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嬌被紅娘背下地,眾人歡唿雷動。


    邁火盤,跨馬鞍,進簫府,拜堂,新娘送入洞房。


    簫劍霆牽著通心錦帶的一頭,沉著臉,始終沒有笑容,如同牽線木偶被人控製著走完了全流程。


    而王月嬌也好不到哪去,若不是蓋著紅蓋頭,賓客們一定能看見她那張比簫劍霆還臭的臉。


    簫劍霆隻是麵無表情,心不在焉,而王月嬌是直接擺臉子,高興和不高興都寫在臉上。


    進了婚房後,王月嬌直接掀了紅蓋頭在房中找吃的,餓了一天她幾乎要暈過去,反正這親結得你不情我不願,這些虛禮也就不必遵守。


    如此想著,王月嬌把房內擺的花生、紅棗、蓮子、粟子、桂圓都嚐了一遍,直到填飽肚子才停下。


    她到底沒敢太過分,隻吃了點東西便蓋好蓋頭安安分分坐在婚床上。


    簫劍霆在前院陪客人喝酒,偶爾能擠出來一絲苦笑,除此之外要無別的表情,大多時候是在被簫鶴林和秦君鬱推著走。


    兩人讓他去哪他就去哪,讓他敬誰他就敬誰。


    若不是他身上穿著婚服,眾人還以為簫家的喜事是簫二公子成親。


    但大家多少都知道簫劍霆不喜歡王月嬌,也就沒為難他一定要樂嗬嗬敬酒,走個過場便了事了。


    三人整場繞了一圈後落座,簫鶴林忍不住拍大腿感歎:“這比我自己成親都累呀。”


    秦君鬱愕然抬頭,“你成親了?”


    簫鶴林聳肩:“沒有。到時候我成親一定要讓大哥也好好磋磨一下。”


    簫劍霆充耳不聞,平靜地喝了兩杯酒後茫然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是不是該去把李姑娘接迴府了?”


    李瑤鳶抬入府的時間十分尷尬,正好卡在他拜堂後,與賓客敬酒的時間。琉璃的習俗便是新娘送入洞房後,新郎要一直待在前廳直到散宴,否則是對客人的不尊敬,也是對新娘的不重視。


    簫鶴林抬頭看了眼,估計著時辰差不多了。


    “去接李姑娘的人早已出發,現在應該該到了。”


    簫劍霆二話不說起身要走,簫將軍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按住他的肩膀強迫他坐迴去。


    “劍霆!”他低聲怒斥,“不準胡鬧!這兒都是你叔伯和朝廷命官,你就這麽不管不顧甩手離開,以後該如何自處?”


    簫劍霆捏緊拳頭,額頭青筋漲起,“我已經做了夠多讓步了!現在我想去接她進門都不行嗎!”


    簫鶴林感覺氣氛不對,想去勸大哥,被父親攔住,簫將軍強忍怒火看著簫劍霆,“你欠李姑娘的還少嗎?現在去接她進門有什麽用?能改變什麽?是想讓自己心中的愧疚少一點?”


    這幾句話完全是戳在簫劍霆的肺管子上。


    簫鶴林還從未見過父親說這麽傷人的話,尤其是麵對大哥,父子倆亦師亦友,何時這樣劍拔弩張過?


    秦君鬱起身拉住簫將軍,“簫伯伯,別動氣,今日日劍霆的大喜之日,何必為了這種小事爭吵?”


    “是啊。”簫鶴林擋在簫劍霆身前,隔絕兩人的視線,“大哥不會離開這的,爹你就放心吧。”


    在兩人中調和下,簫將軍終於息了怒火,囑咐簫劍霆不得擅自離席,隨後離開。


    秦君鬱深知簫將軍是為了簫劍霆著想。他這一走,得罪的就是王家,王家背後是慶王,是仁親王,與他們結仇,他以後的路可就難走了。


    一個父親不可避免地擔憂孩子未來的仕途,哪怕父子倆會因話語中傷而產生隔閡,他也要開口。


    突然,一名身著迎親服的侍衛臉色慌張跑進來,目光在眾人中搜尋一圈,最後落到那抹亮眼的紅色上。


    他低著頭,頂著各色目光穿過幾桌客人,來到簫劍霆麵前。


    “公子,不好了……”侍衛大汗淋漓,抖如篩糠。


    秦君鬱捏緊拳頭,心往下沉了沉。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簫劍霆本就心中不安,侍衛的出現更印證了他心中的想法,他拍響桌子站起來,緊張地盯著侍衛,“出什麽事了?李姑娘呢?接迴來了嗎?”


    簫鶴林也跟著站起來,“你這雜碎,今日是我大哥的大喜之日,說什麽不好了,誰不好了!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拖出去打板子!”


    侍衛嚇得更厲害了,“是……是李姑娘不好了。”


    三人的動靜不小,引得賓客們紛紛注視。


    年巧月尤其注意年宿宿的反應,女賓席和男賓席並未隔開,而侍衛說話聲音並未刻意放低,離得近的幾乎都聽到了。


    年宿宿眼睛一定,攥緊了手帕,蠢蠢欲動有起身的趨勢,胸膛起伏幾下最後還是忍住了。


    年巧月坐她對麵,嘴角微微上揚,看來年宿宿這個反應,應當也不知道李瑤鳶昨夜吊死在家裏的事。


    這更說明了昨夜情況有變,所以李瑤鳶才沒從西門離開,至於這個變故是什麽,世上恐怕隻有年宿宿一人知曉。


    簫劍霆俯身攥起侍衛的衣領,“李姑娘出什麽事了?仔細說清楚!”


    侍衛左右張望,表情為難,他猶豫著,這樣晦氣的事,真的適合在這種場合說嗎?


    可簫劍霆提著他的領子往上一拎,大有他再不說就動手的意思。


    侍衛隻好實話實說:“李姑娘……昨兒夜裏在房中縊吊自焚了。”


    簫劍霆兩眼一黑,身子晃了晃,被簫鶴林扶住,“大哥……”


    秦君鬱揮手讓侍衛退下。


    眾人一片嘩然,有震驚的,有害怕的,更多的是詫異地瞪眼張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


    簫劍霆臉色煞白,站穩後推開簫鶴林,他跑了出去,不管身後傳來何種喊聲,他頭都沒迴,衝出了簫府。


    年宿宿拍桌而起,提裙奔了出去。


    簫雲箏去取酒,迴來時正好聽到侍衛那句“李姑娘縊吊自焚”,她心一揪,酒壺砸了,人呆在原地。


    “嘩啦”一聲。


    簫鶴林轉頭,看到簫雲箏慘白的臉,正準備喊她,話未出口,人已沒影了。


    秦君鬱在背後拍拍他的肩膀,“先安撫好賓客的情緒吧。”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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