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年宿宿掙紮了幾下,無果,背部被壓彎下去,但她還是極力仰起頭,怒視皇後,左右橫了兩名侍衛一眼,怒斥:“我可是東宮未來的太子妃!你們敢這麽對我,就不怕太子殿下拿你們問責嗎!”


    這話不知是說給侍衛聽的還是說給皇後聽的。


    “況且現在尚未查清年巧月的孩子是怎麽沒的,到底是誰她下了藥,什麽時候下的,下的是什麽藥!你們私自押我,這是以公謀私!濫用職權!”


    年宿宿雙眼通紅,情緒激動。


    兩名侍衛是聽命行事,但也忌諱東宮那位,他們手下壓著的可是太子妃,將來若是太子登基,太子妃就是皇後,他們得罪未來的皇後,怕是不想活了。


    他們麵露猶豫和惶恐,看向皇後請求指示。


    皇後威風不減,居高臨下俯視著年宿宿,沉聲道:“壓下去。”


    “是!”侍衛們不敢不從命,冒著得罪人的風險,將年宿宿押往天牢。


    在鍾粹宮裏年宿宿掙紮得厲害,但出了那道門,她似乎是認命了,配合著幾名負責押送她的侍衛,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天牢走。


    侍衛們見她沒有逃跑的意思,便鬆了手,讓她自己走,幾個人將她圍在中間,防止她生出旁的心思來。


    年宿宿前腳剛被人帶走,後腳周福海就將給年巧月接生的穩婆和大夫帶了迴來。


    這兩人哪裏見過這麽大的陣仗,嚇得臉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跪倒在皇後麵前,頭都不敢抬。


    楊大夫隻是盛京一小醫館的大夫,平日就抓抓藥,把把脈什麽的,見過最大的場麵也就是眼睜睜看著人在自己麵前死去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今莫名其妙被抓進了這皇城,他感覺自己也成為那個要死卻沒辦法救活的人了。


    他抹了把汗,開始迴憶起自己的前半生。


    穩婆更不用說了,她一個婦道人家,幹這一行本來就被人嫌棄,瞧不起,吃飯都不讓上桌,更別說是到這麽富麗堂皇的宮殿裏來。


    她害怕,卻又好奇,忍不住抬頭打量,複又如驚弓之鳥般低下頭去,用餘光去瞄。


    皇後隻掃了他們一眼,便蓋不住眼裏的嫌棄、厭惡之色,“他們是誰?”


    周福海上前,附耳說了幾句話,皇後臉色一下就變了,連帶著看底下的人目光都變得深沉。


    皇後一甩袖,背過身去,壓低聲音問:“此事可還有別人知曉?”


    周福海不敢有所隱瞞,“此事除了他們倆,便隻有今日在房裏伺候的那幾個丫鬟知道了。”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年巧月醒來時哭得肝腸寸斷,指控年宿宿下墮胎藥害她流產,那神情似乎並不知道她懷的是個死胎,就是沒有這一劑藥,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周福海抬眸觀察皇後的神情。


    隻見皇後若有所思,撫著自己的護甲,眸子閃過一絲陰翳,“本宮看未必。”


    年巧月這三月的一言一行都在她的監控中。年巧月一反常態,沒有再找年宿宿的麻煩,反而要與她重修姐妹之情,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後直至這一刻才明白,年巧月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周福海跟著皇後久了,也是個人精,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兩人轉過身去,居高臨下看著底下兩個人。


    楊大夫壯起膽子問:“敢問這位娘娘,將我們二位帶進宮裏來,所為何事啊?”


    他不知道眼前站著的是誰,隻知道她穿著華貴又住在這麽富麗堂皇的宮殿內,一定地位很高,所以不能得罪。


    皇後坐迴自己的鳳椅上,“你今早是不是去年府看了一位流產的孕婦?”


    楊大夫心裏有了個大概,也不敢隱瞞,誠實迴答:“是……是,是年府的姑娘。”


    穩婆見狀,生怕等一下會單獨審問自己,急忙插話:“那姑娘的胎兒一生下來就是個死胎,哪家遇到這樣的事沒有說不晦氣的。”


    皇後沉吟片刻,又問:“是因為流產導致的嗎?”


    這話是問穩婆的,楊大夫不是千金一科的專業人士,自然不懂這裏頭的門道。


    穩婆咂舌,“不是,她的孩子,大概三四月的時候就不行了,所以七個月大了胎兒都沒成型,流下來一灘血,還有花生米大的小芽,紅通通的,可憐呐……”


    皇後眼裏有畫麵了,又惡心又嫌棄。


    同時,心裏更確定了一點——年巧月就是想利用這個死胎訛上年宿宿,三四月的時候就不行了,年巧月不可能不知道。


    皇後目光一斂,不動聲色給周福海遞了個眼神。


    她倚著鳳椅閉目養神。


    周福海將人帶下去,很快就迴來了。


    “娘娘,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已經處理幹淨了。”


    “嗯。”皇後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天牢。


    年宿宿睡在幾層幹稻草鋪成的“床”上,幸好眼下是四月天,不至太冷,也不會太熱,住了兩天她勉強能受得住,反正總比住在暗無天日,空間小到都不足以轉身的地牢要好。


    她翻了個身,麵對潮濕、長滿青苔的牆壁,開始梳理線索。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她立馬警惕起來,豎起耳朵聽動靜,並未起身。


    雖說是天牢,但其實就是一座普通的牢獄,用來關押一些犯了錯或有罪的皇親、貴族,底層人被下獄,就隻能去不是人能待的地牢受身心折磨。


    這裏的結構是連通的,一但有一點動靜,整個天牢都會傳遍,如同一個有迴聲的曠洞。


    腳步聲越傳越近,年宿宿的五感都放大了。


    她能清楚地聽到有人停在自己的牢門外,安靜了一會,就是開鎖,鐵鏈條之間的刮蹭聲。


    “下去吧,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進來。”秦君鬱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年宿宿緊繃著的神經終於鬆懈了。


    她撐著地,起身。


    秦君鬱低頭拉門栓,將木柵欄門推開,抬頭就看見她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


    頭發淩亂,小臉髒兮兮的,尤其是那一雙濕漉漉的狐狸眼,讓人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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