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你可知曉,這一去,是很危險的!”莫元靖不同意的搖頭,不由分說的命令:“你先下去吧,這件事,不需要你去!”


    “可是南王隻要求郡主可以迴去!”夏侯寅連忙阻止莫元靖的動作。


    “我不能讓小環去冒險!”莫元靖的聲音陡然拔了個尖。懶


    他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離去,心兒現在身在南國,現在朱玲瓏再去,六子一定會很傷心,他一個人傷心已經夠了,不能再多添一個傷心人,更不想六子以後因這件事而怪他。


    “主子,您放心,這件事,我會跟六子說的,六子也是通情達理之人,他一定會明白的!”小環執意的搖搖頭,她主意已定,好一會兒後,她又道:“而且……我一直很敬佩大小姐,大小姐能做到的事情,為何我不能做到?用大小姐的話說,犧牲一個人,可以救全天下人,值!”


    “傻瓜,你們都是傻瓜!”莫元靖的臉色微變的道。


    朱玲瓏搖了搖頭。


    “這是執念,是責任!”


    “我天瑞帝國,不需要犧牲你們才能保得住!”莫元靖氣得頭頂冒煙。


    他突然發覺自己很窩囊,要靠水心和朱玲瓏兩人入南國才能救得了天瑞帝國。


    朱玲瓏不由得笑出了聲。


    “唉呀,皇上,您實在是太多心了,那是我的父王,父王雖然當時怨我、恨我,可我知道,他的心裏還是疼我的,我迴去,那是迴我自己的家中,何來犧牲之說?”蟲


    “話是這樣說,但是現在這個時刻,不適宜你去,難道你不明白,你迴去之後,將再也得不到自由,南王他將會……”


    莫元靖憤然的話,被朱玲瓏厲然一聲打斷,她的雙手握緊,努力讓自己不會被恐嚇威脅到。


    大小姐能做到的事情,她也可以做到,她不可以做一直躲在別人背後的小女人,她可以證明,其實……她也是勇敢的。


    “皇上,您不必再勸了,我主意已定,這個時候,若是換成大小姐,她也會做同樣的決定,隻是一點……皇上,您一定要贏,我們的希望,都在您的身上了!”


    莫元靖的心中一陣抽痛,他的手指緊握著手中的紙張,緊緊的。


    那是水心拚盡了心血,好不容易才畫給他的,那裏麵有她的愛和希望,他不會讓她失望,也不能讓她失望。


    他輕輕的闔上眼,朝天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平複了一些心情,然後低頭俯視朱玲瓏一字一頓的囑咐:“那你……萬事小心!”


    朱玲瓏嘴角扯出了一抹歡快的弧度:“皇上放心!”


    “夏侯寅,我又欠了你一個人情!”莫元靖的視線幽幽的轉向夏侯寅,真誠的致謝:“謝謝你!”


    夏侯寅愣了一下,心尖一陣刺痛,複又無耐一笑。


    罷了,能得到一句謝,總比恨好。


    至少……他在水心的心中留下的都是感激,這輩子,她都會記得他的好,隻要她不開心了,都會想到,在她的身後,還有一個他,這樣就夠了。


    “感謝的話,等你贏了再說,小環,你先去給六子留下話,馬上動身!”


    “好,我這就去!”


    莫元靖看著夏侯寅的背影,真誠的默念:謝謝你,真誠的謝謝你!


    ······


    南王宮


    朱玲瓏被夏侯寅帶到了南王宮她原本的寢殿內,裏麵的擺設,全都是原來的,一點兒未變。


    朱玲瓏剛被帶到不到一刻鍾,朱震南便匆匆忙忙的趕到了殿內,他欣喜的望著已然出落得更加自信動人的女兒,鼻子不由得一酸。


    “小環,你終於迴來了!”朱震南啞著嗓音的喚著朱玲瓏,一把將她抱在懷中,緊緊的摟著。


    自從朱玲瓏嫁給了六子之後,朱玲瓏便一直待在皇宮內,一次也未迴過南王宮,至此,已經兩年有餘。


    朱震南也從未上朝晉見,自是十分想念女兒。


    朱玲瓏僵硬著身體,並未有太多的熱情。


    朱震南感覺到了朱玲瓏的異狀後,疑惑的推開她,果見她臉上出現的鄙夷,朱震南的雙腿不由得後撤了一些,她的眼睛裏,不止有鄙夷,還有憎恨。


    “小環,你見到父王,難道不高興嗎?”他皺眉。


    “高興?”朱玲瓏怨憤的看著他,字字指責:“我該高興嗎?父王不顧我與六子的夫妻之情,將我強擄迴來,所以我就該高興是嗎?有您這樣做父王的嗎?您不是已經答應過我,會讓我一輩子與六子在一起的嗎?”


    她的每一個字都透著怨憤,也令朱震南傷痛。


    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卻不認自己,還要怨恨他。


    “父王生你養你,你為了那個男人,連自己親生的父親,都不要了嗎?”朱震南異常憤怒的指著朱玲瓏失望的罵道。


    “是父王您先不要女兒的,女兒隻是您掌中的一顆棋子,您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掉,您真的想過女兒心中的感受嗎?您雖說是我的父親,卻還不如六子這兩年來對我的關愛!”朱玲瓏字字如珠磯,每一個都正中朱震南的心。


    朱震南知道自己已經挽迴不了朱玲瓏的心,心一路沉入穀底,明明是夏季,他卻感覺渾身冰冷。


    他承認,自己是做過那些不恥之事,可他還不是為了南國的百姓可以過上好日子?她是他的女兒,自然該做她該做的事。


    他沒錯。


    她不是說他沒有關懷過她嗎?


    這次他欲攻打皇宮,特地將她救出火海,這應當是最大的關懷了吧?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你的寢殿中好好的待著,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得離開寢殿半步!”他陰沉著臉,一字一頓的命令,不留一絲轉寰的餘地。


    朱玲瓏認命的轉身坐在梳妝櫃前,冷冷的不看他。


    朱震南氣得渾身發抖,轉身出門,令守衛鎖緊了房門。


    ······


    出了朱玲瓏的房間,朱震南餘怒未消,嘴角的肌肉不和諧的顫抖。


    門外夏侯寅已經等候多時。


    見朱震南從屋內走出,他負手走上前去迎接他,複又聽到他命令守衛給房門上了鎖鏈,想當然的,在屋子的四周早在朱玲瓏未迴來之前,門窗上皆已用上好的木頭釘上,朱玲瓏若想出來,除非是這道門,然門口又有六人把守,她想出來比登天還難。


    夏侯寅明白朱玲瓏定是不願妥協,否則朱震南也不會如此生氣。


    “南王何必生氣?郡主現在還在鑽牛角尖,她會想明白您的愛女之心的!”夏侯寅溫和的勸道。


    朱震南擺了擺手,臉色陰沉,微微發怒。


    “你不必說了,她是我的女兒,她的性子我更是了解,她不就是還想著那個六子嗎?”朱震南一提到六子就來氣,當年拐走了她的女兒,破壞了他的計劃。


    “那攻打皇宮的事宜,最好是越周密越好,等到南王的那些武器建造好,隻要皇宮裏的人皆不在了,郡主的心思也自然會收斂,慢慢就會想明白!”


    說到攻打皇宮,朱震南的臉色緩和了幾分,稍稍偏頭,怒火驟然消失,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他的手指晃了晃:“你說得沒錯,隻要六子死了,小環的心思自然會收迴來,攻打皇宮之事,刻不容緩!”


    夏侯寅眉峰微攏。


    “起碼要等那些武器差不多才能攻打,不知王爺東西建造得如何了?”夏侯寅挑了挑眉問。


    朱震南詭異的笑了。


    “本王請了最好的鑄造工匠,產派人督促他們連夜打造,按時間來看,應該差不多快要完成了!”他的笑容裏有幾分得意,大聲誇口:“雖然可能時間趕了點,可是本王造出的一定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夏侯寅低眉淡淡的附和,看不出臉上有一絲情緒。


    “這一次小女能平安歸來,全仗楚王。你們周車勞頓,本王已為楚王備下了客殿,楚王可先去休息,待武器造好,本王立馬派人通知於你!”他拍了拍胸脯,表示一言九鼎。


    “那水心?”夏侯寅眸子一轉,試探的問了一聲。


    朱震南臉色微變,下巴下壓了幾分:“楚王,當初我們約定好的,隻要事成之後,本王一定放人!”


    水心對他雖已無用,卻是唯一可以牽製夏侯寅的人,現在若放了,豈非讓水心有機會遊說夏侯寅來反.攻他?


    雖然他自認不夠聰明,但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他不能冒這個險。


    這個迴答,在夏侯寅的意料之中。


    “即是如此,那孤王便先去休息,期待南王你的好消息!”夏侯寅微笑著說。


    “當然,請!”


    ······


    夏侯寅才迴到房中不久,朱震南已派人到他的門外匯報,說是武器已經研發完成,等待他去參觀,他剛脫下的外衣又穿了迴去,跟著來人,帶了兩名貼身隨從便往王宮外的操練場而去。


    操練場上,武器等有次序的擺放,有無數兵將正在緊密的進行操練,個個打著赤搏,嘿嘿咻咻的與對手相搏,從那些人中間穿過,走了大約不到半刻鍾的時間,來到了一塊空地上,這裏是平常那些兵將們集合所在地,近日無雨,土地幹涸,黃沙飛揚,一陣風吹來,沙迷人眼。


    遠遠的,已看到朱震南對著一個大炮模型而立,還有十名運炮之人,正在緊密的安裝大炮,朱震南雙手叉腰,手中拿著圖紙,對著那些人指手劃腳。


    “王爺,楚王帶到!”帶路的侍衛抱拳出聲匯報。


    忙碌的朱震南抬頭掃了夏侯寅一眼,衝侍衛擺了擺手,隻丟下了一句:“你先下去,楚王先等一等,馬上就好!”


    大約過了一刻鍾之後,大炮終於裝畢,完整的模型,巨大的展現在所有人的麵前,炮口呈四十五度揚起,剛剛做好的大炮,光滑的鋼鐵,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令人不由得心中生出一股敬畏。


    這種武器,連他夏侯寅也從未見過,更是聞所未聞,而水心居然畫得出這樣的圖,不是天才是什麽?


    她的腦袋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她……還有什麽讓他意外的驚喜呢?


    他倒有些期待這大炮的效果了。


    “不如現在試一試吧!”夏侯寅跌跌欲試的提議。


    朱震南揚了揚手,命人先裝好炮彈,又將放彈口推緊。


    從大炮的眼口向外望去,看準了五十丈開外的靶子,他手又是一揮,大聲令:“放!”


    話落,火稔被點燃,金色的火星劈裏啪啦的作響,眾人看到那火稔,嚇得連忙全數飛快的跳到了三尺之外,雙手緊緊的捂住耳朵。


    剛剛逃離,大炮猝然轟然一聲巨響,炮彈被巨力彈飛了出去,正中目標。


    “砰”的一聲轟雷響聲,整個地麵似乎都被那聲巨響震得搖晃。


    彈落之處,揚起一陣灰塵,風吹過,灰塵飄散,原地竟被炸出了三尺深的洞來。


    眾人紛紛跑上前去,量完了尺寸,侍衛匯報:“王爺,共深三尺一寸。”


    “好!太好了!”朱震南喜得合不攏嘴,不忘讓兩排牙齒露在空氣中曬太陽。


    “楚王,這炮怎麽樣?”朱震南驕傲的指著那地上被炸出的洞驕傲的問夏侯寅。


    “果然厲害!”朱震南給出評價。


    “有了這個東西,皇城之人,恐怕要不戰而敗,簡直是太好了!傳令下去,把大炮大批生產,十天之內,一定要造出一百架出來!”


    “十天,一百架?”工匠們麵麵相覷,個個震驚得睜大了眼睛,嘴巴大得能塞進去一隻雞蛋。


    一架造了兩天兩夜,現在要他們十天造出一百架出來?


    這根本是不能完成的任務。


    “對,如果十天之內,造不出一百架,本王便要你們人頭落地!”朱震南危險的眯著眼威脅,為了贏,他已不顧一切。


    隻要有了一百架大炮,別說皇宮了,就是那崔大將軍也不是他的對手,那楚國……不還是囊中之物?他心中貪婪的想著,眼睛稍稍瞄向夏侯寅。


    別以為他不知道夏侯寅心中所想。


    水心能造出這些東西,那夏侯寅到時候也能,他會留下夏侯寅和水心這兩個禍患?除非他真的傻了。


    夏侯寅也心懷鬼胎。


    他有一件事沒有告訴朱震南。


    水心交給莫元靖的圖紙,大炮的發射距離是……兩百丈。


    若是朱震南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氣得跳腳,甚至……急得發瘋當場自殺身亡?


    他倒是非常想要知道這個結果是怎樣的,作為推動之人,慢慢的看著整個過程,也是一種享受。


    要說,他能看到過程,而水心卻已經能料到結果,敢於與他賭博,而且能看透人心的本事,更讓人出乎意料。


    ······


    大戰在即。


    早在兩天之前,朱震南和崔大將軍兩個人聯手的消息,就已經傳得滿城風雨。


    他們公然莫元靖送來的戰書。


    明天便會開始攻打皇城。


    京城內的百姓紛紛到處逃竄,挑起行李,背景離鄉,打算出去逃亡,待到局勢穩定,他們再迴來。


    京城內熙熙嚷嚷,來來往往的人皆是行色匆匆,待到傍晚時分,城門落下,沒有來得及逃出去的百姓怨聲載道,官兵們則行使他們霸道的權利,不讓任何人出城。


    城內如此喧鬧,皇宮內卻靜悄悄的。


    左永年和六子二人從禦書房的門外走了進來,六子的臉色非常難看,平常慣有的戲謔之笑已經消失,覆上了一層灰,陰霾得似要下霜雪。


    雷鳴盡職的在門外守候,有宮女送來了膳食,雷鳴逐一檢查過,又用了銀針試過,小金子試吃過沒問題,他方端到了莫元靖的麵前。


    放下了


    手中的奏折,他視眼前無一物般,低頭用膳。


    雷鳴奇怪左永年和六子二人怎麽不發一言的站在那裏,便也同他們一起默默的站著,等著莫元靖用膳。


    小金子暗自捏了一把汗,這三個人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怎麽這麽不知禮數?還是他們想要做什麽事?


    時間在指尖慢慢的流逝,小金子膽戰心驚的在屋內靜靜的等著,等得雙腳生了瘡,脫了皮。


    終於……


    晚膳用畢,莫元靖擦了擦嘴巴,小金子收拾了東西,迫不及待的親自端起餐具走了出去,留下屋內的四人。


    “你們在這裏已經站了許久,有什麽事要說?”莫元靖稍稍用眼睛的餘光打量麵前的三人,懶得正眼瞧一下。


    “主子,前線已經準備完畢,明天就該開戰了,我們卻還在這裏,不知主子有何打算?”六子沉不住氣的開口問,臉上一團黑氣,他現在很是惱火。


    他的妻子現在在南王那裏,他們夫妻也許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


    他不是怕失敗,可是最怕不戰而敗,縱使是在陰間,他也抬不起頭去見自己的列祖列宗,他丟不起這個人。


    “你要問的就是這個?莫元靖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


    六子大聲答:“是!您不出戰,還下令不許讓我們跟過去,到底是為什麽?”


    “因為……我們有客到!”莫元靖笑眯眯的迴答了一句。


    “有客到?什麽人?”別開玩笑了,這個時候,整個皇宮連一個蒼蠅都不敢飛進來,深怕遭受池魚之殃,又有誰還敢過來?


    “前太子殿下,您還打算一直躲著,不出來嗎?”莫元靖眼尖的瞄到房梁之上有道人影,剛剛的茶水中,倒映著房梁之上夏侯辰的臉,水杯突然的異物從屋頂落入,他已知水被下了藥,所以從頭到尾,他沒有用過水。


    聽到他的聲音,梁上發出窸窣的聲響,那人影剛要離開,莫元靖陡然拍桌而起,身子飛快的躍起,躍上房梁,伸手與對方展開了搏鬥,幾個迴合下來,夏侯辰與莫元靖二人一同落在地上,兩人之間隔了三尺的距離,同樣的臉,異樣的神色,不一樣的服飾,很容易分出是誰來。


    “果然是黑帝,居然知道我在!”夏侯辰的嘴角噙著嘲弄的冷笑,一雙眼睛細微的眯起不屑的看向莫元靖。


    “我已經等候你多時了,別來無恙!”莫元靖冷冷一笑,眸底閃過陰戾的危險之色。


    六子、左永年和雷鳴三個人同時拔出手中的劍,逕直的指著夏侯辰。


    迴頭掃了身後的三人,夏侯辰嘲弄的譏諷:“一幫蠢才!”


    “你敢罵我們,我們殺了你!”六子衝動的舉劍就要衝上去,左永年和雷鳴兩個人攔住了他,他氣急敗壞的掙紮。“你們不要攔我!”


    “六子,你就站在那裏,他……交給我一個人就夠了!”莫元靖淡笑著開口道,一雙目光依舊冷冷的盯著夏侯辰,這麽多年來的恩怨,就要在今天有個決斷。


    聽到莫元靖的話,夏侯辰的笑聲從方才更加放肆了。


    “你?殺了我?”夏侯辰指了指自己的鼻了,他鄙夷的斜睨莫元靖,嘴裏放出狂妄之言:“你太高估了你自己!”


    “你以為你是誰?有本事,你跟我打!”六子衝口怒道,他不能被激,隻要被激,馬上就能跳起來。


    莫元靖沉穩的鎖起了眉頭,厲聲喝道:“左永年,雷鳴!”


    “屬下在!”兩人攔著六子,異口同聲的答。


    二人迴答時,話中帶著一些喘息,他們現在好忙,麻煩主子快些說,這是他們二人共同的心願。


    “把六子帶下去,誰都不許進來!”莫元靖陡然又出聲命令。


    “什麽?”這次換成三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孤王記得,孤王的話並不難懂,還不快照做?”莫元靖生氣的複又加了一句。


    “可是……”左永年的眼睛擔心的望著夏侯辰。


    “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你們先下去!”莫元靖又是一聲喝令。


    左永年和雷鳴二人對視了一眼,雷鳴千年不化的冰寒臉,浮現出一絲無耐,他衝左永年點了點頭,兩人同樣無耐的將掙紮不休嘴裏罵罵咧咧的六子拖了出去。


    終於,屋內隻剩下了莫元靖和夏侯辰兩個人。


    “你將他們趕出去,難道你就不怕死嗎?”夏侯辰不解的問,雙手環胸,高傲的打量莫元靖,不知他心裏打的到底是什麽主意。


    莫元靖右手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左手的食指,嘴角勾起一抹淡不可聞的弧度。


    “怕,怎會不怕,隻要是人,都怕死,我是,你……也是!”他一針見血的指道。


    “是,我是怕死,可是我更怕我比你早死!”夏侯辰字字含譏帶諷,每吐出一個字,都恨不得將莫元靖生吞入腹,他要他死,他要他死!!


    “何必呢?”莫元靖慢悠悠的說著,末了,補了兩個字:“弟弟!”


    莫元靖脫口的瞬間,夏侯辰的臉色又變了幾分,訝異於莫元靖的話更不可思議,他竟會知道事實。


    “你怎麽會知道的?”他的雙手暗暗的握緊。


    “我早就已經懷疑了,四年前的時候,我就已經確定!”莫元靖又吐出一句驚人之語。


    “四年前你就已經確定?”夏侯辰好似聽到了本年最好笑的笑話般,猖狂的仰頭大笑了起來。“你已經確定,卻還對我窮追不舍,想要殺了你唯一的血親,是嗎?”夏侯辰嘲諷的笑問。


    “因為……”莫元靖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夏侯辰,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中蹦出了幾個字:“你親手殺了父皇、母後!”


    聽了他的話,夏侯辰愣了好一會兒。


    “這是誰告訴你的,我沒有!”夏侯辰雙眼躲閃莫元靖的注視,大聲反駁。


    “真的沒有嗎?”莫元靖的笑聲更為陰厲,令人毛骨悚然:“那年的火場,我喪失了一部分記憶,而那部分記憶卻是……我躲在了暗處,父皇和母後剛將我藏好,你卻闖了進來,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父皇和母後抱著你,你將匕首插進了他們的心窩!是我親眼看到的!”莫元靖最後一句話幾近嘶吼,字字透著心痛。


    既然莫元靖說出的實話,夏侯辰也覺得沒有什麽可隱瞞的。


    “是,那又怎樣?”他大方的抬頭,滿口承認,驕傲的揚起了下巴。


    “是又怎樣?我要殺了你,為父皇和母後報仇!”莫元靖盯著他,雙手的十指握緊,指關節因用力泛著絲絲白色,指關節捏緊在空氣中發出響聲,是死亡前的預警。


    夏侯辰終於感覺到危險的逼近,也感覺到了莫元靖的恨和怒。


    他的神色有些慌了。


    原本……他是莫元靖的兄弟,這個關係,是他唯一的籌碼,隻是……現在這唯一的籌碼也沒了。


    他一直以為,莫元靖不知道這件事,沒想到,他隻是暫時喪失了一部分記憶所以才會不知道他。


    “你不能殺我,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親弟弟,雖然我被人調換,但是我們兩個人的骨子裏流著同樣的血液,我們是嫡親的親兄弟,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夏侯辰咬緊了牙關,大聲衝莫元靖怒道。


    “我嫡親的兄弟?”莫元靖再一次發出一聲冷笑,眼中一片冰冷,沒有一絲溫情,更讓人感覺到其中的殺氣:“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兄弟,當年就不會親手殺了父皇和母後,四年前你就不會利用希娜,三個月前,你更不會在華地國出現,這一次又一次,你拿我當親哥哥了嗎?”


    咬緊了牙關,夏侯辰隻能說出最後的籌碼:“夏侯天德當年逃走,被我暗中找到,我已經將他殺了,至於華地國的忽也烈逃走,也被我抓到射死掉下了山崖,他們都不足以成為你的敵人,現在我們是親兄弟,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重蹈覆轍!”他委屈的說著,悄悄的向莫元靖靠近,手指朝他的衣袖中摸去。


    “你改邪歸正?恐怕太陽都能從西邊升起!”莫元靖失望的道。


    夏侯辰的手上,竟沾染上這麽多人的血。


    不止是夏侯天德和忽也烈,孫玉嫻和前皇後薛彩鳳,都是被他害死的,夏侯天德和薛彩鳳怎麽說也是他的養父母,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弟弟。


    “是呀,我當然不會,因為……我就要成為這世界的主宰,我想殺誰,就殺誰!”說著,夏侯辰衣袖中亮光倏閃,狠狠的向莫元靖揮去。


    “不要!”一道人影闖了進來,看到那亮光,身子飛快的奔上前去,擋住了夏侯辰的匕首,噗的一聲,那匕首插進了她的心窩,崔希娜悶哼了一聲。


    “該死的女人!”夏侯辰嫌惡的將崔希娜推開,另一邊,莫元靖已快速的反應過來,一掌揮去,淩厲的打在夏侯辰的胸口,飛指點住他的穴道,頓時,夏侯辰已一動也不能動。


    六子、左永年和雷鳴三個人馬上奔了進來,看到屋內的景象,嚇了他們一大跳,左永年和雷鳴兩人馬上攔住六子不讓他靠近。


    莫元靖慌張的去扶起地上的崔希娜,崔希娜渾身抽搐著,匕首正中她的心髒,血液如泉般湧出,染濕了她身下的地板。


    崔希娜染著鮮血的手,吃力的抬起覆在莫元靖的手背上。


    她本來該恨他的,他不愛她,還羞辱她,但是……


    剛剛看到他有危險,她卻無法忽視,身子就這麽直接的衝了上來,這一刻,她明白,自己還是愛他的,她根本看不得他死。


    他的金眸中充滿了擔心,是在擔心她嗎?


    “靖……靖哥哥!”


    “別說話,靖哥哥帶你去看太醫!”莫元靖溫柔的摟著她,小聲的叮囑。


    鼻子一酸,兩行血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他原諒她了!


    有他的那一句話,她做這一切都值了。


    “靖哥哥,這段時間,我……我做了……這麽多傷……傷害你的事情……對……對不起!”她拚命的吐出了六個字,手猝然落地,雙眼闔上,頭歪在了莫元靖的手臂上。


    “希娜,你怎麽這麽傻!”莫元靖心痛的將她摟緊。


    “臭女人,你壞了我的大事!”夏侯辰雖被點住了穴道,一張嘴巴仍是很毒,恨憤的瞪著已經死去的崔希娜。


    “把他帶下去關起來,雖然我不許他死,這輩子我再也不想再見到他!”莫元靖冷睨了他一眼,衝左永年命令。


    “是,屬下遵令!”


    是的,他不會死,左永年他們挑了他的手筋腳筋關了起來。


    ······


    第二天一大早,崔大將軍便和南王朱震南一同,舉著上百台大炮,對準了皇城的城牆,虎視眈眈的站在城下。


    鑼鼓、號角以及馬蹄聲響,數萬軍隊,一眼望不到邊,染亮了天瑞帝國的早晨。


    城門緊閉,城樓和城牆之上,站了滿滿的人,卻不見一名領軍的將士。


    朱震南一直未得到楚國來援的軍隊,滿心的怒火,這夏侯寅果然臨陣脫逃。


    看著眼前的百對大炮,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監造的總管戰戰兢兢的走上前來,遞給了朱震南一枚發射大炮的信號彈。


    “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造出了百台大炮,不錯!”朱震南讚賞的丟了兩錠銀子給那名監造總管。


    “謝謝王爺!”那名總管喜滋滋的道謝,頭卻不敢抬高,心一陣陣的揪緊。


    這些大炮,是短時間內造出來了不錯,隻是……這些大炮,是他請教了夏侯寅以後才造的,速度是快了,但是他心裏有一陣隱憂,而夏侯寅此時未到,讓他心中的隱憂更大了。


    “退下吧!”


    “是!”有隱憂,也不關他的事了,他隻負責出成口,最多隻是大炮的射程近了些,威力小了些。


    在朱震南的示意下,南王軍的其中一名士兵站了出來,衝城樓上大喊:“莫元靖,你還不快出來受死?”


    陣前叫陣,這是大戰前基本的禮數。


    城樓之上,仍然未見任何將士的身影,靜得隻剩下城牆之上旗幟的唿啦唿啦聲作響。


    “你們再不出來的話,我們就要放炮了!”那名士兵扯著嗓子衝城樓上喊著。


    “你們放啊!”城樓之上,有人開始起哄,有恃無恐的衝城下的人笑著指著。“你們隻會叫喚,根本就不敢放炮,有本事你們就放著試試!”


    被皇城的兵將嘲弄,城門之外的朱震南惱火的兩條黑線飛上客頭。


    突然他舉起手,大聲喊:“放!”


    話落,所有人舉起手中的火舌子,點上火稔子。


    眾人站在大炮側,等著看炸彈飛出去的場景。


    就在這時,震驚的一幕發生了,“砰砰砰”震天的響聲響起,所有的大炮轟然在瞬間,全向反方向射出,雖射得不滿,卻讓在它三丈之內的兵將全部受到波及。


    瞬間,崔大將軍和朱震南二人的軍隊,開始恐慌了起來。


    就在這時,城門大開,兩排大炮開道,同時向前鳴炮。


    砰的一聲,轟出了兩百丈之外,轟炸在朱震南和崔大將軍的身旁,李義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的要逃,腿卻被人的長槍絆住,整個人跌倒在地。


    突然一隻炮彈飛了過來,他驚駭的張大了眼睛,剛爬起來,炮彈落下,轟的一聲,他的身子被彈得彈高。


    共十台大炮在陣前,各放了三炮,所有的兵將便全開始扔下了手中的兵器投降。


    整場戰役,隻半個時辰不到便結束了。


    崔大將軍自知死期已至,兵敗之時,舉劍自刎,而怕死的朱震南,被人捉去,送到了莫元靖的麵前。


    按照莫元靖跟朱玲瓏之間的約定,莫元靖沒有殺了南王,雖然保留了他的王位,卻削去了他所有的兵權。


    第二天中午,去接水心和朱玲瓏二人的馬車,才方至皇宮。


    夏侯寅沿途保護她們二人。


    水心開心的奔向莫元靖,朱玲瓏則奔向六子,兩對情侶緊緊的相偎。


    夏侯寅遠遠的看著,心裏泛著一陣酸楚。


    水心是聰明的。


    朱震南永遠也想不到,他所造的一百台大炮全是裝反了的,隻有第一張圖是正確的,他便換了圖,水心設計得巧妙,隻要將工序調換一下,製造速度會加快,但炮彈卻會向後射。


    他的心終於釋然開來了。


    水心是幸福的,他愛她,這一份愛,已然化為祝福。


    一名宮女突然莽莽撞撞的撞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宮女低著頭,好聽的聲音婉轉的致歉。


    “沒關係,下去吧!”他夏侯寅淡淡的開口。


    “謝謝楚王陛下!”宮女的聲音中含著一絲興奮,飛快的逃離。


    突然夏侯寅覺得不對勁,低頭去摸內袋的當初他與水心第一次見麵,水心落下的發簪,不見了……多了一張字條。


    “墨蘭仙子!”


    什麽墨蘭仙子,分明是近日突然成名的墨蘭女飛賊。


    該死的!!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


    本文到此大結局,是正文完了哈,明天開始連載番外,還有一些正文落的事情,也在番外解決,番外會非常甜蜜噢,吼吼……


    順便提一下,偶的新文要出世了,過幾天開文,到時候本文簡介中會貼地址,敬請關注!透露一下,新文是妖孽滴男主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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