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機會渺茫,他也不想放棄,一如第一天他交代給搜救隊的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張郡守泄氣躍坐迴扶手椅上,簫劍霆手肘抵著雙膝,雙臂抱頭,試圖掩蓋自己外露的情緒。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步步都踩在兩人心上,他們同時抬頭朝外看去。


    竟然是阿隼和青玉!


    阿鬱和青玉發巡淩亂,一臉疲倦,算不上體麵,他們幾乎是用跑的來到簫劍霆麵前。


    簫劍霆心中燃起了一點希望。


    阿隼和青玉都是秦君鬱的暗衛,自打秦君鬱墜山那日起便再沒見過這兩人,如今突然出現,還狼狽不堪,說不定是有線索了。


    “阿隼,青玉!”簫劍霆激動地起身抓住兩人的胳膊,目光炯炯,“你們這幾日去哪裏了?可有阿鬱和年姑娘的消息?”


    他的手在顫抖。將全部的希望都壓到阿隼和青玉身上,他害怕等來的答案是壓死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阿隼和青玉交換了個愧疚的眼神,青玉垂下眸去不敢看他。


    阿隼無論是年紀還是見識都比青玉要大的多,他為難道:“簫公子,我們沒有找到殿下。”


    “這五日,我和青玉幾乎將九雲山翻了個遍,都沒有……”


    簫劍霆臉上黯淡無光,心如死灰往後退幾步,重重坐迴扶手椅上。


    青玉補充:“殿下和年姑娘上山時我們就在暗中跟著了,隻是當時隔得太遠,沒能來得及救下他們。這五日沒日沒夜地翻山越嶺,就是希望能彌補失職……”


    簫劍霆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臉上多了幾分生氣,他凝神問道:“你們倆一直在暗中跟著鬱,當時他與年姑娘是怎麽墜下山的你們也看得一清二楚?”


    “還有洛姑娘……”他喃喃念叨出這個名字。


    洛元香跟著他們一起上山,也跟著他們一起失蹤,這事怪得很。


    阿隼壓了壓眼簾,“是,我們看清楚了。殿下和年姑娘墜山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簫劍霆和張郡守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兩人的表情如出一轍,都是詫異和疑惑,“誰?”


    阿隼:“年姑娘是被洛姑娘推下山的,殿下為了救年姑娘也跟著跳了下去,然後兩人便失蹤了。”


    簫劍霆氣得臉色鐵青,他對那位洛姑娘的戓跡有所耳聞,都是聽簫雲箏念叨的,知道洛元香曾故意將狼引來襲擊年宿宿,也知道洛元香想嫁給秦君鬱做妾,雖然最後沒能成功,但沒想到她這麽大膽,竟又動了壞心,這次是真的要置年宿宿於死地。


    張郡守晃了晃,兩眼一抹黑差點暈過去。


    沒想到太子和太子妃並非失足墜山,而是被人害了,他光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細思極恐。


    “那洛元香呢?她將年姑娘推下去之後就跑了?”


    就算她逃了,一個姑娘家,身無分文,她又能逃到哪裏去?


    阿隼拱手,“這正是我們這次迴來的目的。”


    他往外頭看了眼,目光晦暗不明,“洛姑娘沒有逃,在殿下跳下山後,她也被人推了下去。”


    “當時我們急著去救殿下,沒有細看,隻看到個背影和洛姑娘的慘叫聲。”


    簫劍霆瞠目結舌。


    這還不是最令人發指的。


    阿隼又說,“我們今天,在山底找到了洛姑娘的屍體。”


    此話一出,簫劍霆和張郡守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兩人二話不說就跟著阿隼去看屍休。


    洛元香被他們用麻布裹著扛了迴來,現在就放在前院裏,


    幸好如今是冬天,氣溫低,屍體沒有那麽容易腐敗,就算是過了五天也依然沒有散發出臭味。


    青玉將麻布扯開,露出裏麵的屍體。


    洛元香的身體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要麽被劃爛了,要麽被砸得血肉模糊,隻要麵部依稀能看出原來的容貌,的確是洛元香無疑。


    張郡守不忍再看,將臉轉到一邊。


    簫劍霆揮了揮手,青玉將屍體裹好。


    “你們是在哪裏發現這具屍體的?附近可有仔細搜過?有沒有發現活人的痕跡?”


    洛元香是和秦君鬱、年宿宿在同一個地方掉下去的,洛元香屍體所在的位置,很可能也是他們兩人降落的地方。


    阿隼和青玉並未在附近一帶搜索,一看到洛元香的屍體就忙著把人給帶迴來了。


    簫劍霆親自帶二十餘人進山,由阿隼和青玉帶路,他們一路進了深山密林。


    ——


    路徑錯綜複雜,繁茂的樹葉遮天蔽日,縱使是陽光明媚的白天,山裏也有一種山雨欲來的陰暗感。


    簫劍霆邊走邊用劍削掉比膝蓋還高的野草,目光在四周掃視,企圖捕抓點什麽。


    他們走了半個時辰才到達洛元香屍體所在的位置。


    簫劍霆正左右看了看,這一帶他的確沒來過,搜救隊也不見得能找到這麽隱秘的地方,怪不得沒一個人發現洛元香的。


    “在附近找一下,看有沒有人活動的痕跡。”簫劍霆拔高聲音下達命令。


    二十人的小隊四散開來分頭行動。


    ——


    年宿宿被冷醒了,睜眼一看,火堆不知道什麽時候滅了,秦君鬱抱緊雙臂蜷縮著靠著石壁睡得正熟。


    她爬起來看了眼山洞外,這個時辰毒障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去找食物。


    秦君鬱的眼睛還沒好完全,這幾日都是她外出找吃的,雖然他偷偷出去過幾次,但迴來時一無所獲,為此被年宿宿笑過好幾次。


    年宿宿輕手輕腳將火重新點燃,秦君鬱翻了個身,但雙眼還蒙著紗布,她也不知道他醒沒醒。


    “什麽時辰了?”秦君鬱啞著嗓音問。


    “巳時一刻。”


    他撐起身子,用手感受了一下眼前的視線,“我好像能看見一點了。”


    “再敷兩天藥就能好全了,先委屈你再當兩天盲人吧。”年宿宿拍拍掌心的灰,撐著膝蓋起身了,“好了,火生起來了,我要去找點吃的,你乖乖等我迴來啊。”


    秦君鬱盤腿而坐,點點頭。


    這種感覺很奇怪,可他又說不上是哪裏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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