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浪堯不想理會她,仍是風度翩翩的將視線定在舒舞臻身上,似乎想忽視安以晨的存在,把她當成隱形人。


    “還是你最乖了,知道做一個討男人喜歡的女人。”他故意說這番話來氣安以晨。


    “那當然,聰明的女人永遠知道對自己最有利的事是什麽。”看著他們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與舉止,舒舞臻起了莫大的興趣。


    這個叫安以晨的女人似乎逾越了做保鏢的職守,直言直語的舉止,一點也沒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和應該說的話、做的事。


    嗯,她可得好好調查安以晨的身份,若是影響到她與段浪堯的關係,那她可得好好的防著才是。


    安以晨仍不死心的說:“你一個人很危險,若是遇上不安好心眼的人,後果肯定不堪設想。”她擔心他的安危,而他卻在舞池中作樂!


    “我有能力保護自己,不用你操心。”人在最煩躁的時候,若是再出現不識相的人,就算脾氣再好,也是會爆發怒氣的。


    就像此時的段浪堯,過去在安以晨麵前從來不曾有過發脾氣的一麵,但是今天卻充滿了火藥味,隻怕一個導引,就會在瞬間爆發。


    “我不希望看到一個任性的男人。”在她眼裏,段浪堯就像一個討不到糖吃的小男孩在耍脾氣。


    “你說我任性!?”停下舞步,段浪堯猛然迴頭瞪著安以晨。


    “你可以走了,我跟他有事要談,你不宜在場。”安以晨漠視他的眼神,似乎吃定段浪堯不敢對她怎樣而要支開舒舞臻。


    “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是不是?”在她眼裏,是否有他段浪堯的存在?否則她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已經到了忍耐的最底限。


    而首當其衝受遭殃的一定是她。


    安以晨瞅著舒舞臻,眼中盡是不屑的意味,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今天約會似乎不順利,等你們談好了之後,歡迎你隨時來找我。”舒舞臻對他展現撩人的笑顏,“下次,我不希望我們恩愛的時候,同時有一雙眼睛瞪著我們,怪別扭的。就這樣了,拜拜!”她在手上啵了一個吻轉印到段浪堯的臉上,然後搖曳生姿的走人。


    掃興!他亢奮的情緒在一瞬間全消弭,安以晨就是有這樣的好本事,能夠將他從天堂打到地獄。


    到底他上輩子欠了她什麽債,這輩子才會跟她如此“難分難離”?


    段浪堯麵無表情的走迴自己的房間,而安以晨仍是跟隨在後。


    從剛才迴家的路上,段浪堯根本連甩她都不甩,徹底當她是個隱形人。


    當然羅,她說的話他自然是沒有聽進去,也是因為這樣,安以晨不得不踏進他的寢室再對他耳提麵命一番。


    她不能讓段浪堯繼續荒唐下去,更不能讓他把段叔的遺言當成馬耳東風般無關要緊。


    “現在不是自甘墮落的時候。”她先開口打破沉默。


    段浪堯打開衣櫃,從裏麵拿出了一件藍色襯衫與黑色牛仔褲出來。


    他打開衣服的鈕扣,露出胸口,雙眼直視安以晨。“我要換衣服。”


    安以晨雙手環胸,沒有避開的念頭。


    段浪堯索性將整件襯衫與褲子脫掉,心想她都不害羞了,他還別扭些什麽!


    等他換好之後,一麵對安以晨時,嘴角竟不自覺的往上揚,今晚心中的怒火全消失殆盡。


    他本以為她會完全無動於衷,就算一個大男人光溜溜的站在她麵前,她也會麵無表情的看著。


    但是他錯了,他沒想到她也是有害羞的一麵。


    此刻的安以晨正閉著眼睛,縱然表情漠然,但緊閉的雙眸卻是掩飾不了她的羞赧。


    羞赧為她那出水芙蓉般的麗容增添動人的氣息,緊閉的朱唇就像在邀請他品嚐,使他心迷意亂了起來。


    但他的嘴巴卻是不想輕易地放過她,還是昧著良心的說:“哼,你不是很有膽量敢看我換衣服,怎麽,現在卻成了一個膽小的女人,竟然閉起眼睛來。”他不用話揶揄她一下,難消心裏的氣。


    聽他這番酸不溜丟的話,安以晨知道他已經換好了衣服,於是睜開雙眼定定的看著他,完全不被他那番話刺激到。


    “現在不是夜夜笙歌、沉醉胭脂粉味的時候。”


    “哼,你不是我老婆,你管這麽多做什麽!”他鄙視的瞪著她。


    劍拔弩張的情勢在兩人之間一觸即發。


    安以晨不受他影響的說:“段叔--”但是事情並不如她所願那般順利,段浪堯根本不讓她有把話說完的機會。


    段浪堯憤怒的打斷她的話,不知道她到底有何能耐,總是有辦法將他已平息的火氣又點燃。


    “夠了,別一直不斷的提醒我尋人,我很煩你知不知道!”


    “就算你煩,我還是要說。”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識相,以前的你根本連話都懶得說不是嗎?怎麽我父親一死,你就變了樣,嘴巴不曾停歇的說話,一會兒教訓我,一會兒趕走我的快樂。怎麽,你想踩到我頭上來管事是不是?”


    安以晨屏息以對,不讓自己受了他的話影響。


    “人在最脆弱、無助的時候,總是會說出一些傷人的話。”他用傷害自己來逃避現實,這樣的方式終究會累了自己。


    “誰跟你說我脆弱、無助了?”強烈的自尊心惹得他不悅的反駁。


    “你的所做所為就是。”


    “我隻是早上工作太累,晚上找點不一樣的樂子來慰勞自己一下也不行嗎?”


    “以前的你不會這樣。”


    “你錯了,我從以前就是這樣,看到女人總是會像隻哈巴狗一樣的對她們噓寒問暖,努力的賣弄自己的唇舌,竭盡一切討女人歡心,喜歡看她們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


    “那些都隻是表麵而已,我知道你隻是想掩飾自己的情緒。”他知道他對女人的想法,所以她就冷漠的看待他與其他女人逢場作戲。


    “你什麽都不知道,別在那裏大言不慚的要嘴皮子。”哼,這女人說起來話好似很了解他一樣,其實說穿了,她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我們兩個一起長大,你的一舉一動我都非常清楚,否則我不會接下這個女保鏢的工作。”安以晨鎮定的迴答。


    兩人的情緒是一個十足冷靜,一個像座火山一樣,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段浪堯冷笑的瞅著她, “女人,你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你真的知道我的心裏在想什麽嗎?”他緩緩地逼近她,兩人之間的距離已不到十公分。


    “你現在隻想狠狠的教訓我,把我的腦袋敲醒。”


    “不錯嘛,你還有幽默的時候,我還以為這些年來,你的幽默、天真早已被磨光,隻剩下一副空殼子。”他仍是不罷手的繼續譏諷她。


    兩人再繼續耗下去,他則是有可能發瘋的那一個。


    “這就是你的內心話?”安以晨複雜的情緒帶有一絲悲哀。


    以前的她可以不為所動的受他辱罵,但是今天的她卻不想平白無故被罵還悶不吭聲,畢竟她也是有感覺的人。


    偽裝自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每當他以鄙夷、唾棄的眼神對她時,她心裏所湧起的椎心之痛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而她卻隻能視若無睹的扮著自己的角色。


    “沒錯。”段浪堯從安以晨的眼裏清楚的看到她的反應,而那惆悵落寞的神情,有一瞬間使他心生愧疚,但他隨即地又狠下心腸,對她視而不見。


    其實他不是不明白這番話會傷到她的心,但今天的他就是有一股怨氣想要發泄,不想再看到安以晨那張虛偽的麵具。


    他非常懷念以前那個天真又活潑的安以晨。


    以前的她善解人意,總是替他擋掉同學、朋友的找碴。


    以前的她是個好朋友、知己,他可以把任何心事都告訴她。


    以前的她總是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把歡樂、笑意傳播給周遭的人。


    但是這種種的一切,自從她當了他的隨身保鏢後,全然變了。


    她變得陌生且不苟言笑,隻有在他問話時,她才會答話。


    除此之外,他們兩人共處一室時,她總是緘默不語的守候在一旁。


    這種讓人窒息的關係,他非常不喜歡,也因此屢次向父親抗議。


    站在安以晨眼前的男人是一位卓爾不群的男人,他的出色從每個人羨慕她的眼神便能知一二,同時也成為每個名媛貴淑嫉妒的對象。


    段浪堯的不凡讓女人心生愛意,當然也包括她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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