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丹掛斷了電話,返迴了會議室。語氣十分的嚴肅的對在場的人說了這樣一句話。


    “有新的情況。”


    卡姆看到夏丹的臉色,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似乎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要是好消息的話,夏丹的臉色不會這麽嚴肅。


    果不其然,夏丹的給出了一個壞消息。


    “國內剛剛查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馬明宇擁有另外的國籍,按照我國的法律政策,並不允許雙國籍,也就是說,在他獲得另外一個國家國籍的同時,他的本國國籍已經自動失效了。不知道什麽原因,他選擇了隱瞞。”


    夏丹的臉色很難看。


    “知道是哪個國家的國籍嗎?咱們可以同那個國家進行溝通一下。”


    卡姆吃了一驚,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變故。


    其實他不了解華國國情,一些有錢人,偷偷辦理了移民,然後在國內撈金筆筆皆是。一個笑話揭示了這個秘密,曾經有一部宣傳國家的影片,請了很多國內有名的大牌演員,結果有好事的網友深入了解了一下,謔,隻有寥寥無幾的人,還是本國國籍,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夏丹的嘴裏吐出了一個名字,那個以禿鷹為國寶的國家,毫無疑問,是目前軍事實力和國力最為強大的國家,甚至他們在護照上,也用霸道的語言表明他們的國際地位。


    一聽這個名字,卡姆就覺得頭疼。


    “這個國家不講道理的,咱們要是同他們一開口,百分之百,用所謂的人權問題做借口,將人接走的。”


    卡姆對那個國家也同樣有很深的了解。


    曆來,他們國家的政策就是如此。


    尼科爾的神情也有些嚴肅起來,抬手看了看表,低聲說道:“也就說,咱們還有四個小時?”


    “是這樣的。”


    卡姆的心情也微微有些沉重。


    四個小時看起來很多,但是以對方惡劣的態度,卡姆並不覺得能夠問出來什麽問題,甚至,能不能接觸他們也很難講。


    “去醫院吧,咱們隻能盡力而為,爭取到了那對夫婦的支持,咱們還是有很大的勝算的。”


    卡姆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一般。


    “先等等,還有一個關於馬明宇的信息,我想你們會有興趣。”


    夏丹忽然喊住了剛剛站起身的卡姆。


    卡姆的心中有些驚訝,這時候幾乎是分秒必爭的,他不明白,夏丹為什麽還會喊住他。


    “是一份新的關於馬明宇的資料。”


    夏丹最裏麵說著,手中不停,打開了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調出了黃英發給他的資料。


    資料上,記載最多的,是關於馬明宇的車輛違章的記錄,而且,時間點都是在淩晨以後。


    不止如此,還有一家戒毒中心的人員登記名單,上麵赫然寫著馬明宇的名字,這就說明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馬明宇有著吸毒史。上麵標注的是強製戒毒,顯然,這對馬明宇來說,並不是一個很愉快的過程。


    “這一份資料能夠說明什麽?這是完全的一個壞小孩?可惜的是,他並不能直接作為證據的。最多,隻能夠加深他在我心目中的懷疑。”


    卡姆仔細的思索了一下,搖搖頭。


    這份資料很關鍵,但是,對現在的情況,卻無法起到直接的作用,這一點讓卡姆有些無可奈何。


    “是的,但是起碼說明了一點不是嗎?那就是這個人確實是存在問題的。不知道你還記得在兩個女孩的口供中,他們對其他人都有過評價,對馬明宇的是,溫文爾雅,顯得很和氣,一點也沒有富二代的嬌縱,可是背地裏的情況我們也都看到了,資料上寫的這些情況不會假,更不用說,他今天表現得相當的暴躁,對父母的脾氣也同樣人深思……”


    夏丹的眼中閃著莫名的光彩。


    尼科爾已經接下去繼續說道了:“犯罪份子都會有下意識這樣的心理,那就是打算做什麽事情之前,會表現得和平時截然不同的。這個馬明宇從前不是這樣的人,但是現在卻偏偏表現得讓人心生好感,我覺得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放鬆其他人的警惕性。”


    他的話讓在場的人連連點頭。


    這已經在許多案例中有著十足的證據了。


    比如說原本玩得不錯的朋友,如果其中有一人打算坑對方的話,那就會在這之前,突然加倍的對對方好,那句老話說得再正確不過了,那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顯然,馬明宇現在表現得截然不同平時的樣子,在場的幾個人也想到了這一點。


    卡姆對尼科爾和夏丹兩個人的話沒有什麽反對的意思,隻是眉頭卻已經緊緊的皺了起來,相當焦躁的走來走去:“我現在就擔心一點,那就是這個馬明宇死扛著不說,那樣的話,咱們總不能用強硬的態度將人直接扣留下吧?”


    卡姆麵臨的困難不是說笑的。


    明知道這個馬明宇有很大的問題,他又很可能脫離控製,這讓卡姆憂心忡忡,他麵臨的壓力十足,現在外界的新聞記者不知道有多少在等待著結果。


    可是,他心裏麵也清楚。


    強製扣留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因為那樣的話影響太惡劣了。


    “總得來說,咱們現在麵臨的困難是不少,但是困難總比辦法多,還是先去醫院,看看能不能說服馬明宇的父母吧。”


    夏丹倒是沒有喪失信心,仍舊在給卡姆鼓著勁。


    卡姆也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他能夠被上麵選中,負責這樣的案子,必然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所裏,立刻卡姆就收拾了心情,一行人整裝待發。


    眾人再次到這裏的時候,馬明宇仍然在蒙著頭,也許在睡著,或者幹脆就是在賭氣。


    這對中年夫婦的臉色不怎麽好看。


    “你們怎麽又來了,我剛才已經說了,你們要是有問題的話,可以同我的律師進行聯係。”


    馬母搶先說道。


    “馬夫人,馬先生,我們這一次來,並不是詢問馬明宇的,我們能否單獨談談?”


    卡姆的態度還是讓人挑不出來什麽毛病的,很客氣。


    馬母的眉頭一挑,剛想反對,馬父很沉靜的開了口:“也好,我也想知道,究竟有什麽事情,讓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擾他的治療。”


    馬父一開口,馬母頓時就不說話了。


    看得出來,這個家馬父還是有足夠權威的。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不如出去談?”


    卡姆看了一眼,然後說道。


    對於這樣的提議,屋裏麵的幾個人都沒有反對的意思。


    卡姆這裏是顧忌馬明宇聽見,而夫婦兩人,則是不想打擾馬明宇的休息。


    “說吧,我的時間有限。”


    這裏的走廊很安靜,幾乎沒有什麽人來往,馬父看了看手表,決定將談話的地點就放在這裏。


    “您真的確定就要在這裏說?有些事情如果被別人聽見了,或許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卡姆的話讓馬父稍稍一愣,他究竟商海沉浮,知道卡姆這番話必然是話中有話,不過,馬父也是底氣十足,當下就點點頭:“馬某不才,但是也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是無不可對人言。”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麽卡姆也沒有什麽好反對的了。


    “對於您的兒子,您二位了解多少?”


    卡姆直接問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的兒子我們當然清楚了。”


    馬父一聽,皺了皺眉頭,遲疑著還是這樣說道。


    “那這樣說來,他在貴國境內,飆車吸毒的事情您也都是清楚的。”


    卡姆盯著馬父的眼睛問道。


    聽了這話,馬父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他冷冷的看著卡姆:“你這是什麽意思?他做的這些事情確實不對,也接受了應有的懲罰。毒癮雖然很難斷根,但是我已經掐斷了他曾經的圈子,也接受過治療了,浪子迴頭金不換,年輕人不懂事,也接受過教訓,現在改正了,我們為人父母,難道還要揪著這樣的錯誤不放嗎?更何況……”


    他冷笑著看著卡姆,繼續說道:“更何況,這件事情和你有什麽關係,他犯下的這些錯誤,又不是在你們國家,你們也沒有權利在這方麵處罰他吧?”


    卡姆聽了馬父的話,點點頭,表示同意了他的說法。


    他是一名執法者,說到底,這個人是好是壞,人品低劣還是高尚,都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他講究的是證據。


    如果沒有證據,就算明知道這個人是人渣,那麽他也毫無辦法。


    “馬先生您請不要激動。我們隻是例行的詢問而已。”


    夏丹看到這樣的情況,上前一步,開口說道。


    大概是因為夏丹同胞的身份,馬父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點點頭:“我當然知道你們隻是詢問。不過這樣揭開別人傷疤,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他吸毒這件事情,不止對他本人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對我和我的妻子,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如果可能,我提都不想提起這個事情。再說,我不認為以前的事情,和這個案子有關係。”


    馬父的心理很正常。


    雖說馬明宇已經看似戒掉了毒癮,畢竟資料上一年的戒毒所經曆寫得明明白白的,但是其實隻要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如果再接觸那樣的環境,複吸的概率太高了,就好像是牛皮糖,甩也甩不掉,各國為什麽都在打擊這件事情,就能夠看得出來,它的危害性之高了。


    國情不同,卻同樣都采取了相同的手段,就能夠很明白的看清楚這一點。


    諸如其他的賭博、紅燈區合法化等等,這樣的事情,在毒這種東西麵前,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加以製止的話,它會摧毀一個文明的未來。


    有了這樣的經曆,名聲肯定不佳。


    所以,馬父不想提起這樣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實屬正常的心理,這一點,夏丹是非常能夠理解的。


    “您的心裏麵很清楚,一個人的性格形成,其實和曾經經曆的過的事情有著非常大的聯係。當然,既然這個事情您不想提起,我們可以暫時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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