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李蘇翰略微沉吟下,又繼續說道:“不過葉缺你最後這幾天就收拾好東西,把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下,我估計少則半年,多則一年這事情也就完事了”。


    葉缺無奈,但還是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這時,胡家豪指著白正燕輕聲道:“葉兄弟這小姑娘你認識麽?我們從白家裏發現唯一的活口”。


    葉缺這才注意到牆角處有個小姑娘驚恐的望著自己蜷縮在那裏瑟瑟發抖。


    葉缺還真不認識這小姑娘,但是心裏也知道如果自己說出來,恐怕這小姑娘是活不成了,或許是出於人道主義,葉缺緩緩點頭道:“認識,我的遠房表妹”。


    事實上在場的人哪個不是跟猴一樣精,葉缺到底認識不認識白正燕大家心裏都有數,無非都是圖個心安理得,找個理由就這麽說服自己,認識也好,不認識也罷,反正最後都會算在葉缺身上。


    葉缺說完話後,有些人則比較讚同葉缺這麽做,覺的葉缺有良知懂得做人留一線,比如左朝仙,胡家豪等年紀較為年輕的人大多這麽想,但同樣像左旭,李蘇翰這等已經經曆過半生風雨的人物,則紛紛皺眉搖頭,覺的葉缺太拘泥小節,一時心善不計後果的給自己留下一顆雷。


    葉缺怎麽想的沒人知道,大家也都隻是揣測,其實葉缺選擇救下白正燕目的很單純,隻是為了幫不二贖點罪。


    一佛家子弟,說的是浮屠,講的是般若,念的是德性,做著救人於水火,度世人皆成佛的偉事,結果一招紅顏怒,世人未成佛,卻是給自己度成了魔。


    葉缺就想著,自己從來不信什麽“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點朱砂”的那種屁話,當那一刻看著屍橫遍野的白府,再看著從怒目羅漢變成青獠修羅的不二,突然就覺的,自己這二十幾年算是白活了,什麽大道三千都是扯淡,重點是本心,也虧的不二還叫自己一聲哥,論思想竟是被一小和尚甩的無影無蹤了。


    後來不二被段長生帶走了


    葉缺便又尋思,不二間接性的救了自己,於理那就是欠人家的,那就是情分,自己是不二的哥哥,按說照著弟弟也是應該的,那就是本分,既然情分,本分都有了,自己替不二背個鍋,還點債也是應該的。


    葉缺也不是不知道白正燕如果活下來,自己也好,不二也罷,無形中等於多了一個敵人,還是個非常有潛力的敵人,不二殺她全家,白正燕有了信念,隻要不二不死,白正燕恐怕就會如夢魔般想殺了他或者是自己,不過那又如何,不也是間接性讓這還未涉世的小姑娘有了活下去的動力麽。


    最後眾人寒顫了幾句,決定把白正燕送往孤兒院後便都迴去了,隻留下葉缺,左朝仙,左欣欣,蘇薇,李凝眉以及早已入睡的囡囡幾人。


    葉缺看著有些尷尬的氣氛,想張口說點什麽,但還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這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隻見孫小超衝進病房,當看見葉缺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問道:“師父您迴來了?那太好了,我還以為中了調虎離山計”。說罷孫小超還緩緩拍了拍小心髒。


    葉缺不用問也知道孫小超是被秋月白調走找小美去了,隻是二狗呢?


    “二狗呢,小超?”葉缺擺了擺手反問道。


    孫小超一拍大腿,跳腳道:“不好,把那小子給忘了,說罷便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原來秋月白敲昏小美後拿著其手機給孫小超發了個短信,“今晚十二點,大雨湖畔不見不散”。


    孫小超信以為真,但又怕蘇薇有事,便把二狗留了下來,自己去約會了,結果孫小超苦等無果這才覺的可能是中計了,尋思給二狗打個電話問問蘇薇那什麽情況,結果這才想起給二狗買手機的錢給小美花了。


    孫小超也來不及多想隻得急忙奔向醫院生怕蘇薇有什麽危險,直到莫名的小美又發來一條短信“二狗在醫院頂樓的水箱裏”


    孫小超這才知道出事了,後來迴到醫院直到葉缺提醒,這才想起來二狗還在水箱裏。


    此時的二狗露著小腦袋浮在水箱裏麵,一臉無奈的看著幾日陰雨的天空,也不知道心裏再想著什麽,直到見到孫小超,二狗才灰頭土臉的被孫小超從水箱裏撈了出來。


    二狗整個期間就說了一句話:“紅顏都特麽是禍水”。


    遠在某山村的寒江南拿著拐杖指著前方正在紮著馬步的風寒笑張嘴道:“你看你馬步都紮不穩,才蹲了幾個小時你就吵吵餓,你這樣我很無奈啊”。


    風寒笑咧嘴嘟囔道:“老變態”。


    寒江南拿起茶壺咗了一口,哼著京劇裏的刺秦王,翹著二郎腿悠哉的迴應道:“這人啊說話要注意言辭,來,再蹲3個小時”。


    風寒笑一下子蹦了起來,挑著眉毛看著寒江南不鹹不淡的問道:“我說寒老,你這也太接地氣了吧,這才幾天,這周邊操蛋的民風您學的也太快點了吧?”。


    寒江南不溫不火美名其曰的繼續道:“你懂什麽,我這叫鍛煉你,好鐵都是練出來的”。


    風寒笑輕笑道:“咱都在這破地方呆了好幾天了,你上次說什麽因果,不是忽悠我呢吧?”。


    寒江南摸了摸稀疏的胡子,歎了口氣搖頭晃腦道:“哪能呢,就在昨天夜裏,你看見了麽有顆星星黯淡了,這就代表有個本不該死的人死了”。


    風寒笑似信非信的砸了砸嘴,自言自語道:“一天整個跟真事似的,還說教我武技,紮馬步能紮出來啥”。


    寒江南一拉臉,敲了敲拐杖微怒道:“嘟囔什麽呢?痛快的想吃飯就老實的再紮三個小時,少一分鍾都不行”。


    風寒笑這才翻了個白眼,老老實實的又蹲了下去。


    嵩山少林寺,少室山上。


    破舊的茅屋,門口一顆枯死的老樹,不知何時竟長出絲絲嫩綠,一老僧盤坐在地上看著枯樹,哀歎道:“一切眾生,從無始來,迷己為物,未曾想枯木亦可再逢春?”


    隻是話話音剛落,一道驚雷劃過,剛有些生機的枯樹竟是被一劈為二熊熊燃燒起來。


    老僧一個激靈,頌了聲佛號,這才緩步起身,搬起屋外的石缸,用積攢多日的雨水把枯樹澆滅,隻留下幾縷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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