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年宿宿這樣盯著,婧雪有些不自在,默默垂下眸,雙手交疊放在腹前,看上去很老實。


    但年宿宿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她開門讓兩人進門說話。


    婧雪一進去,眼睛就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麽,然而轉了一圈都沒看到自己想見的人,不由得有些失落。


    突然,她餘光一瞥,隱約看到屏風後有個人影,樹影婆娑,從窗戶照進室內,她看得並不真切,但還是緊張地攥住了衣擺。


    婧雪的這些小動作被年宿宿盡收眼底,掃了一眼,沒有揭穿她。


    年宿宿眼神示意雲青將托盤放到桌上,“你說把殿下的衣裳損毀了,是怎麽迴事?”


    一提起這事兒,雲青的臉色就變了,將躲在自己身後的婧雪扯上前來。


    “幹嘛!”婧雪十分不耐煩,被雲青拽著胳膊,立馬嫌棄地甩開,邊揉著被她碰過的地方,邊嬌嗔道:“你弄疼我了!”


    年宿宿扶額。


    雲青將撕死兩半的外衣展示給年宿宿看,“秉太子妃,奴婢昨天將衣裳洗幹淨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到了傍晚去將衣裳收迴來,沒想到輕輕一扯,就撕成了兩半。”


    這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秦君鬱的衣服可都是從尚衣局送過來的,懸著腦袋做事他們定不敢偷工減料,用的料子是最好的,針腳極密,又怎會輕易撕開?


    雲青補充:“奴婢覺得奇怪,上前查看才知道,原來衣裳被人釘在了晾衣架上,而且剪開了一個小口,奴婢稍一用力,線就開了。”


    “知道奴婢幫殿下洗衣的隻有婧雪一個,也隻有婧雪有這個動機,奴婢覺得就是她幹的。”


    婧雪矢口否認:“你有證據嗎?你憑什麽說是我幹的?”


    她嗤笑一聲,不屑道:“你才是最有陷害我的動機的人。”


    雲青:“隻要我把衣裳洗幹淨,送還給太子妃,我就有機會能調到前院來,我還有必要自損八百來誣陷你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不休。


    年宿宿都說句公道話都插不進去,腦袋來迴在兩人之間轉。


    雲青:“就是你。”


    婧雪:“不是我。”


    隻要她不承認,雲青就拿她沒辦法。


    雲青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被氣得臉紅脖子粗。


    兩人目光如炬,盯著年宿宿,等她做判斷。年宿宿當然是信雲青,但是她沒有證據證明是婧雪做的手腳。


    若她幫了雲青,婧雪豈不是又要迴去傳自己針對她的謠言?那先前傳秦君鬱要納婧雪的做妾所荒唐話就更有可信度了。


    年宿宿想到了一個周全自己的好辦法,那就是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秦君鬱。


    她在兩人的注視下往屏風後走。


    婧雪春心蕩漾,激動不已。


    秦君鬱坐著輪椅,隻能一臉驚恐地看著年宿宿,然後被推出去。


    一見到秦君鬱,婧雪就害羞地低下頭,噙著抹嬌羞的笑。


    “既然是殿下的衣裳,就讓殿下來定奪吧。”年宿宿往旁邊一退,美美隱身。


    婧雪爽了,而雲青慌了。


    雖然不相信太子會看上婧雪,但是婧雪的臉的確有幾分姿色,長得美就有天然的優勢,她證據不足,說不定太子真的會站婧雪那邊。


    一想到這,雲青不由得癟了下去,像個泄氣的氣球。


    秦君鬱被趕鴨子上架,逃也逃不掉,隻能以最快的速度將整件事捋一遍,然後終於發現為什麽年宿宿會將他推出來了。


    年宿宿剛嫁到東宮來,處理下人的事件不當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以後再想服眾就難了。


    他不一樣,在下人的眼裏,他一向鐵麵無私,不近人情,不管什麽樣的決斷都不會有人敢說他一句不是。


    秦君鬱歎了口氣,心疼年宿宿的不易。


    婧雪見秦君鬱思考了這麽久,以為他在想辦法幫自己脫罪,心裏喜滋滋的。


    “殿下,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她嬌滴滴地說著。


    秦君鬱蹙眉斜睨她,婧雪趁機拋了個媚眼。


    經過洛元香事件,秦君鬱對女人的一舉一動都格外敏感,這宮女的眼神暗示那麽明顯,他怎麽可能看不懂。


    慌慌張張地看向年宿宿,眼神仿佛在說:夫人,我是無辜的。


    年宿宿雙臂環胸,姿態高傲,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咳咳咳……”秦君鬱重新板起臉,“鑒於一個證據不足,一個嫌疑最大,本王認為各扣一個月月例,此事就這麽算了。”


    雲青不服,婧雪也不甘心。


    好不容易能在殿下麵前露臉,婧雪怎麽可能就這麽罷休。


    毫無征兆,婧雪“撲通”跪在秦君鬱麵前,泫然欲泣,聲音帶著哭腔:“殿下,奴婢真的好委屈啊!”她指著雲青的鼻子控訴:“她一定是嫉妒奴婢的絕世容光,想借此毀了奴婢!求殿下憐惜!”


    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串串落下,任誰見了都覺得心生愛憐。


    雲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裏早就將婧雪吐槽千百遍了,臉上也隻是擺出無語的表情。


    年宿宿看到雲青的臉色,直接被逗笑了。氛圍太過嚴肅,她憋著笑背過身去,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想向她求助的秦君鬱見狀,閉了閉眼,隻能自求多福了。


    秦君鬱操縱輪椅往旁邊挪了挪,以免這個莫名其妙的宮女會突然撲上來,他真的會嚇得當場站起。


    站起來也就算了,可以說是腿已經好了,更可怕的是萬一宮女變神醫,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秦君鬱看向婧雪的眼神格外不耐煩,“行了,你們下去吧,這事兒就這麽了了。”


    雲青再不服,也隻能如此,畢竟自己沒有證據。


    她拉婧雪來找太子妃對峙,目的隻是想讓太子妃知道並非自己將衣裳弄爛,至於別的,她不敢奢求。


    “謝殿下。”雲青墩身行禮,默默走出房門。


    而婧雪依依不舍看著秦君鬱,祈禱著他能安慰自己幾句,左等右等也沒眨到,她隻好撐著地麵起身,踉踉蹌蹌離去。


    秦君鬱鬆了口氣,幽怨地盯住年宿宿的背影,“好轉過來吧,她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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