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大剛上馬的係統她去看著自己女兒。騎射不了,那就跟其他名媛貴婦一起坐帳好了。


    宣和帝一身黑緞盤龍錦袍箭袖,騎在高大的棗紅馬上,身邊是自己幾個兒子。皇帝頗通風雅,一望山林原野,天闊雲低,笑道:“朕常見古人句,斷竹,續竹,飛土,逐肉,乃是先民狩獵的最早記載,言辭雖然簡約,卻可見萬眾一心,激烈角逐的盛況。隻是一時忘記出自何典章?”


    皇帝言罷側目看自己幾位兒子。三皇子哈哈一笑:“父皇,您知道的,我是個粗人,背兩句論語孟子還成,要尋章摘句,還得問二哥。”


    宣和帝知道三子性格粗豪,也不介意,他吃過先帝冷落的苦,所以一直想當仁慈的父親。隨即又看二皇子。然而二皇子卻茫然無覺,眼睛隻管看著前方,勇毅侯府的彩帳也搭好了。有一少女嫋娜身段,眼角嫵媚……皇帝皺了皺眉,輕咳一聲。


    二皇子一窘,當即拱拳請罪。皇帝擰著眉頭,一語不發,背後卻忽然響起了咯咯輕笑,迴頭一看是北靖王府小王爺,他提著韁繩快走兩步,來到宣和帝身邊:“陛下剛剛說的叫《彈歌》最早記錄在《古詩源》,後來彥和公曾引用,管它叫《竹彈》。”


    他聲音清朗而甜脆,是幼童特有的潤滑。宣和帝從宗親身上找到了滿足感,哈哈一笑:“真聰穎的小孩。顥顥,你最近讀到什麽書了?”


    “剛把《五經》過了一遍。這一句是翻雜書無意中撞到的。”


    皇帝看著馬背上的小孩,忽然想起了太子,那個體弱的儲君,也曾有如此聰穎秀質的兒子,忍不住探出手去捏他的臉:“等會可小心著,要是摔了,奶奶豈不心疼?”


    “不會的。”許廷顥挽著韁繩又退了迴去,馭馬嫻熟。宣和帝暗暗點頭。


    趙雀眉先來見駕,又退迴容妃身邊,稍稍說笑兩句,去尋四公主。皇帝看此女嫻雅端莊,眉目如畫,又看看容妃,心道勇毅侯府的姑娘,就像東昌侯府的男子,乃是大夏兩家特產,質量都有保證。


    趙雀眉剛給四公主見禮,就被劉四一把拉起,笑道:“你注意到二哥方才看你的眼神了麽?我二哥哥長得可是俊秀的很呢。”


    趙雀眉臉上一紅,笑道:“你再亂說,我可不理你了。狩獵結束,陛下必然要行獵圖,秋狩賦,行樂詩以記此行,公主可早些預備。”


    四公主自然說是,湊近了細觀,從她精心描摹的妝容下看到了黛青色的眼圈,心裏不由嗤一聲:明明激動的一夜沒睡,這會兒還要假裝淡定。


    就在這時風中又傳來了笑聲,清脆而又悅耳,一串銀鈴似的。四公主不由心中敲鼓:阿六,一定是她!她如今聽到這個妹妹的聲音就腦海裏一根神經突突跳疼!這個瘋丫頭,又要成焦點了!


    事實上,她的預感沒有出錯。宣和帝抬望眼,就看到六女騎著一匹小馬昂然而至,那馬四蹄踏雪,兩耳生風,雙目如電,十分神駿,而馬背上的人卻像天邊紅日,明豔奪目。


    “父皇!”好好奔馬而至,滾鞍下來,穩穩福身,動作行雲流水幹脆利落


    “好!”宣和帝啪啪鼓掌,臉上笑意更濃了:“多少年沒見皇家女兒如此暢快的跑馬了。”方才還說勇毅侯府姑娘俊俏,這阿六可是皇家門麵擔當,一點都不輸趙家美人。


    好好嘻嘻一笑,其實我算不得你皇家女兒。“父皇這身裝扮真是精神,好久沒見您大展身手了!今年我們可要比一比,阿六隻怕比其他哥哥姐姐更厲害!”


    宣和帝心中微微一痛,上次狩獵出事後,他也有兩年不曾來到此地,而今女兒說起此事,眼神清涼,毫無芥蒂,他心中是感喟的。身為父輩,看子女比拚實力並不反感,當即笑道“好,你有這雄心,等父皇捉隻鹿,烤鹿肉給你吃。”


    許廷顥也看了過去,悄悄跟好好打招唿。好好衝他做了個鬼臉。


    四公主遠遠的聽到了帝王的許諾,未免皺了皺眉,扯了趙雀眉走人:“阿六還是這麽不講究。我們還是去捉摸一下詩賦吧,跟男子廝混什麽。”


    趙雀眉看了看她,輕輕笑了笑。


    “去,把那隻野山羊給我撿迴來!”好好放下手裏的弓箭,吩咐身邊的侍衛。不一會兒便有人提著一隻半大野羊迴來,還是灰黑兩色的。“恭喜公主旗開得勝。”


    好好定睛一看,哈哈一笑:“確實好開場!沒傷到皮子,拔了毛給母妃當坐墊。”她繼續跨馬前進,從灌木叢上發現了鹿啃食過的蹤跡,悄悄摸摸了箭筒,心道這次射到鹿的是我。她叫侍衛退後,不許跟著,免得驚擾,自己騎著馬一路搜尋過去,不一會兒就從落葉叢裏看到了鹿類特有的白屁股。


    她勒緊了韁繩,摸摸馬耳朵,叫它安靜下來,自己引弓射箭,箭弦繃緊,還未射出,身後又有馬蹄聲想起,那鹿兒激靈,一下子跑沒影了。她不滿的皺眉:“不是說了,不許你們跟著嗎?”一迴頭,卻發現了皇家的明黃標誌。


    “喲,六妹妹你這火氣有點大,這上林苑是皇家獵場,哥哥來不得嗎?”二皇子看著好好有點沒好氣。他剛剛在皇帝麵前丟了洋相,心裏正不爽,又想到這個嬌蠻的妹妹難為過心上人,便更不爽。他向來喜歡文靜乖巧的女子,你一個女人比男人還能騎能射,這叫什麽事?三重不爽之下,講出話來,十分不客氣。


    “二皇兄,你驚跑了我的鹿。”好好同樣不爽,至少應該先道歉吧。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驚跑的?難道不是你沒把握好時機早點把它射咯?”二皇子抱胸看著她,頗有點你受寵,但我偏不慣著你的意思。


    “就是你帶著人過來,我那小鹿才跑掉的呀?”好好昂頭挺胸,輸了個頭不輸氣勢。


    二皇子卻嘖嘖一笑:“一口一個你的鹿?你能叫的它答應嗎?”


    “你……”好好被氣到了,活了兩輩子,頭一次見到這麽不講理的。好吧,我不跟你講道理。她忽然跳下馬背衝二皇子走過來。二皇子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韁繩,“你要幹什麽?”


    好好露齒一笑,抬起腳衝著二皇子的馬屁股一個飛踹!她用足了力量,那馬一個蹌踉,撲倒在地,二皇子大叫一聲,從馬上滾了下來,咚的一聲,摔了個屁股開花,侍衛七手八腳來攙扶,他齜牙咧嘴,撮眉擠眼,好不容易弓腰站了,伸出手來顫抖地指著好好:“你,你……”


    “我?”好好揚天大笑,跨馬奔去。“二殿下,趙小姐可是在千裏鏡裏觀望戰場哦,你剛剛那妖嬈多情的落地姿勢,一定被她看到了,她會用丹青手筆好好記錄下來的。哈哈哈……”


    二皇子又是痛又是怒,又是擔憂又是羞愧,俊秀的臉紅成了豬肝:“好!你有膽,捉不到鹿迴來,你就等著父皇找你訓話吧!”


    嘁!沒出息,這麽大了打不過還要找家長告狀。好好心裏鄙視他,卻也發了狠:等著瞧!那鹿,我要定了。


    練武之人或多或少都有點不服輸的牛勁,好好也不例外。被二皇子放話激了,更存了爭勝之心,她不知不覺就走遠了,等到再次發現一頭鹿,拔箭飛射,卻又有一隻羽箭從身後飛來,唰,插在後腿上。


    “安榮!”


    爹寶寶?好好大喜。我還以為你跟老王妃坐帳呢!畢竟太小了,老王妃舍得,陛下也不願意擔風險,王府獨苗,好好養著算了。這裏看到他還真是意外之喜。


    好好訕訕的收迴了手。好嘛,不摸就不摸。那裏沒有月牙刺青。她心裏有點空落落的,像鬆了口氣,又像是遺憾。


    耿叔穿好了衣服。他顯然很不高興。這不高興直接體現在了對許廷顥的教育上,今天的練武教學,意外繁重,好好在一邊看得眼皮直跳,感覺爹寶寶在被虐待。每一拳揮出要調動全身的力量,


    這樣其實很累,才五下就已經脊背出汗,一直堅持到二十下,爹寶寶就靠在了欄杆上。再換另一隻手,繼續二十下,好好心道耿叔倒是正直,一點沒有藏私,爹寶寶看起來力量不大,但發力的方式和套路都是對的。


    好好在一邊瞪大眼睛觀看,耿叔也不介意,因為沒有內家功輔助,隻會幾個動作是沒有用的。就是他看這個小姑娘雙眼亮亮表情認真,心裏有點奇怪:“你看得懂嗎?”


    好好當即給他來了一招黑虎掏心。


    ……耿叔從地上坐起,拍拍胸口的衣服,心道頭一次看到黑虎掏心用腳使的。許廷顥小臉發白,輕輕咬著嘴唇還在紮馬步,好好看他眼神有點渙散,小心翼翼問耿叔:“小王爺是不是要暈過去了。”


    耿叔叼著狗尾巴草看看許廷顥又看看她,奸詐一笑:“有你在,他不會暈的。”說不定可以借此機會突破極限。好好恍然大悟,男人好麵子啊,多小的都一樣。


    她轉身就走。


    耿叔:……


    啪。許廷顥摔在了地上,耿叔認命的把小孩抱起來做按摩,心裏再次沸騰一鍋岩漿:按照你這刁蠻公主的路數,不是應該站在這裏,看到他堅持不住求饒為止嗎?你心疼個什麽勁!閑著沒事幹,亂當溫柔大姐姐!


    好好剛走出練武場,過了垂花門就聽到春苑裏傳出一聲尖叫:“啊——”飛鳥驚雀眾人仰望。這是許紫雲的聲音?好好大驚,在自家院子裏還能遇到什麽危險?


    “雲姑娘。”好好剛走進去,就被許紫雲差點撞飛,她抱住好好揉了揉搖了又搖:“我瘦了瘦了!我的褲子小了兩個碼!”


    好好被搖成羊旋風裏的一片雞毛,終於按住了得意的要上天的許紫雲:“恭喜恭喜,祝賀祝賀,要不要來根撒哈拉烤羊腿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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