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什麽交易?”夏侯寅直覺得水心那眼中過於灼亮的顏色太過耀眼,心底裏浮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她若是與他做交易,那麽……交易的內容,一定會非常的驚人,甚至是……駭人。


    不過……天性的好奇使然,夏侯寅卻又好奇死了她那個交易到底是什麽。懶


    大概是他瘋了吧,與水心認識這麽久,她做的事情,總是一些驚世駭俗,驚不死人死不休的事,讓他在敬佩之餘,卻又捏了一把汗。


    他的人生太過平淡了,就是需要水心那些驚天動地的人,和能讓他活起來。


    可是……能讓她活起來的人,卻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那個人……可真是幸運呀。


    夏侯寅心底裏暗暗嫉妒起莫元靖來。


    “還請楚王先答應我的交易,若是不答應的話,我也不會說,因為……這關係到我的生死!”水心甚是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


    為了她與莫元靖還有天瑞帝國的安全,她隻有與他一賭,假如她賭贏了,所有人都會活,假如她賭輸了,他們都將麵臨著毀滅的危險。


    但是……她還是要賭。


    人生就是一場賭博,若你不賭,就隻有認輸,她水心從來不信命運,命運是自己創造出來的。


    她那中的那抹自信告訴他,他……已經無反對的餘地。蟲


    他拚命想要掙紮。


    “既然你知曉我現在會出現在這裏,你應當知曉,我與南王之間的關係!”夏侯寅試圖解說。


    “你與不與他聯手在你,可是……想不想與你賭,卻在我,我隻想問你,賭……還是不賭!”


    夏侯寅溫和的雙眼凝視著她,向來平靜的眸底,此時仍然波瀾不驚。


    “你的賭注太大,讓我退卻。”


    “楚王從來不是懼怕之人,若是楚王懼怕,又怎會突然打算與南王聯手?”水心笑吟吟的揚起眉梢,她悠閑的神態,並不見一絲擔心夏侯寅會不答應。


    他的黑眸收縮了幾分。


    “你料定我一定會答應你?”


    “楚王與我是一路人,雖然想與世無爭,卻有著大無畏的冒險精神,這個世界上,也隻有楚王你,我才願意與你合作!”她笑吟吟的眨了眨眼,末了不忘捧起夏侯寅。


    一番話,倒是說得夏侯寅心悅誠服,他無耐一笑。


    “看來我已經上了你的賊船,下不來了!”夏侯寅的笑容中抹上了幾分苦澀。


    “那我在這裏,就先替天瑞帝國的百姓們謝謝你了!”


    這個帽子戴得太高,夏侯寅有些不堪重負的摸了摸頸子。


    “既然皇後娘娘願意賭,那我夏侯寅也沒有再推脫之理,就像你說的,我們兩個都是一路之人!”


    “我們擊掌為誓!”


    “好!”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兩隻手掌在空中清脆的一擊掌,一個計劃在悄悄進行。


    ······


    大約兩個時辰後,夏侯寅從牢中出來,南王朱震南已等候他多時,見夏侯寅被隨從帶到,朱震南陰沉著臉迎接夏侯寅,臉上帶著笑容,卻是皮笑肉不笑,看起來比哭還要難看。


    “晚膳時間已到,楚王坐下用膳!”朱震南熱絡的招唿。


    夏侯寅敏感的嗅覺已從朱震的飯菜中聞到了一股奇異的味道,他溫和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變化,隻是點了點頭,委婉的拒絕。


    “孤王匆匆離國,國中大小事物,還需孤王處理,所以馬上上需趕迴楚國,暫時不能留下用晚膳,還請南王見諒!”


    朱震南的臉色比方才又黑了幾分,臉上明顯現出怒氣,雙手向後一甩,衣袖翻飛,頭背過去幾分。


    “楚王是不給本王麵子嗎?怕本王這裏的飯菜,不敵楚國美味佳肴?”朱震南字字含譏帶諷,鼻子中哼出了一聲。


    “南王多慮了,隻不過國中事務繁忙,處理完事情,我們兩國才好聯手,我如今得了一個好東西,不知南王,有不有興趣?”夏侯寅神秘兮兮的挑了挑眉,一句話,挑足了朱震南的胃口。


    “什……什麽東西?”朱震南臉色緩和了幾分,怒火猶在,一雙眼睛警戒的盯著女孩夏侯寅,好奇夏侯寅所說之事。


    夏侯寅非常大方的從懷中掏出了幾張紙,隨手將菜盤往中間推了推,再將那幾張紙鋪在了桌麵上。


    “這些東西,南王看看,是否有興趣?”


    一張大炮圖,突然映入朱震南的眼底,立即吸引了朱震南的視線。


    他迫不及待的奔過去,一把捧起那些圖紙,圖紙上的圖形與作用和製作方法等,無一不細,看得朱震南兩眼發直,笑容從嘴角一直咧到了耳根子,好一會兒沒有扯迴來。


    “這……這是……”朱震南激動得聲音有些顫抖,倆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些圖紙,卻沒有看到夏侯寅的手指將自己的衣袖縮緊了一些,掩去了衣袖中另一打更厚的紙張。


    夏侯寅十分平靜的答:“這是南王您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今天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水心畫給我的!”


    朱震南笑得合不攏嘴。


    突然他的表情質疑的抬起。


    “我讓人盯了她很久,她一直沒畫,楚王怎麽會讓她畫出來的?難道這些……”是假的三個字朱震南沒有說出口而是悄悄的掩了去。


    “南王以為它是假的?”這次換成夏侯寅的臉色不好看了,溫和的臉,配上陰沉的表情,讓人看起來甚是毛骨悚然。


    朱震南的臉色窘迫了幾分,忍不住咳了兩聲理直氣壯的道:“我拿什麽來相信它是真的?”


    夏侯寅一掌拍在桌子上,指著那些畫惱火的衝朱震南怒斥:“我誠心與你聯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了水心畫出這些畫,而南王你一再的踐踏我的誠意,好……既然你覺得這是假的,那我便將它撕了,一了百了!”


    沒楊到夏侯寅的脾氣竟也意外這樣大,朱震南被嚇大了,更是深怕那些畫真的被夏侯寅給撕了,嚇得雙手緊張的去搶畫,寶貝般的抱在懷中,又退後了好幾大步,指著夏侯寅橫眉豎眼的命令:“停,不要來搶了,這些是我的!”


    “什麽是你的?你不是說它是假的嗎?既然是假的,那我還留它做什麽,幹脆撕了!”夏侯寅冷笑著道,高大的身軀大踏的向朱震南靠近。


    朱震南險險的又後退了幾步,終於忍不住指著夏侯寅的又大聲喊:“夠了,不要再靠近,我信你,信你還不成嗎?”他終於妥協了。


    看到夏侯寅如此生氣,朱震南不得不相信,夏侯寅說得是真的。


    “相信了?”夏侯寅溫和的臉陰沉的嚇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板著臉,聲音亦同樣沒有一絲溫度。


    “相信了!”朱震南縮了縮腦袋,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唾沫。


    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嚇人的表情,這夏侯寅,真可謂是極品了。


    “那就好,但是……”他的聲音突拔了個尖,身子又要向朱震南靠近。


    朱震南警戒的盯著他,雙手將那畫紙抱得死緊,深怕夏侯寅又會上來與他搶。


    “但是……什麽?”朱震南囁嚅著唇小聲的問。


    “這些東西,造成試用的時候,本王打算一觀!”夏侯寅提出要求。


    朱震南點了點頭,放鬆了幾分警戒,滿意的揚了揚手。


    “這個沒問題。”


    “那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天瑞帝國皇宮·禦書房


    豔陽高照,蟬兒在枝頭盡情的嘶鳴著這夏季歡快的歌曲,有幾名宮女拿著竹竿,綁著個網子,伸長了捉或是驅趕那些蟬,惹得枝頭鳥兒與蟬驚慌失措的一路逃走,留下不適宜的嘶鳴,聽得人耳邊嗡嗡作響。


    莫元靖在禦書房中處理政事,熱加上那吵雜的聲音,讓他的心中更加煩燥,手中的奏章狠狠的摔到地上。


    小金子站在一旁,下午易犯困,他正昏昏欲睡,雙眼迷離,神遊太虛,手中的扇子,機械式的搖著,突然莫元靖弄出的聲音,嚇得他一個激靈,瞬間迴神醒了過來。


    他還以為出了什麽事,隻見地上躺著一本奏章,莫元靖臉色鐵青,額頭的血管暴突,就知道莫元靖又發怒了。


    他盡職的將地上的奏章撿了迴來,輕輕的放在莫元靖的麵前,複又倒了一杯涼茶放在他的麵前。


    “主子,您批了好一會兒奏章,這天兒熱,您喝口茶吧!”


    莫元靖連目光也懶得瞟一下,便冷冷的出聲質問:“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沒有?”


    “沒有!”小金子戰戰兢兢的站直了身子,脊背一陣發涼,深怕莫元靖會拿起一把刀將他的腦袋砍掉。


    話落,小金子已經能感覺到一雙似利刃般的目光正銳利的射來,他的全身上下正在遭受淩遲。


    一個聲音陡然傳來,解救了小金子。


    “報……”侍衛來報。


    “進來!”莫元靖轉移了視線。


    小金子感激涕零的望著來人,恩人哪,下輩子我定多給你燒柱香,低頭默默的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陛下,楚王到!”侍衛不敢抬頭,大聲稟報。


    “楚王?傳!”莫元靖鎖緊了眉頭,夏侯寅突然來做什麽?


    “是!”


    不一會兒,夏侯寅便已經來到了禦書房中,夏侯寅疲憊的臉上還摻雜著些怨懟。


    “你的手下,攔著我不讓我進門,怎麽著?還防著我不成?”夏侯寅當自己家般,坐在了椅子上,小金子得到莫元靖的眼神示意,便又去倒了一杯茶送到夏侯寅麵前。


    莫元靖爽朗一笑,熱絡的指了指他麵前的杯子。


    “請用杯涼茶,先消消火!”


    夏侯寅仰頭飲下,將杯子放迴桌子上,小金子眼尖的瞄到,趕緊又去倒了一本,這一次夏侯寅隻喝了半杯,又放下了杯子,小金子謹慎的低頭迴到莫元靖身邊。


    “楚王突然駕到,不知……有何貴幹?”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為你擔心之事而來!”夏侯寅好整以暇的盯著他,嘴角淡淡的勾起,臉上溫和的笑容多了幾分詭異。


    為了他擔心的事情?


    難道是水心有下落了?


    莫元靖驚喜的睜大了眼睛。


    “心兒在你那裏?”後者搖了搖頭,莫元靖驚喜之心再一次沉入穀底,他的臉黑了幾分:“那你所說的是何事?”


    “皇後娘娘現在在南國!”


    “朕馬上派人去南國救人!”莫元靖眸子一亮,拍桌而起,小金子趕緊跟在莫元靖的身後。


    “且慢!”


    “不對,你既知心兒在南國,你現在來告訴朕意欲何為?而且……朕聽說,你已經與南王私下勾結,可有此事?”


    夏侯寅臉上的表情很鎮靜,沒有被莫元靖譏諷的話語而刺中,他大方的站起來,與莫元靖平視,臉上有著從容和不迫。


    “本王從不與他人勾結?”


    莫元靖沒有迴答,一雙幽深的金眸仔細的打量著他,嘴角浮起輕蔑的弧度。


    “那你來到底為何?”


    “我是送信來的。”


    “送信?”


    夏侯寅溫和一笑,表情仍與剛進門時一樣,從容的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打紙,遞莫元靖。


    小金子眼疾手快的攔截了下來,發現並無異狀,才轉給莫元靖,夏侯寅不以為然的攤了攤手。


    一打開那些紙,莫元靖帶著怒意的臉色馬上變化了,他錯鍔的抬頭,握著紙的手指微微一顫。


    “這些……是心兒的筆跡!”


    “對,這些是皇後娘娘親筆所寫,親筆所畫!這下你該相信我了吧?”被人誤會的滋味還真不好受。


    翻過一打紙,最下麵的一張,是水心寫給他的信,字字句句帶著真心,隻讓他相信她,她現在是身在曹營心有漢,打算與他裏應外合,對抗崔大將軍和南王二人。


    “心兒所說的,都是真的?”莫元靖懷疑的眯起了眼睛盯著夏侯寅。


    “自然是,這是我與皇後娘娘之間的賭約!”


    “你們打了什麽賭?”


    夏侯寅意味深長的笑了,久久吐出了兩個字:“秘密!”


    秘密?兩個字像是兩隻蟲子爬進了莫元靖的心底,他非常想要知道那秘密到底是什麽。


    這夏侯寅既然現在不想說,那他是打定了主意不會告訴人,他莫元靖還沒有到非人對他低聲下氣才能知道秘密的地步,隻要他成功了之後,自然會知曉,隻是早或晚而已。


    “既然是秘密,那朕便不再多問,朕想問一句,你既已與南王聯合,現在卻偷偷來見我,難道你不怕南王會怪罪於你,這樣會傷及心兒的性命?”這一點是現在莫元靖最擔心的事情。


    這夏侯寅太大意了,他這樣貿然的過來,朱震南不可能得不到一點兒消息。


    “請天瑞皇上放心,孤王既然敢來,就不會讓他懷疑到我,但是……我需要向皇上借個人!”夏侯寅認真的看著他。


    “誰?”


    “朱玲瓏,玲瓏郡主,陸夫人!”夏侯寅連說了三個稱謂。


    “小環?”


    夏侯寅點了點頭:“南王怕自己的親生女兒會喪生,所以打算在兩軍開打之前,將小環接迴南國,這樣可以保她安全,正可謂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朱震南雖然氣朱玲瓏,但朱玲瓏始終是他的親生女兒。


    “這不行,小環是六子的妻子,我不能把她貿然的交給你!”莫元靖連連擺手,若是水心知道他拿朱玲瓏的命來賭,要是朱玲瓏出了什麽事,水心這輩子都會不安的。


    出門找六子,恰好走到門外的朱玲瓏,將這些話,全聽入了耳中,她毅然的走進了屋內,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她跟著六子時間長,也有了六子的幾分堅毅,她大聲道:“我去!”


    ————————


    明天結局,吼吼,我更激動了……謝謝、不驚雲04、屈軼草、cbaobei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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