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依研知道沈秋寒就是她嘴裏萬惡的資本家,是何夕念念叨叨的救世主,直接石化了,愕然地呆愣在原地。


    何夕見此情形,連忙用手語鼓動小朋友攔住沈秋寒的去路。


    隨後,拽著李依研的胳膊,小聲嗔怒道“他就是萬惡的資本家,是這裏的救世主。你把他轟走了,這裏明天就會被夷為平地。”


    李依研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這裏明天會被夷為平地?小朋友們將無處可去?完了完了,自己這迴徹徹底底得罪沈秋寒了。


    秀顏窘迫,迴過了神,急得直跺腳“我的天啊,誰讓你不早說。”


    何夕望著被十幾個小朋友團團圍住,走不脫的沈秋寒和李牧,努努嘴,低聲說道“現在知道還不晚,趕緊去說說好話,把他留住。


    最重要是把事辦成。”言畢,還挑了挑眉。


    李依研瞪了一眼何夕,原來他處心積慮把她騙來這裏,是這個目地。


    這個何老師表麵上文質彬彬,骨子裏腹黑的很,也是壞人一個。


    氣歸氣,正事要緊,秀顏立馬堆上了笑,一個箭步來到沈秋寒身前,訕訕地說道“秋寒啊,我剛剛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別走啊。


    你是公司總裁,宰相肚裏能撐船,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我這個小女子一般見識。”


    沈秋寒倏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答道“李依研,我沒聽錯吧,你還會誇我啊?


    如果我沒記錯,今早你把我罵的狗血淋頭,下午還衝我橫眉冷對,剛剛又對我惡語相加。


    是我記性太好,還是小女子你健忘啊?”


    李依研想想聾啞學校的孩子們將無處安身,想到這裏在推土機的轟鳴聲中成為一片廢墟,內心惶恐,咬了咬牙,徹底豁出去了。


    盡全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笑容可掬,低眉順眼地嬌笑道“沈大少,沈總,男神,我沒失憶,今天的事對不起啊,我錯了,我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您大人有大量,給我個悔過的機會吧。您吃晚飯了嗎?要是還沒吃,不介意,坐下吃碗雜醬麵?”


    沈秋寒冷眸睨著,氣唿唿地說道“李依研,你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喜怒無常,我受不起。


    正如你所言,這裏的粗茶淡飯我吃不慣,還是去吃香喝辣吧。”


    李依研窘迫地秀顏通紅,沈秋寒很少這般陰陽怪氣的說話,這說明他是氣壞了。


    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挽留他,隻能耍賴皮,堵在他前麵,撐開胳膊不讓走。


    沈秋寒麵色微慍,冷眸轉動,“讓開,我這個死皮賴臉的人該走了。”


    李依研秀顏微抬,訕訕地說道“您哪能是啊,死皮賴臉的是我,是我。求你別走。”


    小朋友們雖然聽不見,可看這架勢,這兩個剛認識的叔叔飯都不吃,要走了。


    年齡大點的,連忙給沈秋寒打手語,“叔叔別走,我們很喜歡你們,一起吃飯吧。”


    沈秋寒用手語迴道“我也很喜歡你們,今天還有事,不吃飯了,再見。”


    何夕和李依研見沈秋寒嫻熟地打著手語,都頗為吃驚,以前沒聽說,也沒見過沈大少會手語。


    沈秋寒的意思,除了不懂手語的李牧外,其他人包括小朋友們全都懂了。


    何夕和小朋友們都麵露失望之色,李依研依舊堵在沈秋寒身前,不說話也不讓開,尷尬無比。


    何夕不想放棄今晚唯一的機會,如果沈秋寒就這麽走了,就徹底涼涼。


    三兩步衝到李依研身旁,哀求道“沈大少,就當你可憐可憐這些孩子。這裏拆了他們會無處可去,您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沈秋寒早都看何夕不順眼了,對他的請求置若罔聞,冷冷地說道“何老師,您是教學的,起碼的禮儀應該懂,和我說話請把墨鏡摘了。”


    何夕有些猶豫,最終淡淡笑了笑,微微頷首鞠了一躬,算是致歉。


    隨後轉身來到桌前,用手語招唿小朋友們吃飯。他不會再求沈秋寒了,因為永遠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小朋友們見管事的何老師招唿他們吃飯,麵麵相覷,望望兩個叔叔,望望漂亮姐姐,最終個個低垂著頭,迴到餐桌前吃飯。


    沈秋寒瞥了一眼窘迫難堪的李依研,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轉身繞開她,走了出去。


    何夕見此情景,隻得認命。


    莞爾一笑,苦澀地說道“李姑娘,資本家都走了,別可憐巴巴地站那了。趕緊過來,有你愛吃的炸醬麵。”


    李依研的委屈勁上來了,內心嘀咕,沈秋寒也太小心眼了,她已經說了軟話,就差跪著求了,還一板一眼的。


    再說,他那麽有錢,幹嘛非的和這家聾啞學校,這些無辜的孩子來勁。


    何夕見李依研傻站著發愣,來到旁側輕聲安慰道,“好了,咱不想了,吃飯,吃飯。”


    言畢,把李依研拉到桌旁,按坐在椅子上,盛好麵的碗筷推到麵前。


    李依研抬眸見小朋友都望著她,頓時有些莫名其妙。


    何夕解釋道“你快動筷,你不吃,他們都不吃啊。”


    李依研擠出一絲笑容,用手語告訴大家,一起吃麵。


    看見孩子們歡喜雀躍地吃飯,水眸藏的淚珠,再也控製不住,邊往嘴裏塞麵,邊沒出息地掉起了眼淚。


    坐在身側的何夕,微歎一聲,幽幽地說道“今天怪我了,不該把你扯進這件事裏。


    學校和孩子們我會再想別的辦法,你不用管了。我不會讓他們無家可歸,也不會讓他們食不果腹。吃完麵,我送你迴柳家。”


    李依研扒拉完最後一口麵,放下筷子,擦擦嘴,越想越委屈,頭趴在胳膊上,號啕大哭。


    何夕一邊用手語告訴小朋友們吃完飯迴旁邊宿舍,一邊拍拍李依研的肩膀安慰。


    他最見不得小丫頭哭了,她的哭聲會讓他六神無主。


    李依研哭了一會,想通了一些事,聲音逐漸小了。


    沈秋寒畢竟是企業家,利益至上也無可厚非,不能把他當成萬能的神。


    此時後背又有人輕拍安慰,李依研邊擦淚痕邊抽噎道“何老師,今天都怪我,說錯話惹怒了沈秋寒。


    現在他走了,這事算是黃了。我怎麽那麽沒用。明天我就當一迴鄉野村婦,站在推土機和拆遷隊前麵,彌補過錯。”


    “幹嘛又和我對立啊,就不能好好說話做事,好好解決問題嗎?”


    李依研倏然抬頭,聽音辨位,轉過身去,結結巴巴道“秋……秋寒,你……沒走啊?”


    沈秋寒睨著冷眸,幽幽地說道“這好歹是我的地盤,第一次來,也得四周看看,勘察一番啊。怎麽,你希望我走嗎?”


    剛剛,李依研真以為沈秋寒走了,沒想到他去而複返,簡直是太出乎意料,直接破涕為笑。


    麵露羞赧之色,“秋寒,對不起,我錯了,你別跟我嘔氣,好嗎?”


    沈秋寒狡黠一笑“你要是真心悔過,和我迴和苑,晚上再給我吹吹枕頭風,說不定你和孩子們都能如願。”


    李依研秀顏如花,頭點的如搗蒜。這次機會再不能錯過,大不了就是犧牲一下,反正早都是他的人了,隻要明天聾啞學校不被拆除,怎麽樣都行。


    李依研衝何夕做了個“先走了,電話聯係”的手勢,三兩步跟上去,主動挽上沈秋寒的胳膊,討好地說道“好好,我去我去,我理虧,我聽話……”


    目送李依研和沈秋寒親密地依偎著,一起消失在夜色中,何夕摘下墨鏡,眼眸射出一道寒光,自言自語,“寶貝兒,這次事發突然,我別無他法,讓你受委屈了。


    以後,我絕不再把你推向他,你一定要迴柳家,我等你。”


    沈秋寒拉開副駕駛門,用眼神示意李依研上車。


    李依研眯著水眸,嬌俏地衝李牧擺手再見,一彎腰鑽了進去。


    沈秋寒親自開車的時候很少,一般都是老張,有重要的公事或者私事,大多是李牧或大冰。


    不得不說,他的車技很不錯喔,開的又穩又快,李依研忍不住誇他一句“男神,你雖然很少開車,可車技真不錯啊。”


    沈秋寒扭頭瞥了一眼小丫頭,喃喃地說道“現在沒外人,你不用刻意討好我。有事說事,沒事歇著。”


    李依研撇撇嘴,用餘光感受到沈秋寒炙熱的目光。


    秀眉微蹙,內心腹誹,男神現在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唉,伴君如伴虎,可正事今晚一定要找個機會說清楚。


    李依研清清嗓子,開始醞釀,無意間抬頭從天窗望出去,不知何時,竟然又下雪了。雪片被風吹的漫天飛舞,讓人有身臨仙境的感覺。


    她的任何表情和動作都沒逃出沈秋寒的冷眸。他也注意到天空中飄著雪花,那些雪花在車燈的照耀下,晶瑩閃爍,美的不可方物。


    夜深了,擔心小丫頭會冷,輕輕點一下,調高了車內的暖氣。


    絲絲暖風吹拂著李依研清秀的容顏,隨著車內溫度的升高,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猶如熟了的水蜜桃,誘的人想咬上幾口。


    沈秋寒的邪 火開始聚集,開車有些心不在焉了。


    時不時瞅一眼旁側的小丫頭,她的視線正專心致誌地追蹤一片片雪花,專注的神情更顯的人畜無害,惹人憐愛。


    沈秋寒咽了一遍又一遍口水,萬般無奈下終於投降了。他要放縱自己,誰讓他總是對小丫頭欲罷不能,念念不忘。


    打了轉向燈,快速把車開進了密林深處,停車,拉手刹,關車燈,放倒座椅,一個充滿柔情蜜意的熱吻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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