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研進到病房,抬眸望去,麥兜不在,空無一人。


    狐疑地來到護士站,急切地問道“小護士,麻煩問下麥兜和他奶奶去哪了?”


    小護士抬起頭,看見李依研,微微愣個神,莞爾一笑,“香香老師,奶奶帶麥兜去做檢查了。”


    李依研水眸微轉,繼續問道“麥兜奶奶走去告訴我孩子在新生兒科,可我去看過了,沒有。麻煩問下,我的孩子到底在哪裏?”


    護士麵不改色,保持笑容,答道“如果孩子沒在您身邊,先問問家屬,也可能育兒護士抱去洗澡了。”


    李依研半信半疑地迴了病房,坐在沙發上越想越不對勁。


    奶奶說,麥兜洗了胃,注射解毒劑,病基本好了,現在還去做什麽檢查?


    她沒有家屬,算得上的家屬就是麥兜奶奶了。可奶奶說她的孩子在新生兒科,如果不是撒謊,就是有人騙她。


    孩子到底在哪?洗澡也不會這麽久吧?


    這股疑慮一直困擾著她,坐立不安。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水眸微顫,迴過神。


    門開了,剛剛那個小護士,提著豐盛的月子餐進來,擺放好,叮囑一番,出去了。


    李依研肚子很餓,想等著麥兜和奶奶一起吃,就忍住沒吃。


    等了一會,聽見隔壁病房有人說話,估摸著麥兜做檢查迴來了,火速去了旁邊。


    推門一看,瞬間愣住了,這間病房的床上竟然躺著一個老大爺。剛剛的說話聲,正是老大爺的家屬。


    簡短的兩句話,她就知道了實情,2個小時前,老大爺辦了入住手續。


    蹊蹺的事太多,緊張與不安令她的腹部又一陣陣地抽痛。緊緊捂著肚子,快步去了護士站。


    剛剛那個送飯的小護士正在整理檔案,看見李依研過來,關切地問道“香香老師,這麽快就吃完飯啦?下次按鈴,我去收拾。”


    李依研嘟著嘴,氣唿唿地問道“我沒心情吃飯。麥兜和奶奶在哪兒?為什麽病房換了人?是不是醫院把他們趕走了?”


    小護士被她兇巴巴的樣子嚇壞了,手舞足蹈不知該如何解釋,隻是一個勁搖頭。


    查房歸來的護士長,走過來,示意小護士該幹嘛幹嘛去,抬眸睨著李依研,“你想問什麽?我知道的告訴你。”


    李依研深吸一口氣,直言不諱道“護士長,麥兜呢,他的病房為什麽換了人?”


    護士長冷著臉,平靜地說道“麥兜病愈可以出院,吃完午飯,和奶奶一起迴家了。”


    李依研不可置信地搖搖頭“我不信。他們迴家,為什麽不通知我?你騙我,一定是醫院把他們趕走了。”


    護士長微歎一聲,沒好氣地反駁道“你這個姑娘怎麽這麽倔。不說,你認為我在隱瞞。說了,你又不信。


    醫院知道他們住在農村山區,離著很遠,怕老人孩子返程路上出危險,專門派車送他們迴家。


    這會已經上了高速,差不多天黑的時候能到家。


    吃了晚飯,你可以給麥兜爺爺打個電話,一切就清楚了。”說完把一個電話號碼遞給她。


    護士長說的很清楚,讓她不得不信,再糾纏就是無理取鬧。


    蜜唇咬著,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道“我的孩子呢?麥兜奶奶說在新生兒科,可我剛剛去問過了,根本不在。


    孩子在哪?我要我的孩子。”


    這個問題把護士長難倒了,不過沒兩把刷子當不了vip病區的護士長。


    垂眸沉思片刻,冷淡的麵孔柔和下來,小心翼翼地說道“柳香兒,你的孩子……生下來有些缺氧,不在新生兒科,而是icu,現在不能探視。


    不過你放心,孩子情況積極向好,我們醫院會全力救治,很快你就能看見他。”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把李依研驚的雙腿發軟,眼前發黑。


    麥兜奶奶告訴她孩子很健康,沒想到恰恰相反,孩子進了icu。


    看見李依研失魂落魄,護士長有些不忍心,可是張彬彬院長叮囑的事,昧著良心也要堅決貫徹到底。


    最後,還是拉著臉,指指病房門“香香老師,先去吃飯吧。我保證,明天早上,最遲明晚,孩子就能迴到你身邊。


    吃飽了才有充足高質量的奶水喂養孩子。你的奶水不錯,隔2-3小時,用吸奶器擠一點,凍到冰箱裏儲備著。”


    李依研暫時被護士長威嚴的話說服,慢慢挪步迴到病房,強迫自己喝了一碗湯,吃了些流質食物。


    整個下午,除了思念孩子,無事可做,又在床上昏昏欲睡。睡又睡的不踏實,腦袋裏亂七八糟,刀光劍影,槍炮聲四起。


    夜幕降臨,溫柔的小護士又來送飯了。這頓營養餐比中午的更為豐富,肉類、蔬菜、滋補湯一應俱全。


    李依研還是胃口不好,簡單吃了點,就去護士站給麥兜爺爺打電話。果然,麥兜和奶奶已經到家了。


    麥兜奶奶解釋,出院走得急,香香老師當時不在病房,醫院派的車著急趕路,就沒打招唿,先走了。


    麥兜爺爺興高采烈地感謝香香老師,祝願她早日出院,麥兜和孩子們在學校等她。


    看來護士長的話可信,明天就能看見寶寶,好期待啊。


    擠了奶,躺下繼續昏睡。


    一夜仍舊是噩夢不斷,夢中的人看不清臉,手裏拿著一把短刀,衝著人群廝殺揮舞。


    那把刀像極了沈秋寒的帶鞘短刀。如果沒記錯,帶鞘短刀被厲震天奪去,留在金三角的木屋內。


    這個夢非常長,內容複雜,劇情跌宕起伏。一晚上,大腦都在緊張刺激中度過。


    淩晨時分,終於劇終,似乎大結局不算壞。


    因為那個揮舞著刀的人,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說話,側耳聆聽,隱約聽出“依研,我愛你。”


    天啊,竟然是沈秋寒的聲音,一個激靈,李依研從夢中驚醒。


    大腦昏沉沉的,擦擦額頭上的虛汗,所幸隻是夢。


    外麵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她睡不著了,滿腦子在想剛剛的夢境。


    如果那個拿刀衝鋒陷陣的人是沈秋寒,他對她說的話是真的嗎?


    秀顏微怔,努力搖搖頭,夢都是反的,沈秋寒已經放下,是她太認真,放不下而已。


    他已經有了嬌妻趙希西,還舉行了相愛十周年新聞發布會,又是宣誓又是熱吻,高調示愛。


    還有,昨天在樓道碰見夫妻情深的那一幕,現在仔細想想,樓道裏的香味就是沈秋寒做飯的味道。


    他和妻子恩恩愛愛,她何必充當第三者,擾他清淨呢。愛他,不一定要得到,也可以是成全。


    想起往事,秀眉微微擰著,非常確定,沈秋寒已經完全不屬於她了。


    他和趙希西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很快就會開始一家三口幸福美好的生活。


    她不能低三下四祈求,更不能利用孩子給他添堵。


    一會孩子抱迴來,就悄悄出院。迴易安看看父母,帶孩子出國吧。


    離得遠遠的,才能強迫自己忘記傷痛。


    也許,這一生,都不再見麵,兩不相欠。


    正在思慮,寂靜的樓道裏,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護士,我老婆要生了,快點啊。”


    李依研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反正也睡不著,看看熱鬧也好。披上衣服,帶了帽子,走出病房門。


    此時夜間值班護士已經推來了活動床,一個男人把一個吭吭唧唧的女人抱了上去。


    那個女人的臉,痛的已經扭曲,喊叫聲此起彼伏。


    不用看臉,李依研也知道是趙希西。她尖酸刻薄的聲線與眾不同,臉頰上的那對魅惑人的梨渦還在,聽過看過就讓人忘不了。


    咦,這間房不是昨天沈秋寒和趙希西共進午餐的病房嗎?這個男人背對著李依研,但從身高體型看,根本不是沈秋寒。


    這麽快男主角就換人了?真是諷刺,沈秋寒也有被人戴綠帽的時候。


    護士和男人推著趙希西飛奔向電梯口,跨進電梯的一瞬間,那個男人轉過身,抬起了頭,竟然是沈氏集團的張秘書。


    電梯門合上的同時,李依研分明看見趙希西緊緊攥著張秘書的手,而張秘書疼愛地撫摸著趙希西的臉,寵溺地說道“老婆,生孩子很疼,忍忍,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老婆?什麽鬼?看來沈秋寒這頂綠帽帶的時間不短啊。


    看見張秘書和趙希西一副相親相愛的既視感,忍不住酸澀一笑。


    自命不凡的沈秋寒也有今天,算是對他的報應,誰讓這個男人婚內與前妻糾纏不清,腳踏兩隻船,活該。


    李依研帶著嘲諷和譏笑,迴到了病房。


    在病房稍作休息,小護士端上營養豐富的早餐進來了。


    李依研瞅著那桌湯湯水水,眼眸閃過一絲疑慮,再想想這兩天吃的飯菜,口味熟悉,似曾相識,冷不丁問道“一日三餐很豐盛,沈派購物中心訂的吧?”


    小護士邊擺放,邊答道“是啊。香香老師,你愛吃就行。”言畢,想起護士長的告誡,自知失言了,嘿嘿一笑,不敢久留,快步離開了病房。


    左思右想不對勁,在醫院住了三天,房間是烏市醫院最豪華的vip病房。一日三餐外加下午茶,全部出自沈派購物中心的首席名廚。


    李依研僅有的錢給麥兜支付搶救費了。當時情況危急,在術前告知書上簽字時,主動給醫生說她沒錢,費用術後才能支付。


    沒想到手術做完,每天好吃好喝,關鍵沒人催賬單。醫院又不是慈善機構,哪有這麽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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