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歡臉色更加蒼白。


    兩人迴到剛才的畫攤前,厲斯臣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拿起那張畫像,看著上麵栩栩如生的人物還有下麵的簽名,猛然間雙眼翻滾如墨,帶著一絲暗色的血腥閃過。


    “也許是相像的人。”厲斯臣淡漠地開口,看向重歡,低低地說道,“重安多年前就死了,不可能重生。”


    重歡點了點頭,也覺得不可思議,重安死的那一年,大伯家還登了報紙,後來兩家也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不再來往,大伯家也就失去了音訊。


    “月芽之前跟我說過,重安沒有死於空難,她是和人私奔,欺騙厲大哥的,會不會重安根本就沒有死?”重歡想起明月之前說的話,皺著眉頭說道。


    因為這個插曲,兩人也沒有心思繼續逛,開車迴家。


    重歡有些惴惴不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算重安還活著,也不可能這麽巧出現在英國街頭,還被她看到了畫像,大概是她看錯了人。


    許是這些天過得太美好,讓她潛意識裏有了危機感,才會出現這樣的幻想。重歡深唿吸,逼著自己不往這方麵想,無法想象,重安還活著會是怎樣恐懼的事情。


    厲家重家兩家的恩怨根源就在於重安。


    厲斯臣徑自上了書房,站在窗前沉默許久,給徐朗打了電話,冷漠地交代著:“你去查一下重安。”


    徐朗聞言,渾身冰冷,哆嗦了一下:“厲總,重安不是已經死了嗎?”


    “今天重歡在街頭看到她了,還有一幅人體畫像,你去查下她以前名下所有的卡和信息,還有身邊的人,看看有沒有什麽跡象。”厲斯臣冷漠地開口,“要是還沒有線索,去查下她在美國的父母。”


    “好的,厲總,我會盡快去查明這些。徐朗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飛快地應著。


    厲斯臣掛了電話,緊緊地捏住手中的手機,眼底是一片深濃不見底的寒光。重安絕對不可能還活著,當年,他是看著她死的。


    因為重安的出現,加上重歡想小泥巴,英國之行很快就結束了。


    重歡跟著厲斯臣兩天後迴到南洋。


    離開這十多天內,南洋卻發生了很多轟動的事情,如同進行了一場大清洗,重歡迴來的時候,南洋已經平靜了下來。


    “你離開的這些天,南洋都天翻地覆了。”重歡迴到南洋,手機通了之後,杜鵑第一個打電話來,直著脖子尖聲嚷道,“小歡,你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我簡直都無法想象。”


    “發生什麽了?”重歡漫不經心地問道,看著小泥巴玩耍。小泥巴在床上努力地想坐起來,偏偏身子小,根本坐不住,一個咕嚕就歪在了一邊瞪著小短腿,咿咿呀呀地叫著。


    重歡忍住笑,走過去,抱起軟綿綿的小泥巴,親了親他白嫩的小臉蛋,握著他的小手,看著他繼續在床上奮鬥地爬呀爬。


    “小歡,你造嗎,夜路白迴來了,繼承了夜家大權,這事上了南洋權威雜誌—名流,據說夜家大少被他暗中除掉了。”杜鵑壓低聲音說道,“你有沒有聽厲總提到過一些內幕消息?”


    重歡大吃一驚,放開小泥巴,讓他自己玩,走到一邊,低低地說道:“杜姐,你說清楚些。”


    夜路白消失長達一年多,怎麽毫無征兆地就迴來了?而且夜爵絕不可能出事,她是看著他帶明月離開南洋的,重歡咬唇,早先厲斯臣就透露夜爵此人有另一個身份。


    杜鵑拍著腿叫道:“哎喲喂,趕敢情你根本都不知道,你這些天跟厲總去了哪裏了?”


    重歡垂眼,嘴角揚起一絲的微笑,這些天說是出去出差,但是明明過得是二人世界,隻是那是在英國,迴來之後,也許他們之間的狀況並不會改變。


    “出去有點事情,你別賣關子了,快說。”


    “就半個月前,夜氏集團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宣布夜路白成為集團最新的執行ceo,緊跟著又有小道消息爆出夜家大少死於非命。”杜鵑說道,“夜路白此後半個月高調出席各種場合,幾乎霸占了整個財經版和娛樂版,至於夜家大少始終沒有露麵,夜氏據說是大換血。”


    “你跟夜路白的關係那麽好,夜路白成為夜家的掌權人,小歡,你的春天真的來了。”杜鵑一字一頓歡喜地說道。


    “還有發生其他的事情嗎?”重歡皺著眉頭思考著。


    “還有就是明氏宣布跟夜氏進行重組改革,說白了就是夜氏吞下了明氏,夜家如今非同小可,就是不知道跟厲家比起來怎麽樣。”


    重歡淡淡地說道:“不要聽那些小道消息,夜路白就算接手了夜家,吞並了明家,但是想要抗衡厲家還是有些難的。”


    厲斯臣在南洋幾乎是頂了半邊天,加上厲暮靄迴來,掌握了軍區勢力,就是夜明兩家也未必是這兩兄弟的對手,隻是厲暮靄和厲斯臣兩人有衝突罷了。


    隻是這些,重歡是不會告訴杜鵑的。


    世家圈子裏的事情,還是少知道的好。


    “我打電話給你是想提醒你,你如今跟了厲總,孩子都生了,夜路白以前對你就有些心思,他要是撩撥你,或者私下約你,你可千萬不要去,要是被厲總看到了又得生出事端來。”杜鵑有榜有眼地說道。


    重歡噗嗤一笑,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笑什麽,你都給厲總生了孩子了,當然得守著厲總了,夜路白還能讓你帶著孩子嫁進夜家不成。”杜鵑恨恨地罵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先掛了,迴頭說。”重歡掛了電話,問傭人,“厲先生迴來了嗎?”


    傭人正照顧著著小泥巴,連忙說道:“夫人,厲先生剛打電話迴來,說晚飯不在家吃了。”


    重歡點頭,將微博打開,看了看近期刷屏的夜路白,夜路白穿著西裝,衣冠楚楚地出席各類發布會,笑容恰到好處,一副沉穩精英的樣子,從國民影帝轉換為家族繼承人,他每個身份角色都扮演的很好。


    她的電話號碼換掉了,但是夜路白的應該沒有換,重歡想了想,終究沒有給夜路白打電話,他代表了夜家,她卻站在了厲斯臣的身後,立場終究是不同的。


    厲斯臣到深夜才迴來,重歡睡得迷迷糊糊,隻覺得床被壓了下來,一個溫暖的身子貼了過來,將她抱在了懷裏。


    她昏昏沉沉地,推了推他,見他沒有反應便隨他,繼續睡了。


    第二天一早,重歡起來,厲斯臣已經起床了,她拿手機看了看時間,看到短信時,愣了一下。


    有人匿名給她發了一張照片,隻有一句話:踩著別人的白骨過貴婦的日子,你睡厲斯臣睡的還安穩嗎?


    重歡驚悚了一下,照片是多年前的舊照,她、厲暮靄、重安還有當時的世家子弟一群人的合照。所有人笑容依舊,相片上唯獨她那裏,臉部被挖掉了,隻剩下身子,如同被割頭一般,陰森可怖。


    重歡臉色發白,手機掉下來摔在了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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