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雪已經連著三天沒有出門了。


    一來是他不想出門,二來就是他也沒有辦法出門。


    房間門口有兩個彪形大漢鎮守,別墅內外的安保力量也加強了一倍還多。因為知道程逸雪的本事,所以程家這次聘請的保鏢,不再是那種單純的退伍軍人,而是精通武道的高手。


    程逸雪曾經試圖硬闖,結果就是被人保鏢一通“圍毆”,腿都差點給打折了。


    這群保鏢接到的可是死命令,隻要不傷及程逸雪的性命,任何手段都是可以的。


    程逸雪也不是死腦筋,知道無法突破這群保鏢構築的鋼鐵防線,就已然放棄了“逃家”的念頭。


    他隻是覺得很對不起趙秀兒。


    本以為能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一段完美的愛情,結果卻落得這般下場。


    她本就是一個感性的姑娘,在異國他鄉遭遇如此重創,同時還得打起精神繼續幫公司談合同,這份壓力就算是換了成年男人來承受,也是極容易崩潰的。


    程逸雪試過哀求父母,但沒有任何的收效。


    父母是鐵了心要讓她與趙秀兒分開。


    這一日,程逸雪繼續在床上挺屍,房門忽然開了。


    雖然他都已經從裏邊把房門鎖上,但依舊形同虛設,這棟城堡內,但凡姓程就都能進入他的房間。


    “這都幾點了還不起床。”


    進屋的是姐姐程逸霜,她走到窗戶邊,一把掀開了遮光布,燦爛的陽光立刻傾灑請來,驅趕走了房間內沉悶的氣息。


    程逸雪拉起被子蓋住了臉,轉過身用背對著姐姐。


    程逸霜無奈的笑了笑,走過去一巴掌拍在弟弟的後背上,然後扯著被子的一角,用力的往外拉扯:“你給我起床聽見沒有。”


    程逸雪還是不說話,就死死的拽著被子,大有跟床鋪同生死的意思。


    “小弟!”程逸霜的力氣自然不如弟弟大,拽了一會把自己累的夠嗆,汗都出來了,但被子依舊裹在程逸雪的身上,紋絲不動。“你想要躺倒什麽時候去?外麵天氣這麽好你就不想出去曬曬太陽嗎?在這麽下去你都快要發黴了知道不?”


    程逸雪甕聲甕氣的說道:“姐,你別管我了,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我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就因為失戀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至於嘛!”程逸霜說。


    程逸雪很認真的說道:“至於。還有,我這不是失戀,我這是被棒打鴛鴦了!”


    “嗬,小詞兒一套一套的,還棒打鴛鴦。”程逸霜說:“家裏也是為了你好,更是為了秀兒姑娘好了。你試想一下,秀兒姑娘生性活潑,若是嫁入咱們家,那麽多的條條框框,還不得把她給憋瘋了?”


    “我可以跟她在華夏生活。”程逸雪說道:“又不是非得留在這裏,與爸媽一起生活。”


    “那是不可能的。小弟,家裏放你去華夏工作已經是最大程度的讓步了,你將來是注定要迴來繼承家族的。而你的妻子也注定是咱們程家未來的主母!你覺得趙秀兒姑娘能擔當得起這樣的重擔嘛。”程逸霜說。


    程逸雪轉過身來:“姐,家族繼承者的位置是我哥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坐那個位置。再說了,秀兒比你們想象的更加優秀,就算將來我有可能替代我哥--當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是--秀兒也一定能做到你們想要她做的樣子。”


    程逸霜似笑非笑的說道:“哦?你就這麽有自信嗎?”


    “當然!”程逸雪坐了起來:“我看中的女人,絕對不會差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趙秀兒姑娘願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程逸霜說道。


    程逸雪愣住了。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跟她討論過這方麵的話題,所以她怎麽想的,我不清楚。”


    程逸霜說:“小弟,放手吧,你跟趙秀兒姑娘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強行在一起,未來的路也不會平穩的,與其把矛盾全部累積到婚後,還不如把甜蜜留在眼下。各自分開,各自生活,讓迴憶成為你們的見證,難道不好麽?”


    程逸雪說:“姐,你說的都對,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愛她,我願意為了她犧牲一切,包括我的身份、家產,我可以重頭開始,隻要能與她在一起,我可以吃任何的苦!”


    程逸霜深深的吸了口氣:“真是個傻瓜。”


    程逸雪又緩緩的躺了迴去,雙眸呆滯的看著天花板:“姐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言罷,閉上雙眼。


    程逸霜走出了房間,但門口並沒有傳來房門合上的聲響。


    程逸雪嚷嚷道:“把門給我帶上啊。”


    哢噠……


    房門關上,但房間內卻還有人在。


    程逸雪聽到了唿吸聲。


    “姐,不是讓你出去嘛。”程逸雪沒有睜眼,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緊跟著他就聽到了一陣細細的啜泣聲。


    在程逸雪的記憶中,姐姐是一個性格很剛的女性,七歲之後姐姐貌似就沒有哭過。


    怎麽忽然就哭了?


    程逸雪睜開眼,整個人傻了。


    約摸十秒鍾後,程逸雪就跟屁股下有一根彈簧似得,直接從床上蹦起來,然後一個翻滾摔倒了床底下,然而就算造型很狼狽也沒有阻止他衝向房間中央的那個女人。


    那個她日思夜想的女人。


    趙秀兒。


    趙秀兒一直都在屋外,程逸雪剛才說的那番話她一個字不拉的全部聽了進去,感動得不得了。


    本來還想著倆人再一次見麵的氣氛會非常的浪漫溫馨,結果被程逸雪如同奇行種一般的挪動姿勢而徹底破壞幹淨。


    程逸雪可顧不上那麽多,他手腳並用的爬到了趙秀兒腳邊,然後停住,伸出手顫抖的碰了一下趙秀兒的小腿,確定眼前是真人而不是環境之後,程逸雪扒拉著趙秀兒的腿站起來,用力的將她揉進了自己的懷裏。


    趙秀兒的眼淚又一次決堤。


    “我快要喘不上氣了。”片刻之後,趙秀兒略有些困難的說道。


    程逸雪這才鬆開她,但還是抓著她的手。


    “你怎麽會在這裏。”程逸雪關切的問道。


    趙秀兒說:“是你姐姐接我來的。”


    “她為什麽要接你來?難道是想要再一次羞辱你。”程逸雪皺起眉頭:“秀兒你別怕,不管他們想做什麽,我都會保護你的。”


    趙秀兒搖了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姐姐對我很客氣。”


    “她一向都是如此,而且她越是對人溫柔,就越是在憋著壞呢。”程逸雪說:“你可千萬不要被她的外表給蒙蔽了。”


    房門咣當一聲被踹開:“小弟,你太過分了吧,我幫你把老婆帶迴來,你就這麽埋汰自己姐姐的?真是太傷姐姐的心了。”


    趙秀兒連忙替程逸雪解釋:“姐姐,他不是那意思,您誤會了。”


    程逸霜歎了口氣:“你們還真是兩口子,這配合真是天衣無縫。”


    “兩口子?”程逸雪有點懵,再想到之前姐姐直接稱趙秀兒是自己老婆,他有點搞不明白這個操作了。


    程逸霜走過來,捏了捏弟弟的臉蛋兒:“好啦,真是傻得可愛。去主廳吧,我們還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程逸霜率先離開,程逸雪看向趙秀兒:“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趙秀兒也有點蒙:“我也糊塗呢。”


    倆人來到主廳,程家的主要成員都在這裏。


    同時,主廳的地毯上,還跪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


    程逸雪臉上寫滿了問號,趙秀兒同樣是一頭霧水。


    程坤在翻看著報紙,一臉淡漠。


    母親穆瀾雅對著趙秀兒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趙秀兒其實有點怕穆瀾雅,別看對方溫溫柔柔的,但那種從骨子裏釋放出來的強大氣場,趙秀兒著實有點招架不住。


    但對方畢竟是自己未來婆婆,所以趙秀兒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穆瀾雅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小聲的說道:“讓你受委屈啦。”


    趙秀兒連忙搖頭:“沒有。”


    穆瀾雅說:“你不會撒謊,心思都在臉上寫著呢。但是不演這麽一出戲,也沒辦法把這個人引出來。”


    程逸雪順勢問道:“他誰啊?”


    程逸雷說:“讓他自己說吧。”


    跪在地上的男子哼了一聲:“要殺就殺,別想從我嘴裏問出半點消息來。”


    程逸雷嗬了一聲:“階下囚都這麽嘴硬嗎?”


    男子將腦袋轉到了一旁,表情相當的堅毅。


    程逸雷看向了弟弟:“他是殺手,目標就是弟妹。從他入境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關注他了,不過因為弟妹與你的關係,所以他遲遲沒有下手。於是我們就演了一出戲,先逼你跟弟妹分手,然後讓他以為弟妹沒有了程家這個靠山,如此才能放心的出手刺殺。”


    “原來如此。”程逸雪說:“哥,你們應該早些告訴我的嘛。”


    “告訴你,效果就沒有這麽逼真了。對方也是很專業的殺手哦,小弟,聽說過大圓幫吧。”程逸雷說。


    程逸雪點頭:“自然聽過,這家夥難道是大圓幫的人?可是大圓幫的人為什麽要殺秀兒?”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趙秀兒。


    趙秀兒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一般:“我也不知道,我都是第一次聽說大圓幫這個名字,他們幹什麽的?”


    程逸雪聽完趙秀兒的話後,走過去一腳踹在了殺手的臉上:“說,你到底為什麽要殺我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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