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立馬收起笑容,心虛地朝他揚了揚嘴角。


    秦君鬱挑眉以作迴應。


    兩人默契地把視線從對方身上移開。


    年丞運一拍幾案,站起身來,堂內瞬間安靜了,唯有幾案被掌擊後留下的餘震,他怒視年巧月以及秦奉天。


    “好了!吵什麽!成何體統!”


    年丞運朝中為相幾十年的壓迫感一下子就起來了。


    秦奉天雖然想為年巧月討個公道,卻也不敢得罪年丞運。


    見他發這麽大火,一下子就成縮頭烏龜了,垂眸聳肩,看著年巧月的發頂,一陣心慌。


    就連楊月蓉都被夫君這突如其來的脾氣嚇得屏住唿吸,但想著秦奉天一個外人在相府多管閑事,年丞運的麵上掛不住,發火是應該的,她一個女人也不該越過他去。


    於是她斂了斂怒氣,瞪著年巧月坐下。


    震住場子後,年丞運撫撫袖也坐了下來。


    安靜一會兒後,年丞運方才問起今夜的情況。


    他瞧一眼年宿宿,語氣溫和,“姎姎跟著王爺去逛夜市,是來請示過我的。”視線移至年巧月身上,目光冰冷,就連話都說重了不少,“你呢巧月,你為何會出現在鬧市街頭,還被那歹人劫了去?”


    言語之間大有責怪年巧月私自出府的意思,否則也不會被惡人盯上。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遭受這樣的事迴家後非但得不到父母親的安慰,還要被責問,任誰都會心寒,更別說是敏感的年巧月,她臉上瞬間就掛了兩行淚。


    年宿宿還想看她要怎麽圓迴來,就聽到係統提示音響起:


    【請宿主在五分鍾之內為私跑出府的年巧月背鍋】


    她大腦一下子就空白了,光顧著看戲,差點忘記還有個背鍋係統了。


    年巧月正要開口,隻見年宿宿一個箭步衝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年丞運麵前,楊月蓉想拉都沒拉住。


    年宿宿垂眸,語氣誠懇,“請父親責罰,是我讓妹妹出門的。”


    年巧月眉頭輕蹙,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盯著她單薄的背影,消瘦的身板,腰杆挺得倒直。


    “姎姎,爹知道你心疼妹妹,但是做錯事就該罰,你護著她隻會害了她!幸虧這次沒出事,那下次呢?”


    一次如此,兩次如此,可次次如此他就不得不懷疑了。


    每每年巧月闖禍,審問之時年宿宿總會挺身而出,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這點年丞運早就心中生疑了,今日一驗,果真又是如此。


    年宿宿真的很想點頭認同她爹的話,告訴所有人自己是幫年巧月背的鍋,可是話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來,隻好認命。


    “父親,我沒有包庇妹妹,今夜確實是我讓妹妹跟著王爺一起出門的。若非如此,妹妹也不會被歹徒抓去,一切過錯在我,請父親不要責怪巧月妹妹。”


    她堅持這麽說,年丞運也不好再將錯推到年巧月身上,否則也太偏心了。


    他又問:“你帶巧月出門是為什麽?今夜不是你與王爺遊街嗎?”


    年宿宿側目,朝年巧月與秦奉天掃了一眼,看著怪登對的。


    她心生一計,既能幫助年巧月,也能給她一點教訓。


    她端正姿態,朗聲道:“巧月妹妹對王爺芳心暗許,托我幫忙牽線,所以今夜本該我與王爺逛夜市,最後變成巧月妹妹。”


    這話不算作假,年巧月的確有意攀附秦奉天,今夜還刻意截她的話,她不過是換了個說法告訴年丞運。


    看秦奉天一路上對她橫眉立目的,年巧月指不定在秦奉天麵前說她多少壞話呢。


    再說,深夜私自出府可是大罪,還連累年巧月差點沒命,她若不給自己找條後路說不定又要挨板子。


    年宿宿目光越發堅定,就是要咬定年巧月喜歡秦奉天。


    就看她怎麽選了,是要借此表明心意還是保全自己的名聲。


    “什麽?!”年丞運直接端起茶盞重重往桌上一砸,瓷器碰撞發出清脆刺耳的響聲,這一砸也狠狠砸中了年巧月的心。


    年巧月本就蒼白的臉色更不好看了,惶恐地迴頭看了秦奉天一眼,他刻意躲著她的眼神。


    秦奉天一拱手,語速極快,“丞相,年姑娘和年二姑娘的計劃本王並不知情!從出門是年姑娘,後麵年二姑娘突然出現本王也深感疑惑!”


    其中細節他不敢說,一方麵怕年宿宿會討厭年巧月,讓她在相府活得更如履薄冰。


    另一方麵是那些詆毀年宿宿的話他不能說,母後若知道,他就死定了!


    但他也不能承認自己和年巧月私下有什麽往來讓丞相誤會,否則母後知道,他就死定了!


    年巧月像個皮球一樣被推來推去,到最後落得個單相思、不矜持的臭名聲。


    她噙著淚,起身跪到年丞運麵前認錯,承認自己喜歡秦奉天,所以托年宿宿帶自己出門。


    年丞運一共就兩個女兒,都不讓他省心。


    他想賞兩人各二十板子,但礙於秦君鬱和秦奉天也在,想到兩個女兒以後還要嫁人,說不定還是嫁入皇家,便算了。


    楊月蓉適時上前給他捶背,又替年宿宿說了幾句好話。


    年丞運眼一閉,手一揮,讓他們散了。


    年宿宿與秦君鬱朝東走,秦奉天與年巧月往西走。


    年巧月身上還披著秦奉天的外袍,她想脫下來還迴去,被按住了。


    “年二姑娘,剛剛……抱歉。”秦奉天自認對不起她。


    年巧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抓走,他有責任。


    與年巧月一同逛夜市,被問責時他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心中有愧。


    年巧月就著他的話攏緊外袍,她自嘲一笑,“無妨,王爺本也不知情,何苦為了我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而得罪父親呢。”


    秦君鬱反複斟酌著“不受寵的庶女”這幾個字,又聽見她說,“王爺與姐姐門當戶對,不該被我牽連,所以是我該向王爺說抱歉。”


    她側過臉,朝他彎了彎眉眼,眼波粼粼,可憐又柔軟。


    秦奉天臉紅了,不知是因為“門當戶對”還是因為她朝自己笑,總之他臉紅透了,一時想不出怎麽答她的話。


    為了逃開這個尷尬的話題,他話鋒一轉,問:“年二姑娘不是年夫人所出?”


    年丞運就一個夫人,就是楊月蓉,年巧月怎麽會是庶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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