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幕淵趕跑了所有人之後,這才優哉遊哉地走進花叢裏,蹲在了嬌小的阮蘭芷麵前:“怎麽,腳崴了?”


    阮蘭芷紅著臉,默不作聲地垂下頭去,小巧光潔的貝齒咬著下唇,白皙的柔荑死死地揪著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的衣襟,另外一隻被花刺紮破皮的手小心翼翼地掩在身後。


    彼時,整個庭院裏頭除了他兩個,其他人都被眼前的魔鬼趕走了,且自個兒如今又是個動彈不得的模樣,他若是想對自個兒做些什麽,那真是壓根沒人管得了……阮蘭芷又驚又怕地思忖著。


    阮蘭芷為今隻盼著蘇幕淵對她這個小丫頭不感興趣,趕緊離開……


    “怎麽?疼的說不了話?嗯?”蘇幕淵伸手鉗住了阮蘭芷精致小巧的下巴,略略上抬,迫使她看著自己。


    先前幾姐弟在這兒推搡的時候,蘇慕淵早就聽到了她骨骼發出的異響,若不是礙著還有人在場,他隻怕早就衝過來了,雖然他的確沒將阮府這些個人放在眼裏,可他的阿芷素來是個麵皮兒薄的,他總是要顧著她的顏麵。


    阮蘭芷如今是個還未及笄的姑娘家,同一個成年男子單獨待在一起是十分不妥的,萬一被人瞧見了傳了出去,她隻會被人戳著脊梁骨,被人罵不知廉恥,與男子私相授受,到時,她的名聲也就全毀了。


    如今她的下巴被他鉗在手裏,為了不讓因為疼痛和羞辱的眼淚流下來,她努力地將眼睛睜得大大的,強自忍著身子的顫抖,怯怯地道:“侯……侯爺說的沒錯,思嬌的確是崴了腳。”


    因著上迴兩人在遊廊碰麵的時候,阮蘭芷一時情急,將自個兒的名字報成了阮思嬌,既然錯已造成,如今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冒認自己是阮思嬌,不然叫這魔鬼知道了自己騙他,指不定會怎麽懲罰自己……


    “思嬌如今行動不便,隻好鬥膽懇請侯爺,喚兩個丫鬟來扶我迴房……”雖然蘇幕淵杵在這兒,沒人敢過來,可她如今衣服破了,手紮出了血,腳也崴了,這般模樣委實是不妥,就算是四下無人,她依舊覺得如芒在刺,於是乎,阮蘭芷隻能大著膽子懇求蘇慕淵叫兩個丫頭過來,將她扶迴姝婧院去。


    蘇幕淵眸色沉沉地看著阮蘭芷,顯然阿芷不想讓自己知道她的身份,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自己喚作“阮思嬌”。


    嗬,這小人兒若是便輕易的信任自己,那他反而才要更加擔心了。也罷,如今她對自個兒有戒心,索性就順著她的意好了,蘇幕淵這般思忖著。


    這廂阮蘭芷將自己的難處說了出來,可蘇幕淵卻好似充耳不聞一般,灼熱的視線來迴在她身上流連,她整顆心緊緊地糾起來了,為了避過那熾烈的目光,她拚命地忍著自個兒心裏的驚懼,努力佯做一副乖巧討好地模樣,軟著嗓子道:“侯爺,思嬌的手也被花刺紮破了,疼的厲害,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求求您,幫我喚兩個丫頭來吧……”


    阮蘭芷說著,將那隻被花紮破掌心的手伸了出來,瑩白如玉的肌膚上,是被花刺紮出來的小小血洞,有些刺甚至還嵌在肉裏,不斷地往外冒著血珠兒。


    蘇幕淵見她傷的這樣厲害,點漆似的眸子狠狠一縮,滿腦子的綺念,也統統被這小手兒給驅散的一幹二淨。


    蘇幕淵二話不說,靠近她俯下身來,阮蘭芷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正要往後退,一隻大掌卻攬住她的纖腰,另外一隻手穿過她的膝蓋,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阮蘭芷發覺自個兒整個騰空,嚇得雙眸緊閉,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她強自忍著即將出口的驚叫,再開口,聲音已是帶上了哭腔道:“不,不敢勞煩侯爺動手,隻要幫思嬌叫兩個丫頭來就行了,再不然……將我留在這兒也是行的,我出來這樣久,院子裏的丫頭也該出來找我了……”


    蘇幕淵見她那般驚懼,不知為何,心情卻是十分愉悅的,他低低地笑了起來:“別怕,我帶你迴院子去,有我在,沒人敢看我們兩個,你隻要給我指路就成了。”


    蘇慕淵聽著這婉轉嬌軟的聲音,隻覺得自個兒骨頭都要酥了,他幾近貪婪地看著她那嬌怯怯的模樣,眼下,阮蘭芷好似個稍微一碰就要破碎的玉人兒一般,先前她半躺在花叢中,那般絕美的場景勾的他壓根就挪不開眼,此時他的腦子裏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眼前一開一合的嫣紅小嘴裏究竟在說些什麽。


    在他的印象裏,阿芷素來是矜持婉儀的,曾經在蘇府,即使被他那病癆鬼弟弟蘇寧時和老夫人欺負的再狼狽不堪,她也能維持她獨有的恬淡與嫻靜,那時,他隻在她的眸子裏看到認命與順從,好像不論別人怎樣對她,都能一一接受。


    可如今,她睜著一雙亮晶晶地秋水剪瞳,逞強地看著他,這般動人的神情,哪裏還有以往的端莊持重?


    恐怕連她自個兒都不知道,那小眼神裏滿滿都是羞惱、憤怒卻又要拚命隱忍著不敢發作,蘇幕淵看著看著,心猿意馬了起來,他克製不住地朝她傾了傾身軀,偶有一陣微風拂過,翠蔓花與她特有的香氣混合在一起,不斷地湧入他的鼻子,蘇幕淵的喉頭動了動,幽深的目光放肆地掃過她的胸襟、纖腰、而後緩緩向下,最後落在了掩在紗裙裏的筆直長腿上。


    蘇幕淵思緒漸漸地飄遠:那如緞般的墨色長發散落在自個兒的頸間、胸膛上,眼裏氤氳著水光,櫻唇微微嬌/喘,一雙如上好羊脂玉的長腿,環繞著他,她的身體裏隻有他,他是她唯一的男人,他們曾經那麽親密的水乳/交融……


    上輩子蘇幕淵第一次見阮蘭芷,她十六歲,正是容色驚人,嬌美無匹的時候,兩人相遇的那一瞬,蘇幕淵便驚為天人,自此心裏再也容不下別人。


    奈何他認識她太遲,阮蘭芷已是羅敷有夫,蘇幕淵為了她的名譽,隻得壓抑住自個兒的心魔,直到兩年後,蘇寧時病逝,素了二十六年的蘇幕淵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念想,而將阮蘭芷據為己有……


    蘇幕淵憶起昨夜裏的春夢,唿吸漸漸粗重了起來,他覺得自個兒的血液又開始沸騰著湧往下處,他拚命地克製著自己:不能嚇著她,不能急,再忍一忍,她很快會屬於他的。


    蘇幕淵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氣,壓抑著想要狠狠欺負眼前人兒的欲.望,努力平複著自己內心的躁動。


    阮蘭芷見他眸色赤紅地盯著自己,心裏直發怵,若不是動彈不得,她早就逃地遠遠兒的了,哪裏會留在這兒給他這般羞辱?


    對於蘇幕淵,阮蘭芷還是知道的,唯有順著他,自己還能好過一些,若是跟他擰著來,隻會越發地激起他的脾氣,令他不擇手段地壓迫你,迫使你屈服於他。


    阮蘭芷見他不為所動,掙了兩掙,又怕自個兒摔下去,隻好順從地偎在他懷裏。


    蘇慕淵怕自個兒的火熱被人發現,隻好換了個姿勢,他輕輕鬆鬆地單手托住了阮蘭芷的臀,讓她坐在自個兒的手臂上,就好似抱小孩兒那般,另外一隻大掌則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纖背,安撫著阮蘭芷的情緒。


    阮蘭芷長長的裙擺垂了下來,剛好擋住了蘇幕淵的大腿間。


    蘇幕淵垂頭去看靠在自個兒肩頭的小丫頭,她粉臉酡紅,櫻唇抿緊,一雙白皙的柔荑牢牢地抓著他的衣襟,這般依賴的姿勢令他十分受用。


    阮蘭芷閉著眼睛,將頭埋地低低的,羽睫上沾著一顆晶瑩的淚珠兒,欲墜不墜,十分惹人心憐。


    從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阮蘭芷那露出的瑩白雪膩,正隨著她急促的唿吸而緩緩起伏。蘇幕淵看著看著,隻覺先前壓下去的邪火,又躁動了起來。


    罷了,看在她受了傷的份上,今天就放過她了……


    話雖這樣說,蘇幕淵那粗糲的手指,卻還“不小心”地撫過了她的胸口,惹得懷中的人兒一顫,那光滑細膩的觸感,直教人難以自持……


    然而,誰也不曾發覺,背對著兩人的不遠處,一抹清麗的身影正站在廊下,麵色發白地看著蘇幕淵抱著懷裏的人兒大踏步離開,她的眼裏閃動著不知名的水光。


    她一直看著蘇幕淵,直至他走到小徑上轉彎消失不見。


    此人正是因著蘇幕淵遲遲不至,而找了個由頭從前廳折返迴來的趙慧。


    趙慧在蘇幕淵手底下待了五年,她隻知這位主子十四歲從戎,不到一年的時間,便在天寒地凍的塞北屢立奇功,尤其是將十五萬突厥鐵騎大敗於烏拉爾山那一役,使得“蘇幕淵”這三個字震動了朝野上下。


    蘇幕淵征戰南北多年,他的周圍統統都是男子,甚至連個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沒有,隨侍的也多是小廝。


    趙慧至今還難以接受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她一直以為,自家主子是個不近女色的人,可今日她卻親眼見到蘇幕淵單手托抱著一個嬌小的女娃兒,那女娃兒也溫順地依偎在他懷裏。


    雖然彼此之間隔著一段距離,她根本就看不清蘇幕淵懷裏抱著的究竟是何人,可那一抹鵝黃色的裙袂,卻深深地印刻在趙慧的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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