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沒有理睬,雙臂環胸,調頭迴營地。


    玄機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濃濃夜色裏,隨後迴了自己的營帳。


    一刻鍾後出來,還是以玄機的身份偷偷潛伏到寧妃的營帳外。


    寧妃深得皇帝寵愛,又是二皇子生母,營帳所處的位置也是極好的,就在皇後旁邊。


    玄機避開守衛,閃身到窗後。


    掀開一角,可以看到寧妃背對窗戶坐著,在梳妝台前梳發,身上著白色裏衣,一旁的炭盤燒得正旺,看樣子正準備休息。


    玄機將袖子往上一拉,臂上藏著個袖箭,他將準備好的紙條穿過箭頭,對準寧妃身後的桌子,按下開關,“咻”一聲,箭射進去,穩穩紮進木桌。


    “啊!”寧妃嚇了一跳,丟了梳子猛地站起身來看著身後那張木桌,心驚肉跳。


    她以為那箭是衝自己來的,當看到釘在桌上的紙條時就不這麽想了。


    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寧妃娘娘,是出什麽事了嗎?”


    寧妃捂著怦怦直跳的胸口,看向箭射來的方向——窗戶,風吹動布窗掀起一個角,外麵並沒有人。


    她穩了穩心緒,朗聲道:“沒事,就是被野貓嚇了一跳,你們去附近搜一搜把那隻貓抓出來,免得跑到皇上的營帳去驚擾了聖駕。”


    侍衛應是,腳步聲匆匆遠去。


    寧妃走到桌邊,將箭頭拔出來,紙上內容用端正的小楷寫著六個字:今夜,馬廄,皇後。


    她將箭藏到床底下,拿著紙條坐在榻上細細琢磨起來。


    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提醒她皇後今夜會去馬廄?皇後去馬廄做什麽?她又不會騎馬……


    明日皇帝會與各位皇子、少爺進林子打獵,難不成皇後是想在馬上動手腳?


    一想到這個可能,寧妃驚得站了起來,立馬就想去告訴皇帝,可是轉念一想,萬一這是個局怎麽辦?


    誰在給她通風報信尚不可知,對方是敵是友也不清楚,如果就這樣通知皇帝去拿人,萬一撲了個空,就會被扣上為爭寵汙陷皇後的罪名。


    她不能這麽衝動……


    可萬一消息是真的,她不行動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次對付皇後的機會?


    保險起見,寧妃傳來心腹,讓心腹帶一小隊人馬到馬廄暗中打探情況。


    心腹出發後寧妃看了眼紙條上的字,然後將紙條放到炭盆裏,雖然沒有明火,但很快紙條便被點燃,剩下灰燼融進炭裏,不留一絲痕跡。


    床底下的箭她也讓心腹一並處理掉,任何有可能置她於險地的東西都不能留……


    不多時,心腹迴來了。


    寧妃披著外衫坐在榻上聽他匯報,睡意全無,甚至驚出了一身冷汗。


    心腹弓腰雙手抱拳,聲道:“娘娘,我們趕到時的確看到有人在馬廄裏鬼鬼祟祟,但是遲了一步,那人已經對皇上的馬動了手腳,似乎喂入了什麽藥物。”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抬眸看寧妃,帶著試探問:“人已經帶迴來了,要將他交給皇上嗎?”


    寧妃沉吟片刻,搖頭,“先扣著他。皇後要做什麽我們還不知道,但人既然在我們手裏,她就跑不了。到時來個將計就計,打她個措手不及。”


    心腹又道:“那馬要怎麽處置?”


    畢竟是皇帝的禦馬,若是出了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寧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必管。你們什麽都沒看到,隻是巡邏時看到有人在馬廄鬼鬼祟祟,便將人抓了起來。”


    到時就算有人質疑她為什麽抓人不交給皇帝處理,她也有理由為自己開脫。


    心腹點頭,退出營帳。


    寧妃臉上的笑容越發陰冷。


    她以為皇後隻是想幫秦奉天奪儲君之位,沒想到竟打主意打到皇帝身上去。


    皇帝若有三長兩短,人是在獵場出事的,又是馬出了問題,秦君鬱脫不了幹係。


    這招可謂是一石二鳥,實在高明。


    寧妃吹滅帳內燭火,躺在榻上,麵對黑暗,心越發覺得不安。


    明天注定不得安寧……


    ……


    玄機避開搜尋的隊伍,迴到自己營帳,匆匆換好衣服,坐等年宿宿上門來求助自己。


    但此時的年宿宿已經躺下了。


    帳內沒有滅燈,她也睡不著,心裏擔憂著明晚要怎麽辦。


    她翻了個身,腦袋枕著胳膊,眼睛瞪得比燈籠還大。


    “小姐,您睡了嗎?”門外傳來知畫的聲音。


    年宿宿立馬坐起身,她正無聊呢,知畫來的太是時候了。


    “沒睡呢,你快進來。”她的聲音難掩激動。


    知畫掀開厚厚的毛氈門簾,邊往裏走邊嘮叨:“小姐您怎麽還不睡啊,明日還要早起呢。”


    她吹滅了幾盞燭,隻留床邊的兩盞,帳內一下就昏暗下來。


    知畫走到床邊,蹲下身去,“小姐您是不是認床啊,要不我唱歌謠哄您睡?”


    年宿宿摸摸鼻子,“也不是認床,就是不困。”她拉起知畫的胳膊,興奮道:“你陪我說說話吧!”


    知畫無奈地答應了,結果一刻鍾還沒過去,她就睡得跟得死豬一樣。


    年宿宿平躺著喋喋不休,見沒人捧哏了,抬起頭一看,人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


    知畫嬌小,年宿宿很輕易就把她抱上床,兩人蓋著一床被子,擠在一起很暖和。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了,被知畫喊醒時天將蒙蒙亮。


    被知畫拖著穿衣服、梳頭、化妝,她全程沒有睜眼,一副隨時睡過去的模樣。


    “小姐,別睡了,我們等會就要出去了。”知畫到門口掀開門簾朝外頭看了一眼,馬夫牽著馬整齊有序地往營地中央的空地走,場地上已經有不少小姐在湊熱鬧。


    年宿宿勉強掀開眼皮子,“我能不去嗎?”


    知畫:“不行,今日是皇上首征,所有人都要去觀禮的。”


    年宿宿無語:“什麽觀禮,整那麽正式,不就是鳴個炮,所有人一起抽馬屁股往林子裏衝嘛。”


    年宿宿不是本地人,所以對琉璃國的這些習俗沒什麽太大感觸。


    知畫不一樣,在她記憶裏,圍獵是很神聖的存在,盡顯男子氣概和將士勇猛的風範,很多百姓想來都沒機會呢,自家小姐竟將圍獵貶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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