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華樺的臉色變化也就持續了一瞬。


    他的心態跟剛剛斷腿的時候還是有所不同。


    那時候的他瘋狂的想報複,想弄死王小飛全家。


    現在華樺將一切的仇恨都藏在了心裏,整個人從之前的囂張跋扈,變得陰沉內斂,這樣的變化其實才是最可怕的,因為沒有人知道你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無法被猜透的想法,才是最可怕的想法。


    所以麵對王小飛的嘲諷,華樺也隻是一開始變幻了一下臉色,片刻之後就恢複如初,甚至還麵露微笑:“歡迎迴到蘇杭。”


    王小飛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這個反應倒是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一個人偶爾成熟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成熟。


    華樺能麵含微笑的麵對自己的嘲諷,他成長了。


    “我很欣慰啊。”王小飛說:“早知道把你腿打折能加速你的成長,我應該早些做的,畢竟我這個人最喜歡做的事兒就是幫助人成長了。”


    華樺臉色有變了。


    他總以為自己能雲淡風輕的麵對王小飛,總以為自己麵對王小飛的嘲諷,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遺憾的是,王小飛的段位太高,一句話不成功就來第二句。


    華樺感覺自己有點繃不住了。


    “你……”


    關鍵時候,莫再言走上前輕輕的拍了一下華樺的肩膀,對王小飛說:“我們是來吊唁許老爺子的,你並非許家人,就莫要站在門口裝家屬了吧。耗子穿上衣服也變不成貓的。”


    王小飛說:“你臉很大啊。”


    懂莫再言:“什麽意思?”


    “臉大就別往人跟前湊,犯惡心。”王小飛微笑的說。


    “你!”莫再言瞬間攥緊了拳頭。


    礙於王小飛的戰鬥力以及目前身處的環境,他沒好意思也沒敢發飆。


    藥霆見倆位兄弟都吃了虧,準備上來討伐一波,掙點麵子,結果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被王小飛懟了迴去:“長得醜的人別開口,容易引起詐屍。”


    其實說這話王小飛也有點小小的後悔,畢竟裏麵躺著的是許東國,怎麽著也算是自己的前輩嘛。


    藥霆心裏堵得慌。


    汪臻一看沒轍了,自己得出麵啊,蘇杭六公子雖然隻是一個名頭,但是在外人看來,六個人也都算是同氣連枝的,若是幾位弟弟被人懟得連麵兒都抬不起來,那就太糟心了。


    “王兄,可否讓我們進去。”汪臻說。


    王小飛道:“我又不是這家的主人,你們願意進去就進去唄。”


    汪臻抱拳:“謝了王兄。”


    眾人繞過王小飛,跨入了靈堂。


    在於王小飛擦肩而過的時候,華樺小聲的低語道:“我真的很歡迎你來,我身上的痛苦,你一定會品嚐到的。”


    王小飛舌頭頂了頂腮幫子,“我等著你。”


    許家人知道蘇杭六公子來了五個,也趕忙派了代表出來接待,總不能讓人覺得許家失了禮數。


    蘇墨也從會談的屋子中走出來,第一件事兒就是鬆開領帶,長長的籲了口氣。


    他走到王小飛跟前,道:“來支煙。”


    王小飛摸出煙給他點上。


    “真是讓人歎為觀止。”蘇墨感慨的說道:“頂梁柱沒了,家裏人醜態畢露,你爭奪我,你辱我罵,你推我搡,那像是一家人,完全就是仇人嘛。”


    王小飛說:“墨叔,你這成語用的很不錯啊。”


    蘇墨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的關注點能稍微正常點嗎?”


    王小飛笑:“別氣了,這種場麵你不是應該早就猜到了麽?有什麽好氣的,許家人,除了阿姨,我都隻能用倆字來形容他們,嗬嗬。”


    蘇墨說:“你阿姨夾在中間也很難做人。至於落雁,就更難了。她的那些舅舅們,根本就沒把她當成許家的人。”


    王小飛道:“許老爺子之前說的那般絕情,其實是為了讓蘇落雁不在卷入這潭渾水中吧。隻是沒想到,落雁對他的感情太深,終究不忍見到許家落寞。遺憾的是,一腔熱誠愣是被這些目光短淺的家夥給澆滅了,造孽啊。”


    蘇墨道:“可不是咋地。”


    倆人聊得正嗨,那邊五個公子哥已經吊唁完畢,集體閃人了。


    他們過來就是做個姿態,順便看看王小飛。


    其實後者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尤其是華樺,想報複王小飛已經想的快要瘋魔了。


    若是此生不能讓王小飛品嚐到跟自己一樣的痛楚,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現在目的達到,繼續留下就顯得毫無意義。


    許家人還是客客氣氣的將幾位送上車,還站在靈堂門口目送幾位公子的跑車遠去。


    從這幾人開的車就能看出來他們不是專門來吊唁的。


    若是懷著悲痛心情來的,怎可能開著火紅火紅的跑車?


    這根本就是來砸場子的吧。


    不過許家人都不在乎,王小飛自然就更不在乎了。


    五位公子離開後,蘇落雁也從會議房間走了出來,她的臉色實打實的難看,甚至已經到了難看的最高境界,發青發紅發紫。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練習變臉呢。


    蘇墨見閨女臉色如此差,趕忙上去詢問:“丫頭,怎麽了這是?裏麵的人又惹你生氣了?哦,不氣不氣哈,那些人要作死就讓他們去作好了,咱們不管這些了哈。”


    蘇落雁憋了半天,總算是憋出一句話來:“他們怎麽能這樣!外公屍骨未寒,就為了爭奪家產互相攻訐,恨不得將對方弄死,甚至還差點打起來,惡心,太惡心了。”


    “對對對,他們很惡心,這種事兒我們不摻合哈。等你外公下葬之後,你就迴蓉城去吧,我跟你媽也要迴京城了。以後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再不來蘇杭!”蘇墨說道。


    然而蘇落雁卻顯得那麽的不甘心,她緊緊的攥起粉拳,說道:“外公一生的心血,不能讓這群人就這麽糟蹋了。”


    王小飛終於找到機會開口:“那你想怎麽辦?”


    蘇落雁的表情又漸漸的黯淡了下去:“是啊,我能怎麽辦?許家就是再落魄,各方麵產業加起來也是一個天文數字,我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這話把蘇墨嚇了個半死,“閨女,你要幹啥?總不會想要收購許氏集團吧。這可牽扯到幾十億的資金啊!而且不是爸爸說話不好聽,許氏集團很多產業都已經是夕陽產業,負債很多,你若是要收購,也得將這部分的債務一並收購,那價格又要打著滾的往上翻。別說是你了,就算是蘇家想要收購許氏集團,也得好好的斟酌。”


    蘇落雁說:“爸,你想哪兒去了,我可從來沒有想過全麵收購許氏集團,我隻是不想讓外公的心血白費。我想做的事把許氏集團的核心產業收購下來,如此也能讓外公的心血得到最大程度的保留。至於那些夕陽產業,能出售就出售,不能出售就直接申請破產清算,多餘的錢用來還債。”


    “當然這都是我個人的想法,許家人不會同意的,他們什麽都不願意放棄,至於核心產業,更是爭得頭破血流。三叔公也並非真正的大公無私,他同樣也對許家的核心產業有所覬覦,甚至他的貪念是最強的。”


    王小飛感慨道:“老不正經,少不更事,這就是許家,難怪蘇杭其他家族都不帶他們玩了。”


    蘇墨擺手製止了這個話題,說:“行了閨女,以後莫再想這種可怕的事兒了,你爸我還想多活兩年呢。這裏有我跟你媽盯著,你跟王小飛去外麵散散心吧。快去快去。”


    蘇落雁說:“我不想散心,我想迴去睡覺。”


    “小王,你送落雁迴去吧。車鑰匙給你。”蘇墨扔過來一把車鑰匙。


    王小飛開車載著一臉倦容的蘇落雁迴到了許家老宅。


    其實原本是打算去許山山的家的,不過車子開到半路上蘇落雁忽然要求來老宅,她想再看看外公生活過的地方。


    將車子停好,王小飛陪著蘇落雁在許家老宅慢慢的走著,蘇落雁的眼眶泛紅,偶爾吸吸鼻子揉揉眼眶,顯然是觸動了某些迴憶。


    來到老爺子書房,蘇落雁正要推門而入的時候,房門卻從內部打開,曹桂花一臉驚愕的出現在門後。


    “你們怎麽迴來了?”曹桂花慌亂的說道。


    蘇落雁看著她,“二舅媽,你在外公的書房幹什麽?”


    曹桂花故作正定,同時加大了聲音的音量:“你管我呢?我來自己公公的書房也要向你匯報嗎?而且你都已經不是許家人了,能讓你進這個門已經很不錯,就不要多管閑事了好吧。”


    說完匆匆離開。


    蘇落雁被她一頓吼,腦殼有片刻的發蒙。


    迴過神來,曹桂花已然消失。


    “她這是什麽毛病啊。”蘇落雁說。


    王小飛微笑道:“很明顯啊,做賊心虛唄。”


    蘇落雁說:“確實有問題,這種時候她應該在殯儀館而不是家裏,更不可能出現在外公的書房中,她是在找什麽東西?”


    王小飛問道:“你覺得什麽東西值得她冒這麽大的風險來找?”


    蘇落雁思考了片刻,忽然抬頭。


    “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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