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三十多個弟兄一個個倒下,花娘將目標轉移到年宿宿身上。


    年宿宿還在叫人,可拍了那麽多扇門,沒有一個開的,她不由得懷疑這其中是否有古怪。


    她停在一間房門時,茅塞頓開,想起花娘給他們的酒,定是那酒裏有問題!


    不對,她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酒隻有秦冠清喝了,阿隼和青玉還有簫雲箏喝的是茶,而她和秦君鬱什麽都沒喝,那問題一定出現在茶上。


    驛站裏的其他人恐怕在他們到之前已經喝下了那有問題的茶水,她現在就算是喊破喉嚨也沒有用。


    年宿宿心急如焚,迴頭去看秦君鬱那邊,還算應付得過來,她稍稍鬆了口氣。


    正打算折返迴去幫他,麵前的門卻突然開了。


    是那對父女中的女孩。


    她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生得一張幹淨清純的臉蛋,此時她的表情卻是猙獰的。


    “小心!”女孩推了她一把。


    年宿宿往右邊一摔,倒在地板上,感覺身旁有什麽東西閃了過去,她再忍痛起身一看,花娘掐住了女孩的脖子,手裏還握著把閃著寒光的長劍。


    女孩拍打花娘的胳膊,試圖掙脫開,但一切都是徒勞。


    花娘將女孩拽出房門,長劍直指年宿宿。


    年宿宿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往後退,退無可退後背抵上牆壁,女孩的臉色已經被掐得鐵青。


    “放開她,有什麽盡管衝我來。”年宿宿扶著牆壁站起,目光堅毅。


    畢竟女孩是無辜的,若不是為救自己,她也不會落入花娘之手。


    她寧願自己被挾持,也不想連累無辜的人。


    花娘冷笑一聲,臉上盡是嘲諷之意,你,和她,都是我的掌中之物。”


    年宿宿趁她放鬆警惕,打開係統背包翻找能用得上的道具。


    花娘步步緊逼,眼見劍尖要刺上她的喉嚨。


    女孩眼中一陣驚恐。


    沒有時間了,年宿宿隻好在那幾列裏隨便上了個閃光彈。


    “乒”一聲,花娘眼前閃寸一道刺眼的白光,手一抖,險些將劍扔了,她還未看清是什麽情況,胸口便被人踹了一腳,她吃痛後退,女孩從掌中逃脫了。


    待花娘看清眼前事物,哪裏還有兩人的身影,她轉過身,看到走廊盡頭那兩個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勾起一道得意的弧度。


    她轉動手中長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往前一甩,長劍以極快的速度朝其中一人刺去。


    年宿宿邊跑邊迴頭,發現了劍朝女孩而去。


    “小心!”這次換她推了女孩一把。


    兩人都受力往兩邊倒,劍從她們中間飛過,重重紮進牆壁中。


    女孩驚魂未定,年宿宿同樣一陣後怕。


    未等她們反應過來,花娘已經卷土重來,朝她們奔來。


    正在此時,她們麵前的房門打開了。


    是女孩的父親,他手裏拿著把弓箭,隻身擋在女孩麵前。


    “元香!你快走!”他將弓箭對準了花娘。


    被喚作元香的女孩眼中噙淚,掙紮起身,“爹!你不是她的對手!我們一起走!”


    再穿過一條走廊,就是秦君鬱所在的樓梯口了,他被攻上來的大漢困住了,暫時無法脫身,看見年宿宿那邊的情況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花娘已經逼近,似乎並不懼怕他手中的弓箭。


    他射一箭,她就躲一箭,直至三箭射完,她依舊毫發無傷。


    年宿宿站起身,推著元香讓她走,“你先走,我留下來幫他。”


    年宿宿拔下紮在牆上的長劍,作出防禦的姿勢,和元香的爹並肩作戰。


    她並不會武功,這麽做也隻是為了給秦君鬱爭取時間,希望他能在自己被花娘掐死前及時趕到。


    元香當真聽話地躲遠了點,前有狼後有虎,她哪也不敢去。


    花娘最先攻襲了元香的爹,匕首插進心髒,血噴湧而出,人瞬間就沒氣了。


    年宿宿也趁機在背後刺了花娘一劍,花娘緩緩轉過身,嘴角溢出一行血,怒目而視,她眼中寫滿了怒氣和恨意。


    年宿宿被嚇到了,連連後退,劍從花娘體內拔了出來,二指大的血洞咕嚕咕嚕往外吐血,血腥味衝進鼻尖,刺激著大腦,她一陣反胃。


    “撲通”一聲,花娘直愣愣倒在她麵前,瞪得如銅鈴般大的雙眼還死死盯著她,死不瞑目。


    年宿宿手一抖,將劍扔了,雙腿發軟,癱倒在地,整個人如同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她雖上過解剖課,和大體老師接觸的也不算少,但是她從來沒殺過人,間接殺人都沒有,更別說是直接將人捅死。


    這一幕衝擊力太大,她眼一黑昏了過去。


    ……


    年宿宿感覺自己好像在一波濤洶湧的大海的一個小舟上,身體隨著巨浪襲而起起伏伏,落不到實處。


    她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是簫雲箏喜笑顏開的臉,“姎姎!你醒啦!”


    年宿宿迷茫地看著她,左右環顧一周,她這是在馬車上,怪不得總有一種顛簸感。


    她撐著車板坐起,蓋在身上的毯子滑落到腰間。


    簫雲箏幾乎要哭出來,張臂就給了她一個熊抱,勒得她喘不過氣。


    她啞著嗓子問:“我們這是在哪?”


    她記得……她和秦君鬱發現有人偷行李,然後和花娘打了起來,緊接著……


    年宿宿耳中一陣翁鳴,腦海中閃過她一劍將花娘刺死的畫麵,那二指大的血洞不停地流血,將她的世界都染成了紅色。


    簫雲箏放開她,將毯子往上扯了扯,掛在她肩膀上,解釋道:“你都睡一天一夜了,我們現在已經過了彭城郡,下一個地點是鍾離,但是還得有個三四天的路程。”


    她掀開簾子往外瞧,陽光射進來,年宿宿不適地眯成眼睛,“我們是怎麽從驛站出來的?殿下呢?他可有受傷?還有……元香,她怎麽樣了?她爹呢?”


    她突然激動起來,攥著簫雲箏的胳膊,逼問道:“花娘呢?她是不是死了?她是被我殺死的,我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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