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震天下達命令,心裏憋著氣,丟下李依研,大腿邁開,徑直朝洞口走去。


    李依研被厲震天喜怒無常的脾氣搞懵了,正事要緊,顧不上大惡魔對她忽冷忽熱的原因,一把推開擋在麵前的肖北,快跑兩步攔住厲震天的路。


    水眸含淚,小心翼翼祈求道“震天,求求你,別殺他們。今晚的逃跑計劃是我牽頭組織的,他們隻是跟著我。要罰,罰我一個人。”


    厲震天還在為剛剛不領情的事生閑氣,話裏透著嘲諷,“是嗎?夫人本事還挺大,一會兒迴房,給我坦白從寬。不過,就算是參與者,也要受到嚴厲的懲罰。”言畢,頭一昂,繞開她,快步向前。


    李依研看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君南,再不救治,就沒救了。瞅一眼,縮在牆邊,可憐巴巴的白雨薇和白靜蓮,內心五味雜陳。


    如果現在說服不了厲震天,那這三人隻有死路一條。


    忍住腹痛和出血,再次邁開步,三兩步追上去,拉住厲震天的胳膊,水眸幽怨地望著黑沉沉、氣唿唿的臉,鼓起勇氣,再次求道“震天,求你了,君南剛剛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已經被狗王吃了。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這話不說還好,說完厲震天更加嫉妒。沈君南救她,記在心裏,念在嘴上,他剛剛殺了狗王,沒聽李依研說一句感謝的話。


    厲震天瞪著眼睛,氣急敗壞地瞅一眼小丫頭,恨的牙癢癢,大手一揮,打掉她的手。態度堅決,不容置疑。


    李依研沒想到厲震天這麽硬氣,倏然意識到,情急之下,出現了策略性失誤,他喜歡聽軟話的。連忙雙手緊緊圈著那隻能活動的胳膊,嬌滴滴地說道“震天,謝謝你救了我,今天你就是從天而降的騎士,把我從狗王爪下救下。我這條命是你的,一輩子都跟著你,任你差遣。”


    這番話說到厲震天心坎上,頓時心裏甜蜜蜜的,大手一伸,揉揉李依研的烏發,語重心長地說道“夫人,這裏看似平靜,實則危機四伏。你被這三人蠱惑逃跑,我暫且饒了你這次,下不為例。”


    被留在牆邊的白雨薇,很會察言觀色,立刻感覺到厲震天對逃跑事件的態度變了。


    她不想死,壯著膽子,低聲求道“厲哥,這次逃跑都是依研組織安排的。我向你坦白,她找到你的衣服,說是可以抵擋狗群。還偷了肖南的鑰匙和槍,騙走了門口的十幾個保鏢。


    我和我妹妹冤枉啊。我們不想逃跑,可依研說,要走四人一起走,不然會被發現。


    厲哥,求求你看在我忠誠無二心的份上,繞了我和我妹妹吧。今生今世,我們姐妹倆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厲震天的寬容隻是針對李依研,此時聽到白雨薇混淆視聽、不講姐妹情分的話,一下子激起了火。


    倏然轉身,冷笑道“白雨薇,你還真是會落井下石,這麽快就出賣拋棄了你的好姐妹。


    今晚你和夫人的一舉一動,誰說了什麽,誰幹了什麽,我清清楚楚。她有你這麽個朋友真是三生無幸啊。”


    白雨薇從厲震天雲淡風輕的話裏聽出了危機,想不出應對之策,繼續裝模作樣地說道“厲……厲哥,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我真是對你忠心不二。”


    厲震天哈哈大笑,一把將李依研圈進懷裏,邪魅地說道“白雨薇,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今天走錯了棋。如果你一直和夫人站在同一戰線上,抱緊她的大腿,說不定,我會看在她的麵子上放過你。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把包袱甩給她,出賣她。今天這場逃亡就是你策劃的,你的花花腸子騙騙夫人還行,騙我,嫩點。”


    白雨薇萬萬沒想到,向厲震天坦白李依研的所作所為,反而惹惱了他。如果她知道厲震天手裏有李依研定位竊聽器的接收器,絕對不會幹這等蠢事。


    厲震天低頭睨著緊張兮兮的秀顏,嗬嗬笑道“夫人,今天的逃跑行為,是受白雨薇鼓動,所以我饒了你們三人,要是有下次,連你在內,一並懲罰。”


    李依研的水眸忽閃忽閃,隻要能救沈君南,怎麽樣都行。趕緊裝乖巧,抿唇說道“謝謝震天,其實,我不想逃跑,就是鬼迷心竅,一時糊塗。以後,我再也不跑了,永遠都不離開你。”


    厲震天揉揉她的秀發,大黑臉得意地笑著,衝肖北說道“帶沈君南和白靜蓮迴舊屋,讓那個外科醫生過來治傷。”


    扭頭對何澤影笑道“影老弟,今天的家事讓你見笑了。白雨薇終究是你的人,要殺要剮,你來定吧。”


    何澤影獻媚一笑“厲哥,白雨薇膽大包天,攛掇夫人逃跑,挑撥您和夫人的關係,罪該萬死。”


    厲震天狡黠一笑“好啊,那就聽影老弟的。不過我家夫人一向心善,白雨薇又是你的老相好,不如,給她一個機會,逃跑的機會。”


    何澤影麵部微微抽動,不相信厲震天會這麽好心,摸不透他的心思,哼哼哈哈說道“都聽厲哥的,您說給她機會,就給她機會。”


    厲震天陰險地笑著,衝白雨薇說道“看在影老弟和夫人的麵子上,給你五分鍾。隻要你能跑出去,我就放了你。”


    白雨薇和何澤影對視了一眼,厲震天會有這麽好心?


    何澤影努努嘴,話裏有話說道“白雨薇,你還不趕緊跑,五分鍾啊。”


    白雨薇迴過神,瘋了一般朝洞穴深處跑去。


    厲震天站在原地,眾人都不敢走,鬧不清老大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此時,隻有肖北洞悉一切,老大要殺一儆百,靜謐等待吧。


    3分鍾過後,白雨薇又跑了迴來,麵色驚慌,戰戰兢兢“厲哥,影哥,前麵轉彎處有個大鐵門,我……我打不開。”


    何澤影恍然大悟,原來狠戾兇殘的厲震天是玩白雨薇的。他今天也是第一次進洞穴,對這裏的彎彎繞繞不清楚。


    抬眸見厲震天寒眸中露出殺機,知道自己必須表明立場,惡狠狠地說道“白雨薇,厲哥已經給了你機會,沒本事跑出去,隻能怪自己命薄。”


    白雨薇見何澤影不給她說好話,嚇得直接跪到地上,眼淚鼻涕一起流,可憐巴巴地哀求道“厲哥,影哥,求你們放過我吧,別殺我。我還有用的,還能給你們做很多事。”


    白雨薇是待在何澤影身邊時間最長的女人,雖然這兩年送給厲震天,但終究是他的人。說難聽點,也算是安插在厲震天身邊的內線。此時見她淒涼幽怨地哀求,心裏有些難受。


    如果說厲震天是魔,那何澤影就是鬼,沒一個是善茬。那顆狐狸心,最會察言觀色。現在要殺白雨薇的是厲震天,他根本說不上話。如果求情,搞不好還會被多疑的厲震天誤會,索性沉默不語。


    厲震天抬起腕表,斜睨一眼,幽幽地說道“時間到,5分鍾剛剛好。我是個守信的人,按照約定,白雨薇沒能跑出去,那就去死吧,狗還等著吃呢。”大黑臉哈哈笑著,拉著李依研朝洞口走去。


    厲震天已經發話了,毫無挽迴餘地,何澤影無可奈何,掏出了槍。與其讓白雨薇被狗一點點活生生撕扯,不如痛快點,這也算是最後能為她做的事。


    事態轉折太多,發展過快,李依研迷迷糊糊,腳步踉蹌,被厲震天拽著手拉著往迴走。


    聽見白雨薇淒慘無助的哭聲,驚恐地扭頭望去。隻見何澤影掏出槍,對著白雨薇就是兩槍。


    狗群聞到血腥味,蜂擁而出,迅速把血流如注的白雨薇團團圍住。


    “不……不,何澤影,你不能殺雨薇。”李依研停下腳步,失聲喊道。


    白雨薇低頭看看心口上的血窟窿,預感到大限已到,垂死之人其言也哀,“依研,我騙了你一次又一次,對不起。記住答應我的事,照顧好貝爾。”


    白雨薇是柳貝爾的親生母親,母子還未相認,她不能死。


    李依研拚盡全力掙脫厲震天的大手,快步向白雨薇跑去,“雨薇,你不能死,貝爾還在等你相認。撐住,我來救你。”


    厲震天沒想到李依研會跑了,她使了很大勁,把他推得一個趔趄。穩住身形,發現小丫頭已經跑出去五米遠。


    眼尖的肖北一個箭步擋住身前,果斷揪住李依研的衣領,兩三下把她拎到老大麵前。


    厲震天見李依研沒完沒了地徒生事端,又氣又急,耐心全無地吼道“你跑什麽?想喂狗嗎?”


    李依研扭頭看著眼眸圓瞪,死不瞑目的白雨薇,正被狗群圍著,隨意撕扯著,血腥場麵令她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神經錯亂般衝著厲震天大吼大叫“我就是要喂狗,你管不著。我中了王大吉的槍,掉進金三角河裏,是雨薇冒死救了我。


    可我現在眼睜睜看著她被槍殺,被狗吃。你就是罪魁禍首。


    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心狠手辣,泯滅人性,一定會有報應的。”


    一群保鏢驚愕地看著李依研衝厲震天叫喊撒潑,大氣都不敢出。


    厲震天斜睨著魔怔般的小丫頭,像是不認識一樣,上下打量著,強壓住內心的怒火,冷冷地說道“小辣椒迴來了,喊夠了嗎?夠了,就迴家。”


    李依研瞪著水眸,不知天高地厚,繼續朝厲震天叫嚷“厲震天,我沒喊夠。我是要迴家,可這裏不是我家,我恨這個冷酷無情的地方,恨嗜殺成性的你……”


    “啪”被再次激怒的厲震天,抬手給了李依研一巴掌,這個小丫頭竟然敢當眾一次次地挑釁他,忤逆他。


    這巴掌力道並不重,是厲震天收住手勁的一種象征性懲罰。一方麵做給旁邊的保鏢看,一方麵是讓發狂失言的小丫頭安靜下來。


    但李依研一晚上都在高度緊張和刺激中度過,又出血嚴重,渾身發虛,站立不穩。


    這一巴掌直接令她眼前發黑,悲痛和疲勞過度,晃晃悠悠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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