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朕倒是忘記了,你小小年紀,倒是做了官,確實不太好見後宮嬪妃了。”


    “陛下特地叫了你來見本宮,還不謝恩?”貴妃道。


    “是,微臣叩謝陛下聖恩。”蘇南丞利索下跪磕頭。


    “哈哈哈起來起來。你在哪裏任職?”


    蘇南丞迴答了左春坊後,皇帝點頭:“跟著太子?倒也好。”


    這皇帝果然沒把他當一迴事。


    貴妃給皇帝剝了個葡萄遞過去笑道:“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給太子殿下添麻煩了沒有。”


    “哎,別這麽說。雖說是小,也十幾歲了。”隆帝笑了笑:“好了,你去吧,有什麽事,再來與朕說。”


    “是,微臣告退。”蘇南丞不拖泥帶水的走了。


    至於見這一麵究竟為什麽,他也沒深想,或許就是皇帝為了給貴妃麵子。


    至少經過這一次,他總算叫皇帝記得這個人了吧?


    能不能在禦前做事,不是那麽快的。


    蘇南丞不急。


    不過狩獵期間,還是出了點事。


    並不是什麽刺殺與落馬這種戲份。


    而是北山有一處塌陷了。


    這本不是大事,太子帶人去看,就見北山靠近西南的地方,有一小片山坡塌陷。


    這是尋常事,山川地理,皆有變化。不過是人們趕上了這一絲絲微小的變化罷了。


    重要的是,塌陷的這塊地方,它有點東西。


    “殿下這裏頭好像有個石碑,看起來年代久遠了。臣等叫人挖出來看看如何?”


    太子殿下點頭:“那就去吧。”


    蘇南丞驚訝,這可太巧合了吧?


    他站在太子身後看著,心裏隱約有些想法。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侍衛們才去將那石碑挖出來。


    約莫是真的年代久遠了吧,石碑碎成兩段。


    挖出來的時候,就見那上頭有字。


    搬出來清理過,眾人就是一陣寂靜。


    “殿下,這……這石碑上的字實在悖逆……”


    太子走過去細看,也是蹙眉:“寧楊舍身,蔣鄭赴死……”


    後頭還有兩句他也不敢讀出來。


    後兩句是‘桀付無道,仁雲取之’。


    “殿下,這詞也不通,定是有人裝模作樣埋在這裏的。”有人道。


    太子皺眉:“此事還是要報給陛下。將這東西抬迴去,先找一塊布蓋上,再好好搜下麵還有什麽,不管怎麽樣,掘地三尺也要挖一遍。”


    “是!”


    蘇南丞也蹙眉,這就比較嚴重了,不太像是太子做的。


    後兩句對於蘇南丞這個看過很多故事的人來說,倒是不稀奇。


    倒是前兩句值得推敲。


    寧楊舍身,蔣鄭赴死……


    寧楊蔣鄭,是四個人還是四個家族?


    蘇南丞畢竟還年輕,很多事他這個年歲,不知道是正常的。


    迴到了營地,石碑抬到了禦前,皇帝自然勃然大怒。下令嚴查那一塊區域。


    也要將這石碑好好查過。


    石碑確實是一塊老石碑,可這字嘛,不太可能是存在了幾百年。


    隻能說,是老石碑上重新刻字做舊的。


    至於什麽時候埋進去的,真不好說。


    這塌陷是不是天然也值得商榷,太巧了。


    蘇南丞沒有跟後續的事,陛下那邊正發怒呢。


    以石碑上的字,蘇南丞也斷定這不是太子做的,太子又不是要瘋。


    這很明顯,是有另一派勢力吧?應該也不是皇子們。


    不然這是圖什麽?


    這樣的東西,是會對江山社稷有動搖的。


    如今朝中並沒有一個雲姓官員……準確說,是沒有一個身居高位的雲姓官員。


    後宮裏或許有吧,他也沒注意,但是肯定不是什麽高位。


    所以,這個雲真是姓氏?


    天下還沒有明顯亂起來,但是按照大元這發展,隻怕也沒幾年。


    所以,這是有人在布局了嗎?


    蘇南丞搖搖頭,迴了自己的小院。


    今日狩獵自然不了了之。


    陛下叫人嚴查這件事,並沒有交給太子和皇子,而是交給了大理寺卿於謹恕。


    因有這件事,狩獵也結束了,後日迴京。


    “就算忽然有事也該正常迴去,就算早也是早幾日,這樣迴去……豈不是都知道出了事?”戚夢堂嘀咕。


    “夢堂可是沒玩夠?迴京後再玩也一樣的。”蘇南丞笑問。


    “嗬嗬,是啊,迴去吧。”戚夢堂自知失言,麵色都變了,尷尬賠笑一句後接話。


    感激的看了一眼蘇南丞。


    身邊小太監隻當自己沒聽見。


    本來三月中旬才迴京,如今這才二月二十就迴來了。


    蘇南丞等沒事了就直奔費鳩府上。


    去的時候,費鳩不在。他就候著。


    這邊府上的人也知道他常來,對他很客氣。


    費鳩黃昏時候迴來,見他等著就問:“等了許久?”


    “不久,正好靜心。”


    “嗯,你坐,出了什麽事?為什麽忽然迴來了?”


    費鳩一行人是被排斥的,自然不可能伴駕去北山,所以他眼下什麽都不知道。


    蘇南丞道:“幾句話,別叫下麵人聽了。”


    費鳩看了他一眼揮手叫人全出去。


    蘇南丞將那四句話說了:“我本以為,是太子或者皇子們為了排除異己弄的這個局,如今看,不可能。”


    費鳩蹙眉:“確實不可能。”


    “你確定那石碑真是舊物?”


    “是,不過我反複想了兩日,石碑是舊物。怎麽會那麽巧就此時山體塌陷?並且隻是塌了那麽一塊,就那麽巧合?我們都是聽到了聲音,雖然不是巨響,也是響聲才去查看的。”


    “你如何理解?”費鳩問。


    “我的理解是寧楊蔣鄭都是人或者家族,桀付……自然是……不過最後一句,這仁雲並無此人啊。”


    “眼下沒有,怕是也快了。”費鳩苦笑。


    “你知道為什麽鄭途年紀輕輕就能做將軍?他是當年北方一戰鄭將軍的遺腹子。鄭將軍與蔣將軍當年戰死。那一戰本不該死的,是因糧草不能及時送來。他們是被自己人坑死的。”


    “而寧楊兩位將軍,便是當年亭州守將。我與朱將軍胡將軍等人,當年都在寧將軍麾下。”費鳩深吸一口氣:“亭州涿州失陷,我方將士死傷無可計數。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也永不許提起那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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