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兩人看著的雲華緩慢而堅定的迴答:“不。”


    司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然後開始給雲華推薦自己的師弟師妹:“你如果想要尋道侶,我倒是願意為你引薦。據我所知,觀內想與你結為道侶的師弟師妹們可不少。”


    走上修仙這一條路,擁有子嗣機會渺茫,男女之別已然不大。這麽一來,自己道侶是男是女並根本沒有差別。況且雙修之時,隻分陰陽,男女皆可。


    龍泉聽到這話,在劍裏吸了吸口水:


    【粑粑,咻——有空我們去道法觀看看吧,我一定會為你認真挑選優質的雙修對象。】


    說起來,道法觀作為正道魁首,好苗子很多,裏麵優質男女一定也不會少。


    龍泉口水直流:可以大飽眼福了。


    “......”雲華在祁雁蓉和司奏的注視下,沉默了片刻,這才說:“不必。”


    總覺的,若是去了道法觀,龍泉如今已經很詭異的性格,一定會往更奇怪的方向發展。


    司奏歎了口氣:“那倒是可惜。”


    他們宗門裏欽慕雲華的人不少,看來是泡湯了。


    “哎~”祁雁蓉也是幽幽長歎:“卻是相當的可惜呀。”


    她玉手微合,指如蘭花,同雲華說道:“這世間之事,可一不可二呢。我給了道友兩次機會,道友卻都不珍惜,讓我好生遺憾。如今你我同為榜上人,道友何不在這裏了我這心事。”


    司奏挑了挑眉:按這意思,祁雁蓉是準備通過榜上的規則來解決?


    按規矩來,雲華自然不能後退,但祁雁蓉這不是脖子伸到鍘刀下,找死麽。


    一些看熱鬧不明所以的修士見此,悄悄說起話來:


    “能得仙子垂青是莫大的福運,這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讓雁蓉仙子神傷。”


    “莫說話,那兩人一個是劍宗的雲華,一個是道法觀司奏,我們都惹不得。”


    “原來是這兩人。”


    ......


    雲華皺眉道:“這裏是丹鳥峰。”


    不遠處,鳳棲梧桐旁邊的禦獸穀弟子並未往這邊看,她依舊笑得淡然,似乎雲華這邊的事對他並無影響。看來,禦獸穀是決定恪守仙尊的法旨,不會打斷雲華和祁雁蓉之間的事。


    “是麽。”


    祁雁蓉微合的雙手前出現一白玉梭,那玉梭上卷著一根尺長的紅線,好似紅梅映雪。這是祁雁蓉的本命法寶,姣姣織女。


    她對雲華咋了眨眼:“難道這還有我的峰好?”


    龍泉立刻在劍裏應道:


    【當然姐姐的好,姐姐的好。】


    【姐姐的峰,是我所見過峰中最好的。】


    聽懂了龍泉話中所指的雲華乖乖的閉上了嘴:“......”


    紅線從祁雁蓉身前白玉梭上飛出蛇行而來,每一根都好似張著嘴要將人吞入腹中的毒蛇,嘶嘶作響。


    紅線原是月老手中用於牽起人間有情人的姻緣線,而祁雁蓉手中的紅線除了名字與月老的紅線一樣,其它地方卻似恰恰相反。


    祁雁蓉手中的紅線,是斬斷他人姻緣後,用有情人鮮血與怨恨孕養而成的。


    祁雁蓉閑暇之時,會去尋找相愛的戀人。她會將其中一人捆縛,並以秘法放血孕養紅線玉梭,然後將另一人以極其殘忍的手法虐殺。


    這樣一來,被放血的人血液裏會含著他生前的絕望不甘與無邊怨恨。這份怨恨會牽引著放血之人的魂魄隨他的血液一同孕養紅線無法轉生,無數的怨恨會使紅線擁有擾亂人心智的作用。


    這些紅線有真有假,雲華側身躲線之時,還能聽到被放血之人生前絕望的哭喊。


    生前怨恨難消,死後還得為自己怨恨之人賣命,這些冤魂限於苦海之中,如果得不到解渡,隻怕時間久了,就永遠沒有輪迴轉世的機會。


    雲華剛剛拔出龍泉,龍泉便在劍身裏將自己抱成一團,尖聲尖叫:


    【救命啊!我......啊啊啊啊!】


    【麻麻呀,你在哪裏,快來救救我!!】


    隨著雲華手上的動作,龍泉斬斷他麵前最近的那根紅線,紅線陡然霧化消散在空氣中。


    而龍泉則是在劍裏閉著眼睛,雙手撐地哭哭泣泣:


    【粑粑你快一些!】


    【對我不要溫柔,不要憐惜,早死早超生啊!!我暈車……還暈血!嘔——】


    持劍而立,在拔劍之後斬斷數根紅線的雲華:“......”


    雲華的停頓隻有一瞬,但兩位天驕過招,一瞬間便能占據先機,祁雁蓉的紅霧立刻將雲華籠罩。


    霧裏陰風陣陣,似有冤魂哀嚎。司奏身居道法觀人間行走,自然知道不少魔宗煉器之法,見到這紅霧臉色鐵青,咬牙道:“妖女,你竟然害了這麽多人!”


    祁雁蓉手中握著白玉梭,從上麵飛出去的紅線不知道已有多少根變成了紅霧,將雲華籠罩,那樣的紅,像是流動的血。


    大約是覺得這些已經足夠,祁雁蓉眼波流轉,媚波橫生,對司奏嬌聲笑道:“道友何出此言呢,道友你手下的人命,怕是不比雁蓉手下的少吧。”


    若是普通修行者還真可以說自己手下沒人命,可司奏卻是道法觀的人間行走。那行走二字因何震耳,不就是他們魔宗之人屍山血海壘出來的聲名。他們魔宗之人的命,怎麽都是人命,說道害人,司奏手下的人命比她手下的多多了。


    “我明白了。”祁雁蓉恍然大悟狀,故意誤解,掩唇笑得花枝亂顫:“難不成是嫉妒雲華道友,要是你這麽嫉妒他,不如同他一起?”


    說完這話,祁雁蓉的眼睛在司奏身上打量,並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似乎真心覺得這主意不錯。


    “你......”


    司奏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他冷冷的笑一聲,對祁雁蓉說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何為劍宗的首座弟子。”


    此時紅霧已經將雲華團團圍住,看不到他半點影子。


    祁雁蓉攏了攏垂到臉頰邊的秀發,說不出的嫵媚:“我知道啊,但那又如何?”


    若是半年前,她還在靈寂初期自然不敢同雲華對戰。


    可幾個月前她得到一些機緣,如今她已是靈寂中期的修為,在他們這一代中,靈寂初期已經是佼佼,何況靈寂中期。


    祁雁蓉臉色泛紅,卻是開始認真打起了司奏的主意:雖然這家夥皮相要差一些,但是好歹是道法觀的人間行走,若是能與之*一番,倒也是妙事。


    她不敢打那絞殺雲華和司奏的主意,雲華同司奏這類的弟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秘法。兔子急了尚且會咬人,更何況這兩個還不是兔子的性格。逼急了,來個自爆或是什麽的,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裏,祁雁蓉眼角泛紅倒是有幾分我見猶憐:“這*之事是人間|極樂,你待享受過了便會知曉其中精妙。”


    司奏冷冷道:“汙言穢語。”


    祁雁蓉興奮得有些發抖,根本不理會司奏的話:“莫要急,自是不會落下你。”


    就在祁雁蓉幻想著收服了雲華和司奏後,左擁右抱那個場景的時候,在那陰風惻惻的血霧之中,驟然亮起一道寒光。


    那道寒光先是一點,刹那間成為一道線,排山倒海的劍氣將血霧衝散。


    祁雁蓉臉色一白,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得意,她立刻往後退,可剛退了兩步那道劍氣已經欺至身前。


    祁雁蓉一雙玉臂往前,兩手纖纖宛若無骨,頃刻間便打出十幾道手訣。那些被雲華劍氣逼退的血霧立刻往祁雁蓉這邊飛來,意欲救主。可雲華劍氣森芒,無論多少紅霧迴攔,均被斬破。


    紅霧是祁雁蓉的本命法寶,不斷被劍氣所傷,祁雁蓉亦是元氣大傷。但那倒劍氣緊迫不放,即便是祁雁蓉想要往一旁躲開些許都不能。


    她此時的臉色好似身前那道劍芒一般慘白,再無之前的仙姿佚貌。


    祁雁蓉暗中道苦:她隻當劍修同境界無敵,哪知道這差了一個境界還能這般。若是早知道如此,她何苦來做這些事。雲華雖好,那也得有命享用才妙。


    無論之前攔截的紅霧有多少,白色的劍芒步步緊逼,最終追上了祁雁蓉,從她身上透過後消失。那一瞬間,祁雁蓉隻來得留下一聲慘叫:“啊!”便化作粒粒塵埃。


    一道金光從祁雁蓉身體裏飛出拉出一道金色的軌跡,衝除了丹鳥峰的護山大陣,那是屬於祁雁蓉的禦風令。祁雁蓉既已身隕,禦風令自會脫離她前往最近的城鎮,等待自己的新主人。


    而各城鎮禦風榜上合歡宗祁雁蓉三個字瞬間變灰消失,在她身後那些天驕順勢往上挪動一位。


    雲華從慢慢消失的紅霧裏走出來。在祁雁蓉生前最後站著的那裏,除了她的本命法寶姣姣織女外,再沒什麽留下。玉色的織女梭同一根散發著血腥氣息的血色紅線躺在雲華身前,這便是祁雁蓉本命法寶的原型。


    那根紅線上血氣森然,似乎有無數絕望的呐喊與哭泣。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一聲佛號響起,穿著潔白僧袍的僧人走來,他低垂著眼簾,臉上是不忍見這世間疾苦欲以身代之的慈悲:“這位道友,可否將此物交於我,也好度化了這邪物上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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