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巽自嘲地挑起嘴角,“再痛也沒有比心痛更深,更何況這迴又是我自己闖的禍,再痛也得忍。”


    “烈巽……”他的話輕易敲痛蘭沁的心,她睜著淚眼看他,責備中又帶了許多憐惜。


    這男人——行事愚蠢,心更蠢。他若是多幾分機靈,她的心早就是他的了,他卻隻會生自己的悶氣,又拚命惹火她,卻總在最後又莫名其妙地化解了她的恨意,這樣反反複複的已不知幾迴了。


    他淡笑著揉了濕布替她擦拭嘴邊,“瞧你,臉蛋弄髒就罷了,連衣裳也髒了,這可是我的冷血呢!”


    他若是狂吼大叫,她倒還有理站得住腳,這下他非但沒有動氣,還這麽溫柔對待她,她……哪還氣得了他?


    “你的血一點也不冷。”她知道他是在意她的話,才會生悶氣,隻是她的不該。


    “哭什麽?差點把我的手指咬斷,你該開心的啊!”烈巽心疼地摟緊她,拍拍她的肩。


    “我是哭沒力氣咬斷……”咬斷?她睜大眼抓起他的手,一片血肉模糊,隱約還可看到骨頭……她看著他的手指,淚珠有一滴滴地滑落。


    “別哭了,這點小傷,你當我忍不了?”女人家總是這樣,大驚小怪。


    “最好死了算了。”她吸吸鼻子,自動取來藥箱。


    “你在醫治殺害你族人的人哦。”他提醒她,免得到頭來,她又怪罪於他。


    “你閉嘴!”她嬌嗔地睞一眼。


    望著她心疼的小臉,烈巽不免有些竊喜,暗暗偷笑著。


    蘭沁一抬眼便看見他想笑又不敢笑的得意模樣,氣唿唿的將他的手指裹好,便起身要離開。


    “先別走。”烈巽一把摟住她的腰,硬是將她抱迴懷中,“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你還想怎樣?”蘭沁羞怒交加,抬手欲摑他巴掌,卻又在掌心觸及他的臉頰時,霎然打住,眼神不禁柔了下來,“唉,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才好……”


    “蘭沁,你總是能輕易惹惱我。”他輕歎,又無奈又眷戀。


    “你不也是?”她眼神中不乏怨怒,氣他剛才讓她醋意翻騰。


    “我不會在這麽對你了,蘭沁。”烈巽目光熠熠,正色地對她說道。


    兩人若再這麽折騰來,折磨去的,到最後必定兩人都會心碎神傷。


    “怎麽對我?”她裝傻。


    “若我再傷你的心,讓你落淚,那我烈巽便不得好……”


    早猜到他要說的,蘭沁抬手抵住他的嘴,“別說了,就算當真受你委屈,我又能如何?罷了,就當這是一份孽緣吧……”


    “怎麽說是孽緣呢?若非你,我到現在都還活在痛苦之中,哪還會美人在懷?你解放了我的心啊!”


    “真的嗎?當初聽高哲說這事時,我是怎麽也不相信的,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她心中有著疑問卻沒有時機讓她發問,現在既然提起,她立即想問個清楚。


    烈巽便將過去曾經娶妻,卻又任她離開之事告訴她。


    蘭沁聽完陷入沉思。


    癡情若他,普天之下能有幾人?他的心腸真的不壞,隻是行事有些粗魯罷了。她能夠得到他的垂愛,是多麽的榮幸啊!


    隻可惜他們無法結合,因為他們是敵人。


    她愁悶地將臉深埋在烈巽胸口,為兩人不甚明朗的未來而憂心。


    烈巽抬起她的臉,深邃的眼中盡是憂慮與不安,“蘭沁,我知道我待你不好,你是否還會怪我?”


    她淡淡撇了撇嘴角,“剛才咬那麽一下,也夠抵銷了。”


    “怎麽夠?我可害苦了你,現在就算你迴族裏去,你也非清白之身了。”他不後悔,隻是世局難料,就算他擁有她的人,但她的心呢?她總還是向著自己的族人的,而他是威脅她族人生存的人。


    “這……又如何?大不了我獨身一輩子,難不成還有人敢為難我嗎?”她賭氣說道。


    烈巽緊張了,“你的花容月貌可不是虛假的,你沒忘了杜塔看你的眼吧?”就算她不再是處子,想要擁有她的男人依舊不會放手,她若獨身一人,恐怕迴危難重重。


    “別提他了。”蘭沁也不喜歡那男人,昨晚她若非故意要惹烈巽生氣,她根本不願意靠近他。


    “蘭沁,我要娶你。”烈巽想了一會兒,慎重地許下承諾。


    她望著他發愣,想是不敢置信他居然會提起這件事,之後,她突然一笑,“你忘了,你還有個‘妻子’呢!”


    “是啊!那時壓根沒想到休書……可是她早不當我是丈夫,我也不當她是妻子了啊!”難道她在意這些?烈巽因為漠北草原上的人民不計較虛名,可是她怎麽……


    “既然這樣,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做啥?”蘭沁斜眼睨他,分明是在為難他。


    “我……”他啞口無言,他的確是鑽了好多年的牛角尖,但那是因為他以為此生不會有女人可以讓他動心,怎麽會想到有遇上了她。


    看著他瞪眼發愣的樣子,蘭沁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騙你的,誰叫你老是耍我。”


    她正色捧起他的臉,“烈巽,你該知道我們之間太困難了。”


    “如果隻因為‘困難’兩字就放棄,我烈巽便不可能出現於此。”他決定地告訴她,他絕不會放走他的女人。


    縱然心有千千結,但見他如此堅定,一時間她也不知怎麽辦才好,隻能望著他直歎氣。


    “別說了,剛才你害我帶迴來的妓女跑了,這下你得賠我。”他低沉說道,同時一手鑽進她的衣衫之中,握住了一隻豐盈,拇指在上頭輕輕撚弄,他感覺到手下的乳峰漸漸挺起。


    “什麽……賠……你若是敢在我麵前與別人做那種苟且之事,我……唉呀!”她的嬌吟在他扯裂衣服後成了驚唿,“我的衣服……”


    “再買給你就是了。”烈巽撥開碎布,低頭銜住她另一邊的乳頭,舌尖在上頭旋繞,再改成輕咬,給予潤澤……


    “烈巽……”她拱起身子,喉間發出細碎的叫喊。


    “噓,小聲點。”烈巽嘴裏這麽說,卻滑下另一隻手竄進她腿間,捏住她的小核,逼出她更深沉的欲望。


    “啊……”她猛地抖了抖身子,雙手揪緊了他的衣服。


    “若是一夜沒有你陪在身邊,那可真是萬般痛苦的事啊!”他分開她的雙腿,讓她一腿置於他的腿間,一腿掛在他大腿外側,這樣讓他方便撫弄她。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的私出揉搓,想要更多的濕滑,“你是不是也這樣呢?”


    “嗯……”蘭沁有些喘不過氣,隻能無意識的點頭。


    ……


    一直無法入眠的蘭沁做起身,推推烈巽的肩,他卻無動於衷地翻身繼續睡……


    他大概是累壞了吧!蘭沁略帶甜蜜的輕笑。


    剛才他要了她好幾迴,讓她都快吃不消了,怪的是他睡死了,她卻反倒很有精神……大概是他酒喝多了吧!


    “烈巽?”她出聲喚他,可是烈巽像是睡死了,完全沒有平時的警覺。


    難道他是因為她在身邊,所以才全然放鬆?那麽現在要是有人摸進來刺他一刀,他不就……


    她笑著搖頭,帳外這麽多士兵把守,這進得來?倒是她出去才是問題呢?


    對了!這些日子烈巽煩得幾乎要發瘋,她都忘了旭烈和族人了。


    可是烈巽不會準她去看他們的。


    她望著沉睡的烈巽,不免怨起他的無情,她什麽都可以依他,唯獨宏吉剌部的事她無法視而不見。


    她想起了烈巽有道令牌,有時他喚高哲辦事就給他一道令牌,如果她可以拿到那麵令牌,或許可以去看旭烈他們一眼?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穿上衣服,其間還不斷偷睨烈巽,發現他仍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在烈巽的衣服上搜了一會,她果然找到了令牌,可是又怕烈巽會突然醒來,或他根本就是在試探自己……


    反正他不會殺她,就算是試,那又如何?她隻是去看看他們而已。


    這麽一想,她也就安心地出帳,連忙對門口的守衛比了個噤聲手勢,然後舉起手中的令牌給他們看,那幾名士兵見到她手中的令牌,雖然心頭感到奇怪,仍是放她自行離去。


    大概是將軍見她整天關在帳篷裏無聊,放她出來走走的,隻是現在都深夜了,這蘭沁郡主還想去哪?


    蘭沁偷偷摸摸地潛到牢房,找到了旭烈和族人。


    “你怎麽還在這裏?那奸人有沒有欺負你?”旭烈抓著她的手焦急地詢問,雖然他被俘來個把月,他們倒還算受到禮遇。


    蘭沁一聽弟弟怎麽詢問,愧疚地垂下眼,“你……就別問了,烈巽他……待你們可好?”


    “沒死就是了。”旭烈冷冷應道,他眯眼打量姐姐,“蘭沁,難不成你的心給了他?”


    “我……沒有……”就算旭烈猜中了,她也不敢承認。


    “哼,他可是我族的仇人,更是殺人無數的魔頭,你別受他的蠱惑,忘了根本啊!”旭烈硬聲交待。


    “可是現在有許多部族都已經歸順朝廷了啊!”她真的不明白,為何大家都這麽說烈巽呢!她想要替他辯解,又怕旭烈誤認她是在替他說話,她夾在兩方中間,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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