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氣了,昨夜若不是被你逼的,我又怎會做出那種事?”他冷然的性子一碰上她就爆出烈焰了,怎麽也克製不住,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壞事。他得改一改才行,否則她若沒有自己尋死,也會被他活活氣死。


    “利用我總不是突然的吧?畢竟我隻是你帳中的妓女,隨時可以把弄,隨時可以犧牲……”她看左看右就是不肯看他。


    “我不是那種人。”他再次為自己伸冤。


    “可你明明就想利用我……”


    “我的確是想利用你引出你的族人,但那也是為了讓戰爭早點結束,讓我們之間的情況穩定下來。”他已經查這次漠北大亂的根源,除了宏吉剌部的不平之外,還有另一個人——杜塔。


    他猜想杜塔再過不久便會有所行動,他隻盼蘭沁這陣子別給他惹麻煩了。


    “戰爭結束……那是說你要滅了我族?這算什麽穩定?烈巽,若是我族滅了,我絕不會獨活的。”她眯起煙水大眼睨向他,清豔的臉上盡是決絕,說明她所言絕非虛假。


    “你當真以為我是這樣喜愛殺伐之人?”為什麽他說了這麽多次,她還是不了解他?


    “不是嗎?你的手段如此陰毒,也難怪你擔得起這鎮北大將軍的封號了。”蘭沁不屑的嘲弄。


    烈巽真是有苦難言。她怎知他從小到大受盡了委屈,若非好運被皇上收作跟班,再憑著他自己的一雙手打出天下,他這麽會有今天的地位。


    他自認他所得到的一切皆是他努力得來的,他不虧欠什麽人。


    從一開始,對她而言他就是來征服、殺害她族人的人,她不曾把他當成正常的男人看待,但他卻愛上了她!


    愛,這的確是愛,否則他又怎會因為她,心又再次跳動起來,這幾個月裏,他甚至從未想起那個拋棄他的女人。


    但她卻絲毫未覺,還恨不得一刀殺了她。


    他真傻。


    如果他當真發狠,他大可將所有作亂的部族盡數鏟除,又何必恩威並施,花這麽長的時間一一說服?結果他得不到心上人的讚賞。


    她從未公平看待他!


    他若是提得起放得下,就該馬上趕她離開,任她被杜塔或其他覬覦她的人搶去蹂躪,但是他做不到。


    就算她傷透了他的心,他依舊無法這麽做。


    “罷了,與你多說無益。”他麵無表情的瞟她一眼,便起身離開,對她,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夜深了,她卻等不到烈巽歸來,難道他又出兵殺她的族人了?


    不,今兒個外頭很平靜,不像出兵的模樣,倒像是草木皆兵,難道軍營裏有了變數?


    會是烈巽嗎?


    她交握的手握得更緊了。


    說不擔心他是假的。雖然氣他、恨他,她有不自主地一直想他。


    他離去時,那悲傷的眼神真時揪緊了她的心,她感覺自己好象是劊子手,掐碎了他的心。


    明明就是他不對,她這麽可以對他這種愧疚的感覺?


    他殘殺她的族人,又強占了她的身子,更過分的是之前才對她甜言蜜語,轉個身又將她當成無關緊要的東西來利用,她蘭沁沒有這麽低賤。


    他說是為了他們才這麽做的


    “他們?”她與他之間這麽可能有未來?說來說去,他還不是為了要利用她去離間那幾名族長,順便趁機毀了她的部族。


    但她有能怪他多少?他來這裏為的就是這間事啊!他也是聽命行事,他也是兩麵為難啊……


    他對她算是仁慈的了,她刺傷他,他不動怒,反倒是擔心她所受的傷;他雖占了她的身子,可除了那一迴太過粗暴外,他哪迴不是溫柔地對待自己?以他一名堂堂的大將軍,能這樣對待她已經夠讓人吃驚的了!


    可是,她又怎麽知道他是否隻是為了要兩次利用她?


    她抱著頭無助地低泣,如果當初她沒有衝動地夜闖軍營,她就不會認識他,就不會受這些苦了。


    她究竟該如何拿捏與他相處的分寸?他們之間早就有了夫妻之實,還講什麽分寸呢?昨天那樣一鬧,那幾位族長迴去一定會把她和烈巽的事大肆宣揚,她以後還拿什麽顏麵見人?


    高哲說烈巽已經數年沒有抱過女人了,那是真的嗎?若是真的,又是為何原因?


    或許……她真的錯怪他了。


    一整天了,他到底上哪兒去了?


    她終於耐不住焦急,起身走到帳外。


    “蘭沁郡主,你不可以出來。”外頭的侍衛緊張地盯著她。自從知道她的身份後,大家都尊稱她一聲郡主,態度也莊重了不少,因為這可是先皇賜給她的封號。


    “烈巽呢?”蘭沁知道這些人都是聽命從事,自然不會為難他們,上迴烈巽已經讓她明白她牽連別人的下場。


    “大將軍他……”幾名侍衛眼飄來飄去,就是沒人肯給她一個答案。


    “他怎麽了?快說啊。”蘭沁不耐煩地命令。


    “大將軍進城了。”終於有人開口了。


    “哦,是有人要來了,還是他想做什麽?”她問了問題之後,才想到自己的立場,如果是有關軍事方麵的事情,她問這些不是又為難他們了?


    “不是……”另一個人心虛地接話。


    “是什麽,你們倒是說啊?他還有什麽沒氣過我的事,我倒想知道……”話沒說完,她已經聽見馬蹄的噠噠聲,她和幾名侍衛都轉頭引頸而望。


    夜色中,不易辯識,她隻看見有數匹馬朝這裏而來,最後停在帳前,而她的臉色因為眼前的景象而慘白。


    那個昨夜裏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多年來未沾女色的人,現在卻和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在馬背上親熱。


    “烈巽……”她忍不住狂怒地大吼。


    烈巽從女子赤裸的豐胸前抬首,懶懶地望著她,沒將她的怒意看進半分。


    “你……非要氣死我嗎?”她握緊拳頭,卻無法像男人般破口大罵一些粗鄙的語言,她隻能怒瞪著他和他懷中放浪的妓女。


    “豈敢?你可是位郡主呢!”烈巽將從城裏帶迴來的妓女抱下馬背,兩人的身子貼得緊緊的,讓旁人看了幾乎要著火。


    “那又如何?”她這郡主現在也不過是他的階下囚罷了。


    “碰不得啊!”烈巽給了她一個‘你真蠢’的表情,他身上的酒味連蘭沁都聞得到。


    “你……”蘭沁幾乎要被他氣得昏倒。“我早讓你玩遍摸透了,而你現在打算棄我不顧?”


    “郡主啊——”烈巽誇張地長歎一聲,“既然烈某是冷血陰毒之輩,又怎敢再隨意碰觸郡主?那會髒了郡主的玉體啊!想來郡主也不會願意再讓列某碰觸半分的。”


    “哼!”她氣得霍地轉身進帳,眼不見為淨,她管他想玩哪個女人,別來惹她就成了。


    不料烈巽不打算饒過她,抱著妓女跟著進帳,兩人滾在塌上瘋笑嬉鬧。


    坐在榻邊的蘭沁在他們走過來時便想逃開,烈巽緊緊抓著她,讓她坐在榻下。


    她掙脫不開,隻能捂緊耳朵,雙眼緊閉。


    她不要聽見、不要看見。


    “大將軍,這個女子就是你說的那位郡主啊?嗯,長得是挺美得,不過一定不會伺候大將軍,就讓如花來疼愛大將軍吧。”那妓女開始拉扯烈巽的衣服,技巧熟練地撫弄烈巽。


    “還是你明白事理。”烈巽吻著如花的唇,側臉卻盯著蘭沁慘白的臉。


    像是還嫌折磨她不夠似的,他一路吻下如花的胸口,激起如花一聲聲的嬌吟。


    “夠了!夠了!”蘭沁拚命掙紮,開始他卻將自己抓得死緊,氣力用盡後她隻能癱坐在榻邊,怨怒地看著兩人交纏的身軀。


    他竟想用這種方法來懲罰她,何其殘忍?


    她竟連個妓女都不如,活著還有……


    心頭一把火衝上來,她就算一死也不願讓人這樣糟蹋!念頭一起,她便張口咬舌,她要化作厲鬼纏他一輩子!


    “不可!”烈巽雖然看似在與妓女盡情玩樂,兩眼卻一直注意著蘭沁的一舉一動,當他看見她臉上浮起恨意,他立即明白她真的被激怒了,見她張口,他便飛快將手指往她嘴裏塞……


    蘭沁死意堅決,狠狠咬住他的手指,她嚐到帶著腥味的血,知道她咬傷了他,那又如何?她在死之前咬下他一截手指也開心!


    半醉的烈巽被她這麽一咬倒完全清醒了,他盯著蘭沁,重重地歎了一聲,推開身下的妓女,賞她一錠金子。


    那妓女多少也看出他們之間的情潮洶湧,暗暗一笑便領命離開了。


    待那妓女識相地離開後,烈巽認真地望著蘭沁,剛才的狂妄氣息已經消失無蹤。


    “可以放開了吧?”烈巽抬手碰觸她的臉,她憤恨地撇開臉,咬緊他手指的牙因她的動作狠狠扯開他原本的傷口。


    “別咬了,我的血可會弄髒了你的。”烈巽的眼神平靜,語氣更穩,剛才的狂浪已不複見。


    他的平靜壓滅了蘭沁的怒氣,她緩緩鬆開嘴,“你不痛嗎?”她咬得很用力,就連牙關都有點發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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