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索發完信息的我完全沒有料想到reid的“生機勃勃”,而是很歡快地和著這位目標人物乘車迴去她的家。說實話,和一個美女同車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情,但是並不代表美女腰間纏著一位半個腦袋兇靈,並且離你就隻有一掌距離的話,對於你來說也會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悅的事情。實際情況是,我就快要被凍僵了。


    “你看上去很冷,要加件衣服麽?我的後座上有一件外套,不嫌棄的話你就穿上吧。”megan看見我不停地摩挲著自己的胳膊,眼睛也不好長時間偏離前方,手穩穩地握著方向盤,微微向後座偏偏頭,體貼的建議著。她身側的那個“媽媽”也支愣著冰冷的眼睛,帶著無盡的惡意看著我,齜著利齒的殘損的嘴巴,垂下了暗黃色的涎液,並不在伸出幹枯的手觸碰我,顯然已經在前兩次想要攝取我生氣的時候被我肩膀上的“火焰”灼燒怕了,此刻,它一直用著惡毒的目光盯著我,像一隻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蛇,而它的僅僅圈著自己女兒的腰部,並不是因為保護,而是將megan當成了自己的獵物,戒備著我。


    我不明白前一輩子為什麽會有人認為鬼魂比人類更可愛,他們常常說鬼魂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思,或惡毒,或狠厲,明明白白。但是人卻往往會隱藏自己,將最為陰險,最為狠毒的內心藏在華美的皮囊下。較之鬼魂更為醜陋可怕。我從來不這麽認為。鬼魂一物其實就是人類死後的延續,是他本身的靈魂。虛偽的人變成了鬼魂之後隻會更加肆無忌憚,沒有了現實世界道德法律的限製,他們往往會無限製地放大了自己內心的黑暗。狠毒的心並不會因為你死了或者活著而有所改變,明明白白的醜陋並不比有所隱藏的狠毒更美好。真實往往才是最令人齒寒的。


    就像是眼前這位不斷吸取自己孩子生命力的“母親”。


    “謝謝。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對於這位本來就很有好感的姑娘,我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誇讚,我微微側過身子往後坐拿起那件枚紅色的外套,一邊不動聲色地往那個貪婪地、不加節製地吸取自己女兒生氣的惡靈身上狠狠一拍,對於毫無所知的megan來說,我隻是重重地扶上她的靠座。


    我並非不想立刻就將這個惡靈從megan的身旁趕走,但是這種供養性質的惡靈,隻有找到它在宿主身上留下的宿體,才能真正讓它消亡,就像是當初teddy身邊的leo,它真的在teddy身上植入了一個芯片,不過那個芯片隻有鬼魂和通靈者才能看見。reid取出那片自己帶過來的芯片騙過了teddy,但是卻不能騙過leo。我在最後擾亂了teddy的思緒之後,趁亂撫了撫teddy的眼睛,對他說他再也不會看到leo。在每個人看來,我不過是在安慰那個精神錯亂的男子,事實上,我說的是實話。他以後再也看不到任何非自然生物了,因為我取出了那個宿體,leo植在他眼睛裏的芯片。也是因為那個宿體是黏在teddy的瞳孔上的,才會使得他看得見魂體。我很清楚megan身上的宿體是什麽,就是那對泛著詭異粉紅色光芒的珍珠耳環。但是我不能貿貿然地要求她取下自己的耳環吧。


    我套上了megan的外套,卻無法抵抗來自惡靈的陰冷,僅僅是用這樣的行為快速拉近和megan的距離罷了。我無視掉那個因為我狠狠一拍而有些張牙舞爪、色厲內荏的惡靈,帶著一抹微笑看向開車的megan,語氣中稍稍帶著並不會太過的感激:“真是謝謝你,要不然我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呢。”嘴巴撇了撇,假意埋怨:“都怪我的男朋友,把我的證件放在了他的包裏,打電話也不接,都沒有辦法去酒店。真的是打擾你了。”我毫無壓力地澆上一壺黑水到reid的頭上,演技真實得都快把我自己騙了過去。


    “沒關係。”megan淡淡地笑了笑,並不是冷淡的那種,而是因為她本身的憂鬱氣質,使得她的表情都帶上了一絲哀婉。她和大多數美國甜妞不太一樣,雖然有著明豔的五官,卻不會讓人感到輕浮,青年的活力從這個年輕的臉上完全無法尋覓,她就像是一個經曆了生活的酸澀苦痛的中年人,沉澱了所有的張揚和桀驁。她仿佛覺得自己的話太過於冷淡了,側過頭快速地看了我一眼,將笑容放大了一點,雖然很是真誠,卻還是有些蒼白:“反正我········一個人住,”她斂了斂嘴角的弧度,金色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快速地垂了一下,“不存在什麽打擾。”


    我張了張嘴,最終閉上了,這個話題現在接過來太早了一些。說多了會顯得交淺言深。


    所幸這樣的尷尬並沒有持續太久。


    “到了,你先下車吧。我把車子停到車庫裏麵。”megan將車子停在了一所洋房前,打開了車鎖。


    我站在megan家的門廳前看了看這個暮氣沉沉的房子。看起來這所房子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了,除了屋主協會每個月都會組織清理的草坪和小徑以外,在我這個角度看來,其他的一切都陷入了沉寂好久好久,這並不像一個充滿愛意的家,連一個溫馨的住所的算不上。它的華麗和它的寥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宣告著此間的主人的落寞和孤單。滿腔滿腔的爬山虎像是一層層孤寂的陰影,將這個本應該明朗的、溫情的家給包裹了起來。


    “抱歉,這間房子已經好久沒住了,我一般都住在學校,並不怎麽迴來。”megan將車挺好之後走了過來,手裏提著幾大袋東西,看起來應該是一些日常用品。她的話裏麵帶著一些羞澀,臉頰微微地泛紅了一些,看上去有了一些少女的生機。“不好意思,ethel ,你能幫我拿一下麽?”


    “哦,抱歉,我來拿。”我趕忙接過她手上的袋子,看著她從包裏麵掏出了一把鑰匙,一把單獨的,沒有和其他鑰匙連在一起,有沒有任何掛墜的鑰匙。孤孤單單地被她慎之又慎地從背包的內層拿了出來。


    她將鑰匙對著鑰匙縫對了幾次,微微顫抖的手讓這非常簡單的動作重複了好幾遍,她楞了一下,側了側頭還是沒有看我,好似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昨天睡得太晚,今天連開門都不利落了。”隨後握著鑰匙的手緊了緊,對準鑰匙縫插了進去,轉了一下,將門打開。


    在門打開的那一霎那,我感覺megan整個人微微地戰栗了一下,可是她自己卻沒有發現,我也終於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幹脆地帶我來她的家,因為她自己也在恐懼,恐懼著這間房子。


    “進來吧。”megan狀似不動聲色地從我手裏將東西接了過去,領著我走了進去。對著會客廳的沙發抬了抬下巴,露出一抹還有些僵硬的微笑:“你先坐一會,我去煮點水。太久沒住人了,冰箱裏什麽都沒有。我買了一些果汁和汽水,你要喝什麽?”


    “果汁,謝謝!”我對著她笑了笑,慢慢地走到了kane家的會客廳。並沒有坐下來,而是觀察起牆上的那幅畫像來。


    那是一幅全家圖,裏麵的人我都見過,或許形態有些不同。裏麵是一個虛幻的美滿的家庭,隻有megan笑得最為真實。從這張照片就可以看出kane夫婦的貌合神離。


    “從學了選修了心理學之後,我一直在研究這幅照片。”不知什麽時候,megan kane站到了我的身後,她遞給我一杯果汁,勉強的笑了笑,將眼神凝滯在了那張代表著幸福的照片上。


    “謝謝。”我接過了冰涼的果汁,往她的身側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那個惡靈,顯然是因為到了自己死亡的地方,所以自由地活動了起來。不僅僅是鬼魂會對通靈者會有感覺上的影響,驅魔師的氣場會對於惡靈有一種非常難熬的排斥力。


    “你還記wrence教授教的表情學麽?”megan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綠色的眼睛裏一片空茫。


    “表情是比語言更加真實可信的信息。”


    “表情是比語言更加真實可信的信息。”


    我和wrence教授每次開課之前的開場白說了出來。相視一笑,帶著傻氣和苦澀。前者是我,後者是她。


    “他們的笑容,都沒有用到右臉。我一直以為是矜持,到頭來卻是假象。”她看著畫像裏的父母,臉上的表情變得虛幻而又諷刺,“嘴唇左邊向撩起,上嘴唇上抬,眉毛下垂,眯眼···········他們的表情全是破綻,但是我卻天真地毫無所知。以為我生活在一個完美的幸福的家庭。”


    “至少你的表情是真實的。”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個活在父母用*和虛偽構建的假象中的女孩。我也不太明白為什麽她會將我最為傾吐的對象,一個認識不超過7個小時的人,好吧,除了教授和學習環境的聯係。


    “我曾經wrence教授說過你的事,ethel。”她並沒有看過來,隻是愣愣地看著畫像中的自己,聲音帶著疑問:“不,是你的一片心理分析報告裏麵寫過,你說你在剛出生的時候,幾乎失去了全部的直係親屬。你為什麽可以通wrence教授的心理評估。”她轉了過來,淡綠色的眼睛裏滿是不解:“我看過你的檔案,無意冒犯,一個生活在拉斯維加斯的亞裔孤女,即使有叔叔的照顧,你為什麽完全沒有心理上的陰影?在你的性格還不是外向型的前提上?你不愛你的家人麽?”


    我並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作為心理分析個例被人研究,我以為自己那份小結報告隻有組裏麵幾個交流成員看過。但是我並沒有非常惱怒,因為這並不能刺痛我,而這,也不是眼前這個姑娘的目的,她隻是單純的困惑。但是我無法解釋,因為我有上一輩子的記憶,所以對於這一輩子素未蒙麵的親人並不會有太多的情感,這並不能成為心理分析的引例。


    “因為我更愛我自己。”我聽見我的聲音這麽迴答。


    megan沉寂了一下,整個人轉了過來,一直腳的腳尖還對著畫像,顰蹙著秀氣的眉頭:“ethel,你知道麽,有的時候我在想,擁有這樣一個父親,和生來就是孤兒哪一個更加可悲,但是始終無解。我愛他,在他沒有打破自己的謊言之前,他一直是最值得尊敬的父親。”megan抬起自己的左手,在她的小拇指上帶著一隻很細小的戒指,看來是很小的時候就帶上去的,使得她的左手比右手更纖細一些。“這是我父親送給我的,貞潔戒指。可笑嗎?一個為了女·支女而放棄了家庭的父親,送給自己的女兒一隻貞潔戒指。”


    我沒有說什麽,因為kent叔叔的調查裏麵描寫得比她知道的更詳細。即使我用最美好的眼光去看待那個男人,也不得不說,他是一個隻愛自己的人。一個無恥的虛偽的完全沒有盡到責任的父親。


    “後來我找上了那個女人,請求她離開我的父親,可是沒用。”她苦笑了一下,眼角幹澀,看上去已經不會為了這些哭泣了,“我的父親和我的母親離婚了,再次結婚的人也不是那個女人。而是一個比我隻大5歲的女孩。我這才發現,男人,對於婚姻根本沒有所謂的忠誠。家庭對於他們而言,根本可有可無,並且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絲毫沒有感情地斷絕幹淨,不留一絲餘地。”她摸了摸自己的戒指,卻沒有取下來,眼睛微微地垂著:“ethel,你知道麽?我大學三年的學費,都是我自己打工,拚命獲得獎學金付的。他沒有給我一分錢。他甚至不認我這個女兒。可是他也不相信自己的新婚妻子,在結婚之前就做了財產公證,現在他忽然死了,他的錢,他的股份又不得不留給了我。”


    我發現megan提的更多的是她的父親而非她的母親,這表明,她對於父親的情感在一定程度上來說要比對於母親的更為濃烈。


    “你的母親很漂亮。”我看向了那張全家福,裏麵那個姿態優雅的女人,脖子上帶著一串圓潤美麗的珍珠項鏈。微微皺皺眉,看向了畫像裏的megan,年輕的少女耳朵上帶著那副眼熟的珍珠耳環,但是顏色卻是純白的。“你的父親很喜歡送給你們首飾麽?”


    “沒錯,男性的支配欲。”megan冷冷地嗤笑了一句。“他最喜歡送我們珍珠,象征著富有、美滿、幸福、純潔和高貴。原來不過是一顆錯誤的沙礫。”她摸了摸自己的耳環,臉上的表情變得詭異了一些,眼角開始泛起淡淡的黑氣。


    我迷了眯眼睛,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不管時機能不能算得上成熟,果斷開口,聲音裏帶上一絲暗示:“可以把你的耳環給我看看麽?”


    megan怔愣了一下,眼中的恍惚之色稍退,摸著耳環的手動了動,取下一隻遞給我。


    臥槽,還有一隻怎麽辦?


    megan看著我直直看著她另一隻耳朵的眼神,不解地顰了顰眉毛,摸向了另一隻耳環。


    “不可以!!!不可以!!!它是我的,她是我的!!!”


    我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無法阻止我的惡靈嚎叫著,飛快地越過了我,狠狠地撞進了megan的身體。


    我快速地退後一步,看著被惡靈完全附體的megan,掙紮著晃動著自己的身體,仿佛再和什麽抗爭著,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紅色的血絲快速地在她的眼球上蔓延,身體變得僵硬帶著震顫。“她”赤紅的眼睛看著我手裏的另一隻耳環,臉上的表情變得詭異起來,冷酷的笑容爬上“她”形狀姣好的嘴角,向我伸出了手。


    “你真的不愛megan呢。”我冷冷地看著“她”,完全不害怕這個擁有了實體的惡靈,停下了後退的腳步,任由“她”的雙手爬上了我的脖子,“你還算個母親麽。就這樣吸取自己女兒的生命力,搶占自己女兒的身體。”


    她的手指慢慢地收緊著,好似在戲弄一個被圍堵了的耗子,並不急於扼死我,全紅了的眼睛看不到瞳孔和眼球的分界,隻能由她的表情判斷,她正在欣賞我慢慢窒息的表情。“她是我生的,是我賦予了她生命。現在,我要收迴來,又怎麽樣?”她歪著自己的頭,惡毒的笑容裏滿含著不在意的意味,她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女兒。


    “是··是了,一個在乎自己····女···女兒的人,怎麽會拋下自己的····女兒,自殺,還用自己的屍體去報複自己的女兒········”我斷斷續續地說著,感覺到渾身的血液正在往我的腦袋裏湧去,事實上,它已經開始缺氧了。我用盡氣力,將自己再湊近“megan”一些,仿佛要對她低語,使得她疑惑地歪著頭看了看我,放鬆了警惕。


    就是這個時候了。


    我閉了閉眼睛,將深深紮進自己手指的耳環拔了出來,並不多的血液在另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上抹了抹,兩隻手快速地伸向“megan”。帶著血液的手,一隻伸向她的耳環,另一隻抹向她的眉間。


    濃重的黑氣從megan的身上四散開來,帶著一陣不甘的哀鳴,被收聚在這兩隻本該純淨的珍珠耳環裏。我看著變得灰黑的耳環,毫無憐惜和猶豫,將它扔在了地上,用腳狠狠踏了上去,慢慢地轉動,碾碎。


    而倒在地上的megan並不知道,她剛剛被自己的母親舍棄了,又一次。


    世界就是這樣,並不是每一個父母都會愛自己的兒女,有那麽一小部分,愛自己勝過一切,而不幸的,這都被megan碰上了。


    我歎了一口氣,準備將megan扶上沙發,開始在腦袋裏醞釀如何和她解釋關於她忽然昏倒的事情,也要和她解釋,關於她的耳環怎麽就變成了珍珠粉的事實。


    da——da——da————


    “spencer?”我挑了挑眉,看了看時間,沒有想到reid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他要忙著查案呢。“是,我在megan的家裏了。”我看了一眼昏睡著的megan,按了按太陽穴。


    “ethel!聽我說,殺害andrew kane的兇手並不是其他幾個案件的unsub,是他的助理frank evans,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megan kane,你現在和megan kane到一個人多的地方,最好馬上來警·········”


    “啊,是啊,megan好像太傷心了,身體不適,都暈倒了,我剛剛打了救護車,應該馬上就到了,spencer,今天就不去你家了,我要去醫院找顧她。”我打斷了reid接下來的話,語帶擔憂地開了口,身子蹲了下來,看著沙發上的megan,好似沒有發現身後輕微的動靜。


    “ethel?!!你····現在可以不驚動那個人走出來麽?”reid的聲音緊張起來,但是他盡量不讓自己的話變得結巴,咽了咽口水,竭力平靜自己的音調。


    “恐怕不行啊,megan暈了很久了,我拍她的臉完全沒用。”我假裝再次拍了拍megan的臉蛋,不知道這是不是變相的吃豆腐,不過,這豆腐吃得真憋屈。


    “我們馬上就到,別掛上電話,ethel!”reid尖著嗓子囑咐著我,完全無法裝作冷靜地催促著身邊的人:“man,快點!”


    “好的,再見,spencer。”我舉起雙手,將手機放進口袋,留了個心眼,沒有把它掛掉,“嘿,你是要錢麽?不要傷人就好!”我裝作不知道他的意圖,將他當做一般的強盜,並不迴頭看他的長相,順著抵在後背的尖銳物體,慢慢地站了起來。


    可是迴答我的是幹脆利落的一悶棍。


    咚——


    在我到底的那一刻,我隻有一個想法。


    臥槽,為毛要等到我站起來才打昏我,讓我“高空”撞地玩麽?還有,打脖子不要那麽用力好麽,他媽會直接打死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讓r寶救美如何?


    好像··可能·····應該·······可以吧


    我聽過一個說法是,隻要你爸媽沒有離婚,你他媽就要相信愛情,那麽megan小可憐呢?


    你要相信好吃叔!!!!!!


    附圖:


    我還是覺得她製服誘惑最美


    好吃叔你太端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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