


    王員外臉色一沉,搖頭道,“傳言不可信,安公子莫要取笑老夫。”


    不一會,一張巨大的八仙桌抬了上來,還順便擺上幾把椅子。


    佳安燁坐在桌子後麵,把腿搭在桌麵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也不理會王員外了。


    沒過一會兒工夫,張員外手裏捧個精美的小箱子,帶上一夥人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花甲老頭,不用猜,肯定是胡爺了。


    張員外臉色蒼白,他一來就坐在佳安燁的對麵,所有人紛紛後退,知道二人有話說。


    張老爺用顫抖的聲音輕聲道,“安公子,非要不死不休嗎?就不能退讓一步?我知道你是世家子弟,你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何苦為難我這小地方的鄉下人?犬子不懂事,無意中得罪了公子,我替他給你賠禮道歉,你高抬貴手如何?”


    佳安燁搖頭道,“張爺,既然你話說到這份上,就聽我一句勸,就此罷手。吃進嘴裏的東西,我從不吐出來,除非你賭得起!”


    張員外沒有搭話,扭頭看著身後的胡爺。


    胡先生一來,眼睛就沒離開過佳安燁的雙手。指頭修長,很穩,膚色微黃。他又抬頭盯著佳安燁的眼睛看了良久,最後垂頭對張員外低聲道,“東翁,我看不出他的深淺,怕是不好對付,你心裏得有個數。”


    張員外臉色更加難看了,他輕聲道,“胡爺,你給個準信兒,有多大把握?”


    胡先生歎道,“五五之數吧!”


    張員外一咬牙,把手上的小箱子往前一推,說道,“都在這裏麵了,所有的田地、房產、商鋪地契都在。庫存錢糧、皮革、器物也登記在冊,總價值二十六萬紋銀,你隨便找人核實。”


    佳安燁看都不看,點頭道,“你拿出兩萬銀票吧!我不想趕盡殺絕,給你留條後路,免得老天爺埋怨。開始吧!”


    張員外拱手道,“安少爺,你真的要拿我這百十口人的性命作賭?”


    佳安燁指指桌麵上的小箱子,冷笑道,“這些東西你是怎麽得來的,你心裏最清楚不過,我隻不過拿走不屬於你的東西罷了!”


    他本想說替天行道,但是,想了想,還是不敢說出替天兩個字。他一小小化神現在還不敢替天!


    佳安燁這麽做,已經是在走鋼絲了,動用修行手段,幹涉凡人生活軌跡,大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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