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也打算趁這段時間,多見李瑤鳶幾麵,把這幾年攢的思念都說出來。


    秦君鬱不冷不熱地迴答她:“會去的。”


    話題說到終點,兩人沉默下來,心照不宣地起身離開,各自迴房。


    都說江南的雨來去匆匆,天氣變幻莫測,結果他們才到第五天,就下起了蒙蒙細雨,裹挾著寒風鑽進領子、袖口,凍得人直不起腰。


    陳郡守是個辦事周到的,提前一天就多送了兩筐上好的銀絲炭來,並囑咐他們最好不要出門,這種時節容易染風寒。


    秦冠清不知道都哪裏風流了,已經有兩三日沒迴頤安園,年宿宿原本還有些擔心,結果秦君鬱告訴她:“他這麽些年在外遊曆,幾乎走遍大江南北,餘杭郡對他來說,不過是故地重遊。”


    年宿宿瞬間就將秦冠清拋之腦後,與其擔心他,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


    餘杭郡一下雨,他們就注定上不了九雲山,上不了九雲山就完不成祈福的任務,完不成任務就迴不了盛京。


    眼下這個時節,盛京估計已經是天地白茫茫一片了,但江南是不下雪的,隻有冰冷刺骨的雨。


    若他們無法趕在十二月上中旬迴去,年前必到不了盛京,這個年就得在路上過了,沒有人會想在顛簸的路上過春節。


    年宿宿抱著暖洋洋的湯婆子縮在毯子裏,凍得不想動彈。


    別說是路滑上不了山,就是能上山,這種鬼天氣她也不想出門,太遭罪了。


    第十天,雨終於停了,雨勢來得匆忙,去的也匆忙,豔陽高照,卻趕不走寒氣。


    洛元香終於被人從陰涼潮濕的地牢裏帶出來了,這幾日她明顯感覺到氣溫下降了,雖然那兩個看守她的男人提供了棉被和炭盆,但用處不大,還是冷得發抖。


    這天,她被帶到了地麵,一直蒙著眼睛的黑布也被扯下。


    她跪坐著,雙手雙腳被綁住,對久違的光線還沒適應過來,她眯著眼,看到前麵坐著一個約莫三十四歲的男人。


    洛元香努力瞪大眼睛,終於看清了。


    男人正襟危坐,穿著大氣,一身貴氣,一看就不是俗人。


    她猜這人就是將她綁來的“王爺”。


    秦澤海手裏還端著杯熱茶,他瞥了眸洛元香,漫不經心道:“的確有幾分姿色,野心和膽子都夠大,就是這城府不夠。”


    他嘲諷一笑,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打擊洛元香:“不過你一個鄉下的丫頭,能混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要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話,那還是遠遠不夠的。”


    秦澤海放鬆地倚坐著,翹起二郎腿審視惱羞成怒的洛元香,更覺可笑。


    洛元香咬著下唇,聲音發抖,質問:“你是誰!你為什麽要把我關起來!我什麽時候得罪過你!”


    洛元香捫心自問,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何來得罪?


    當然,她猜測和那位簫公子有關,但她現在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從這個男人口中套點有用的信息。


    秦澤海嗤笑,“我想關誰就關誰,還需要理由嗎?”


    洛元香蹙眉,和他講道理是行不通的,隻好用上她麵對男人的老一套。


    她瞬間換了一副嘴臉,嬌嬌柔柔地咳了幾聲,在地牢待了八九天,她現在是狼狽不已,衣服髒得發灰不說,發髻早就不知道在哪一天散亂了。


    但這種狼狽非但沒讓她看起來招人嫌棄地反而讓人憐惜。


    洛元香紅著眼眶,眼神黏糊糊地拉到秦澤海身上,她側著身子,雙手撐地,小聲道:“這位公子,小女子不知道何時得罪了您,我一人孤苦無依,在外流浪,若是有言行不當讓公子心生厭惡,還請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


    她啪嗒啪嗒落了兩顆豆粒大的眼淚,放低姿態,手腳並用爬秦澤海腳邊,鐵鏈磨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她噙著別有深意的笑撫上秦澤海的靴子。


    正要開口,秦澤海一揚腳,將她踢開了,洛元香撲倒在地後,旁邊伺候的公公立馬抽了帕子跪下擦拭靴子剛才被她碰到過的地方,邊擦邊用嫌棄的目光瞪她,惡狠狠啐道:“你是什麽東西!竟敢弄髒我們王爺的靴子!”


    洛元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這下落的眼淚是帶著羞憤和不服的。


    秦澤海揮了揮手,公公識趣地退下。


    他放下翹著的二郎腿,理平衣擺,道:“洛姑娘,你不必把那老一套用在我身上,沒有效果的。”


    他語氣平淡,少了幾分嘲諷,更像規勸,“或者說,你用在秦君鬱身上也是不奏效的。”


    “盛京美女如雲,什麽樣的都有,把你放進人堆裏,就像把一顆平平無奇的石頭投進了一堆美玉中,沒什麽稀奇的。”


    “你的小花招也隻能用在那些沒見過什麽大世麵的男人身上,隻要你滿足了他們的虛榮心,將他們哄得服服帖帖了,自然要什麽有什麽。”


    “我們不一樣,我們的虛榮心從不靠女人提供。”


    洛元香蹙眉,“秦君鬱?盛京?”


    她反複揣摩這兩個字,心裏隱約浮現出答案。和她先前所猜想的,相差無幾。


    秦澤海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洛元香,“洛姑娘,你還不知道那位簫公子的真實身份吧?”


    她沒說話,想聽這個人親口說出簫公子的真實身份。


    “他不姓簫,而是姓秦,任當今的儲君,東宮的太子。”


    秦澤海圍著洛元香繞了幾圈,臉上噙著抹淺笑,“年姑娘,是未來的太子妃,而那位簫二公子,則是二皇子,簫姑娘是鎮遠大將軍的女兒,簫劍霆的妹妹。”


    信息量太大,洛元香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太……太子?”


    她接觸過許多達官貴人,也試圖從他們身上獲得點什麽,更想從中挑選一個值得她寄托後半生的人,但從來不敢想,自己能和皇親國戚搭上關係,更別說是太子了。


    她又震驚又激動,沒想到自己竟然和當今的太子相處了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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