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姑娘圍了上來看熱鬧,對兩人指指點點,其中更多的是站年宿宿這邊,因為年巧月平時壞事做盡,名聲已經不好,所以出了事她們下意識地認為又是年巧月在憋什麽壞心。


    年宿宿都不用辯駁,就已經有不少人替她說話。


    “我看見的就是年二姑娘自己撞上去然後一頭掉進河裏的,年姑娘當時在放風箏呢,哪裏顧得上她呀。”


    “就是就是,年姑娘根本沒看到背後有人,反而是年二姑娘,明知年姑娘扯著風箏線往後退,她也不躲開,硬是等人撞上來,這不明擺著故意的嗎?”


    “年二姑娘鬧這麽大一出,不會就是想引起三位皇子的注意吧?”


    姑娘們言語尖酸刻薄,絲毫不留情麵,因為她們瞧不起年巧月,打心底裏就不尊重她。


    簫雲箏此時撒了風箏線跑過來,怒視年巧月,“年巧月你是瞎還是蠢啊?明知姎姎看不見後頭有人,你自己不知道躲開啊!”


    年巧月羞紅了臉,借機往秦奉天懷裏躲,“王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明明是姐姐撞我入河,她們卻一個個都說是我的錯,您要替我做主啊。”


    說罷,眼淚嗒嗒地流。


    秦奉天強忍著惡心,想將人推開,發現年巧月死死環著自己的腰,全部重量壓在自己胸前,推都推不開。


    年宿宿有樣學樣,倚在秦君鬱懷裏,手扶額頭,眼神迷離,“哎呀~殿下,人家的頭好暈啊,一定是方才妹妹在水裏打我那幾下傷到了,殿下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矯揉造作,陰陽怪氣。


    周圍的人都看出來了她在學年巧月,一時間忍不住笑,笑聲此起彼伏。


    秦君鬱寵溺一笑,“好,本王一定為你討迴公道。”


    兩人配合著,年巧月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紅,活像個調色盤。


    秦冠清無奈地搖了搖頭,也笑道:“年姑娘還是那麽調皮。”


    雖是誇張地模仿,卻一點也沒有東施效顰的拙劣感,配上那張美豔的臉,說著這樣的話反而讓人憐愛。


    有了這明顯的對比,秦奉天越看年巧月,就越是嫌棄。


    他甚至有點嫉妒秦君鬱,為什麽年宿宿對他投懷送抱,笑臉相迎,對自己就是厭惡萬分,避之不及呢?


    年巧月還想撒嬌讓秦奉天為自己說話,沒想到秦奉天直接推開她,冷聲道:“年二姑娘還是給年姑娘道歉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傳出去對你名聲也不好。”


    比起年巧月的名聲,他更怕的是自己被人造謠,今天救了她,明天就能編排出情愛故事來。


    秦奉天可不想再和年巧月扯上關係。


    秦君鬱扶著年宿宿站起來,遞去一塊手帕,關切地問:“還好嗎?”


    年宿宿接了手帕,擦去臉上的水珠,小聲道:“殿下放心,我就是再難受,也會撐到她給我賠禮道歉再倒下的。”


    秦君鬱嘴角微微上揚,心中越發覺得她可愛。


    他看向年巧月,臉色不複方才的溫柔和寵溺,而是冷眼相待,“年二姑娘,你企圖汙陷年姑娘,幸而眾人眼睛雪亮,沒有被你框騙。當著本王的而竟敢有此下作的行徑,你說本王要怎麽懲治你呢?”


    秦冠清雙臂環胸,笑意盈盈,準備好看戲了。


    年巧月癱坐在地上,渾身濕噠噠本就難受,連秦奉天也不肯護著她,一下子如置身冰洞,整個人顫抖起來,她哆哆嗦嗦地瞄了秦君鬱一眼,被那陰冷的目光逼得頷首。


    “太子殿下,我……我……”她本想讓年宿宿成為眾矢之的,哪裏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年宿宿實在是受不了身上濕漉漉的,風一吹濕透的衣裳貼在身上,又難受又冷。


    她搓搓臂膀,故作大度道:“巧月妹妹給我磕三個頭,這事就這麽算了。”


    她知道年巧月不會答應,在對方張口而未出聲前,又忙補充道:“若是不肯,那便讓殿下依琉璃的律法處置。”


    年宿宿正義凜然,“殿下,按我朝律法,誣告罪該如何處置?”


    秦君鬱:“凡捏造事實,無中手人,構陷他人,且以卑告尊,以幼告長者,處以絞刑。”


    “巧月妹妹,來選一個吧。”年宿宿的笑容陰森。


    年巧月嚇得一哆嗦,絞刑不就是要她的命嗎?權衡過後,她果斷選擇磕頭賠罪。


    眾目睽睽之下,年巧月連滾帶爬撲到年宿宿麵前,濕透的衣裙滾上泥土,一下子就變得泥濘。


    她顧不得形象,撲通撲通磕了三個頭,目光真誠:“姐姐,妹妹知道錯了,請姐姐原諒。”


    秦奉天以及眾人臉上浮現一抹鄙夷之色。


    簫雲箏咂舌,感歎:“嘴臉。”


    年宿宿俯身拍拍她冰冷的小臉,“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再這樣,沒你好果子吃。”


    年巧月忙不迭點頭,生怕旁邊那個閻王會下命絞死自己。


    事情到此為止,踏青是不成了,秦君鬱送年宿宿迴府換衣裳。


    知畫和驚蟄本是要與他們一同迴府的,但年宿宿不想壞了兩人的興致,便叫他們留下來放風箏,天黑前迴府就是。


    兩個貪玩兒的小孩一聽,蔫巴的心再次活躍起來。知畫再三確定年宿宿沒受傷才肯放心。


    秦君鬱和年宿宿一走,眾人也三三兩兩散開,繼續賞景,並沒有被年巧月影響到自己的好心情。


    年巧月死纏爛打要秦奉天送她迴去,否則就拽著他的胳膊不放,後者覺得丟人,隻得簽應。


    剩下簫雲箏和秦冠清麵麵相覷。


    秦冠清摸摸後腦勺,沒話找話,緩解尷尬,“簫姑娘,令兄最近還好吧?聽說他有大半個月沒去上朝了,病可好些了?”


    兩人其實不算太熟,隻見過幾次麵,話都說不上兩句,如果非要說有什麽聯係,那就是共同好友挺多的。


    簫雲箏沒多想,聳聳肩答:“看他的狀態估計再躺半個月也好不了。連我那貪玩的二哥都開始學著上手處理軍務了,可想而知有多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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