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英會時而隨著蘇蘇來隨州城,自己來,還是以男裝過來還是頭一迴。


    為避免給認出來,她還是決心早日離開,到底隨州城中她的熟人有一些多呀,雖言她已妝扮過了,如果出來個眼快的呢?


    “郡主?”


    才尋思到眼快的,還真真要她給遇見了。


    永英陣陣心悸,後邊那個熟悉的聲響叫這一聲郡主把她嚇的不輕,孫掌櫃呀,你這眼到底是咋長的?


    永英轉過了臉,那孫掌櫃看見她後卻是滿臉的灰心失望,說:


    “小哥,抱歉呀,我適才看小哥兒的背景,反而是和一個相熟的人有一些像呢,原是認錯了。”


    永英放了一口氣兒,笑曰:


    “無事兒無事兒,樣貌相一般人都多的很,況且隻是背景相一般呢。”


    孫掌櫃嗬嗬笑曰:


    “對對,僅是小哥你的身影看上去嬌弱了一些,還是要多鍛煉呀!”


    永英:


    “……”


    孫掌櫃今天有個大單子要出貨,心情頗好,喜滋滋的一轉臉,忽然背後哐當一聲驚的他跳起。


    “誒呀,咋迴事兒?”


    “孫掌櫃?小的可恨小的可恨!”


    一名夥兒計趕緊彎下腰揀著地下玻璃碎片,原來,是孫掌櫃忽然轉臉撞上了一個端著一籃玻璃碗的夥兒計,那籃子掉在地下,一籃子玻璃碗破了個七七八八。


    孫掌櫃定睛一瞧,霎時心痛的跳起來。


    “誒呀,你小子咋幹活的,這一些三彩琉璃碗可是巫山神寨訂作的,趕著要在少寨主弱冠之禮上用的,你竟然給打破啦?”


    後邊斷續有夥兒計端著籃子出來,籃子中裝的,全都是這類三彩琉璃碗兒。


    打破三彩琉璃碗的夥兒計也非常委曲呀,誰要你忽然轉臉的?


    可是他卻不敢說是掌櫃的錯,隻可以打碎了牙齒往肚兒中吞,隻盼望掌櫃能放過他。


    他一邊把沒碎的碗揀出來,一邊說:


    “孫掌櫃,小的不是存心的,饒了小的吧?”


    “饒你?你曉得這一些碗多貴麽?”


    其它搬著籃子的夥兒計們隻可以憐惜的盯著這個倒血黴蛋兒,同時,把手心的籃子握的緊些許。


    永英看見整件事兒的經過,盯著那小夥兒計實在可憐,便說:


    “掌櫃,適才我盯著你轉臉時才碰著了這個夥兒計,我覺的這錯你亦有份呀!”


    “啥?”


    孫掌櫃原本看這年紀輕的小夥兒身影還有一些像他們的郡主,因此對他有一些好感,可他如今竟然當著夥兒計們的麵拆他的台,這他不可以忍。


    對他的好感度也刹那間降為為,他說:


    “我背脊上又沒長眼,你這小哥兒哪隻眼看見是我的錯?分明是這夥兒計做事兒不夠細心。”


    “自然,他亦有錯!”


    永英說:


    “可你也他一個人賠便過於了,到底是由於你們倆人相撞才碎了幾個碗兒。


    何況這碗也未碎幾個,值不了幾個錢,我看即使了吧?”


    “值不了幾個錢?你講的倒是輕巧!”孫掌櫃胡須倒豎,兇狠的說:


    “你可知道耽擱了巫山神寨的正事兒我們的賠多少錢?你覺得就幾個碗的錢麽?要是誤了時辰交貨,把你們賣掉了還不夠賠利息的。”


    永英隨著娘也學做生意,雖然不大精通,可是些許道上的規矩還是明白。


    要是誤了交貨時間的確不是賠幾個碗能處置的事兒,那可是要賠違約金的。


    盯著這一櫃櫃的碗給端上了輦車,想來這量不算小,違約金亦許多。


    夥兒計本是期盼的眼色盯著永英,可見著她也蹙起眉角來,便麵如死灰,心道自己定是死定了。


    孫掌櫃帶著鄙薄盯著永英,不想永英卻彎下腰去問那夥兒計:


    “分出來啦麽?壞了幾隻碗?”


    夥兒計指著地下的碎碗說:


    “五個!”


    五個呀!永英皎潔一笑,站起來對孫掌櫃說:


    “孫掌櫃,你這便小氣了吧?五個而已嘛,這樣大的量,備品咋亦不值五個吧?”


    這類大批量的易碎品一貫預備了備品,通常是依照百比三到百比五這般的比例來預備的。


    永英站這兒瞧了這出貨量,少說也的有好幾百個碗兒,備品的有幾十個吧,這孫掌櫃也真真是小氣,把這小夥兒計嚇的都快哭了。


    給人說破的孫掌櫃臉麵上有一些掛不住,悻悻說:


    “你這小哥兒不免閑事兒管的也太寬了,本老爺管理自己的夥兒計,用的著你來教訓麽?”


    永英忙說:


    “不敢不敢,我隻是隨口一說,隨口一說。”


    可那搬櫃子的夥兒計聽了永英的話便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立馬向前保住了下掌櫃的大腿,說:


    “掌櫃,救救小的吧,小的賠不起呀,你即使把小的賣掉了也賠不起呀,把這一名小哥講的備品拿來用補上吧,錢自小的工錢裏扣。”


    孫掌櫃麵色非常難堪,這像吵嚷嚷的,搞的街頭上的人都過來看熱鬧了。


    孫掌櫃黑著臉,隻說:


    “你先放開!”


    “不放不放,掌櫃你要是不救我,我就一直抱著你的大腿!”


    永英禁不住噗嗤笑出來,看上去這小夥兒計亦是個上道的。


    看這孫掌櫃怎樣下台。


    眼見著圍觀群眾越發多,這臉愈丟愈大,孫掌櫃也顧不的教訓夥兒計了,隻的氣嗬嗬的說:


    “走一走走,趕緊搬櫃子去?”


    夥兒計一驚,問:


    “那打碎的這一些碗?”


    “我賠!”


    孫掌櫃沒好氣兒道。


    夥兒計這才鬆下一口氣兒,忙說:


    “謝謝掌櫃,小的這便幹活去!”


    還衝永英感激的眨了下眼。


    這夥兒計一瞧就是個機靈的,永英笑曰:


    “這對就了嘛,孫掌櫃,這碗已碎了,夥兒計求不求你還不都的拿備品出來,你這又是何苦難為這小夥兒計呢,非的人家求你。”


    孫掌櫃氣的牙癢癢,冷嗬說:


    “的了便宜還賣乖是麽?還不快走!”


    今天他定是出門忘掉了瞧黃曆,才遇見這管閑事兒的詭異小哥兒。


    ……


    永英背著包裹出了城,正想著到城外驛站裏買上一匹馬去北邊找大哥,卻意外又看見了先前的小夥兒計。


    她追上,問說:


    “你們還負責送貨上門呀?”


    小夥兒計一瞧是她,多了二分好感,忙說:


    “是呀,巫山神寨這一批餐具可是大單,你看這幾車全是他們定製的碗筷啥的。


    聽聞巫山神寨的寨主便這一個獨子,自然而然是受寵的緊,他的弱冠之禮熱鬧非凡!”


    “巫山神寨寨主之子弱冠呀?”


    永英輕緩的念了一句,驚覺大哥好像亦是今年弱冠。


    如果大哥沒丟,他的弱冠之禮定是比那啥巫山神寨寨主之子的還是要熱鬧,他家可是要錢有錢,要權有錢。


    可是大哥已走丟了非常多年了。


    尋思到此,她有一些難過。


    那小夥兒計嚇一大跳,忙說:


    “誒,小哥兒,想啥呢,想的都快哭了。”


    永英擦了下眼,說:


    “沒啥,便是想著旁人的弱冠之禮這樣隆重,也是不知道我們的弱冠之禮有沒有人記的。”


    小夥兒計端詳著她一般的妝扮,悻悻的沒有講話。


    啥及笄之禮啦,弱冠之禮啦,那全都是富人喜歡講究的東西,他們這一些窮人連生日全都不過,誰還管你弱冠呀!


    小夥兒計問:


    “你打算上哪兒?”


    “我……”


    永英四麵瞧瞧,說:


    “我就隨意轉轉,上哪裏都行。”


    小夥兒計有一些憐惜的盯著她,問:


    “小哥兒應當不會是離家出走罷?”


    “離家出走?”


    永英唇角抽了下。


    “噢不,小哥兒是孤自外出闖蕩?”


    “恩,呀?噢,算作是吧!”


    永英抓了抓自己頭上的帽子。


    小夥兒計嘿嘿笑曰:


    “我亦是想著外出闖蕩來著,結果到了隨州城裏才發覺想自己闖出一通事兒業來難呀,難於上青天。


    你瞧,我如今便作了個送貨的夥兒計。


    著實不行,想著再幹二年我便歸家種地去,得虧家中還有二分地。”


    永英笑曰:


    “種地亦不錯呀,我們家亦有地,便是不多!”


    小夥兒計歎了口氣兒說:


    “橫豎你亦不知道上哪裏,要不隨著我們走罷!去巫山神寨轉轉,聽聞巫山神寨的夥兒計工錢不錯呢!”


    他美滋滋的想著,如果找著了比孫掌櫃這兒錢多的地界他便不迴隨州城了。


    永英想著找大哥亦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找的到的,便同意了小夥兒計。


    “好哇,我跟你們一道去巫山神寨碰碰運氣去!”


    想著那弱冠的少寨主,她有一些新奇男人弱冠禮是啥模樣的,不知道大哥在弱冠之際,是不是也好像那巫山神寨的少寨主呢。


    ……


    巫山神寨離那隨州城並不遠,大約就半日的腳程便到了。


    和梅花兒穀中的王府一般,巫山神寨實際上是在幾座大山中的峽穀當中,這兒雖言有一些大山在,可交通還是非常便利的,山底更加好田無數。


    一瞧這山寨就是富饒之地。


    “前邊就是了,小哥兒,走這一路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兒呢!”


    “我……”


    永英一想,說:


    “我叫明珠!”


    “明珠?”


    小夥兒計滿臉詭異的盯著她,說:


    “咋起了一個女娃的名兒?”


    永英輕歎說:


    “誒!我娘生我先前,家中已有個大哥了,父親娘親一心想著能生下個閨女湊成一個好字,奈何還是生了個兒子,可是名兒已起了,他們便不計劃改了,因此我就叫明珠!”


    小夥兒計:


    “……”


    心說:這年代竟然有盼生女兒的,也真真是奇了。


    大家夥兒不是都說生了女兒是賠錢貨麽?還好?好個屁!


    “你呢,你叫啥?”


    永英問。


    “我呀,我叫石頭塊!”


    “石頭塊?”


    永英唇角抽了下說:


    “你拿小名教唆誆騙我?”


    石頭塊說:


    “沒,真真沒騙你呀,我真叫石頭塊。”


    永英:


    “……”


    “我們家姓石,父親娘親圖個省事兒便給我起名叫石頭塊!”


    嗬嗬,還真真是名副實際上的省事兒。


    “誒,後邊的別談了,看好自己的輦車,入穀啦!”


    帶頭的押貨師傅吼了一喉嚨,永英和石頭塊忙護好這一車的三彩琉璃碗和向前邊的隊伍。


    永英隨著石頭塊一塊兒,反而是順利的進入了巫山神寨。


    “這邊,都當心些許!”


    輦車隊伍隨著管事兒的人一路進入巫山神寨的後廚,再把輦車上裝著琉璃碗的櫃子個頂個搬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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