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年巧月朝不遠處兩人看去,眼底閃過一抹譏諷,很快稍縱即逝,她虛弱地咳了幾聲,刻意往秦奉天身上靠去,“王爺信我說的了吧?姐姐一向如此,這麽些年來我們一同長大,我對她的性情最了解不過了,王爺你不要被她的外表給騙了。”


    想起年宿宿那張豔絕盛京的臉,以及婀娜娉婷的身姿,秦奉天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男人嘛,會被美色迷惑也正常。


    “好了,年二姑娘,我們先迴相府吧。”


    秦奉天與她一同去與年宿宿會合。


    年宿宿知道年巧月沒事,也知她此刻狼狽定不想看見自己,於是什麽關心的話都沒問以降低存在感。


    否則以“年陵容”的性子,一定會以為自己在看她笑話。這種事又一次地教訓,她不想再來第二次。


    但在秦奉天看來就不是這麽迴事了。


    他認為年宿宿隻顧著與秦君鬱說說笑笑,連自己親妹妹的安危都不擔心,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好感又下降了……


    若讓年宿宿知道,她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可惜此刻她與秦君鬱走在前頭,沒看到秦奉天嫌棄的嘴臉。


    四人一同迴到相府。


    年丞運和楊月蓉早就收到了消息,焦急地在中堂等候著。


    以往這個時間已經熄燈的相府燈火通明。


    年丞運在堂中來迴踱步,神色凝重,黑暗中他緊擰的眉心已說明了他此格的心情。


    下人大氣不敢出,府上兩位小姐深夜未歸,遇上歹徒生死未卜,隻有太子殿下身邊的貼身侍衛迴來報了信讓他們不必擔心,這怎能擔心呢?


    茶上了涼,涼了上,一口未動。主子們揪心,下人們也跟著不好過。


    楊月蓉坐在圈椅上,一手扶著腦袋一手抵著腰,臉色不比年丞運好。


    “轉轉轉,就知道來迴轉,有什麽用!看得人心煩!”


    淨秋給楊月蓉按摩著太陽穴,時不時往府門瞧幾眼。她是楊月蓉的陪嫁丫鬟,平時也最穩重,如今卻不得不急。


    殿下與慶王都去尋人,這過了兩個時辰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那歹人又是個殺人魔頭,保不齊四個都有去無迴了。


    不怪老爺夫人心急如焚。


    年丞運知道,自家夫人哪是煩他啊,分明是借機把氣撒到他身上。


    他一振袖,正要坐下,門口小廝歡歡喜喜地跑了進來,報:“老爺!夫人!殿下、王爺、大小姐、二小姐迴來啦!”


    夫妻倆驚喜之餘,對視一眼,相攜著匆匆出了中堂往府門去接人。


    兩位小姐一迴府,相府沉重壓抑的氣氛瞬間一掃而空,幾名年紀小點的,一直在中堂跟老爺夫人候著的小丫鬟幾乎要哭出來了。


    一群人烏泱烏泱地擠到府門,簇擁著將人迎迴了前廳。


    年宿宿有些受寵若驚。


    幾名丫鬟又哭又笑地奉上熱茶,年丞運滿臉疲倦,滿眼擔憂,一肚子關心的話卻因當久了沉默的嚴父角色,話到嘴邊隻剩下一句:“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楊月蓉則是不顧形象抱著年宿宿又是哭又是笑的,“娘的親親姎姎啊!幸好你沒事,否則娘也不活了!姎姎以後去哪娘就跟去哪,再也不讓姎姎受這種罪了!”


    這一通話給年宿宿嚇得夠嗆,楊月蓉本就是個女兒控,將女兒管得死死的,今夜鬧這麽一出,以後豈不是嚴上加嚴?


    她不動聲色地推開楊月蓉,溫柔地笑著,“娘我沒事,被歹徒抓走的是巧月妹妹,不是我。”


    眾人這才注意到頭發淩亂,裹著慶王的外衣縮在圈椅上瑟瑟發抖的年巧月。


    一迴來這一大家子幾乎都圍著年宿宿轉了,沒人關心年巧月,她身後隻有個秦奉天陪著,手邊放了盞茶,年宿宿知道,那還是秦奉天問奉茶丫鬟要的,否則那盞茶也會送到她這邊,盡量幾案上已經有三盞不一樣的茶了。


    秦奉天絲毫不掩飾對年巧月的心疼以及對楊月蓉的鄙夷,他不衝年丞運作什麽表情,隻得在楊月蓉身上給年巧月出氣。


    “年夫人,受驚的是年二姑娘,您身為她的母親,怎的就不知道關心一下?隻顧著年姑娘呢!”


    此話一出,整廳的人都沉默了。


    管家是個有眼力見兒的,不動聲色地帶著一群丫鬟撤了出去,氣氛更壓抑了。


    秦奉天不知道相府後宅的秘密,秦君鬱卻是有所耳聞,為了兩名長輩以及年宿宿沒那麽難堪,他連忙打圓場:“年夫人與年姑娘親近,第一時間關心年姑娘也正常,皇弟謹言慎行,不要傷了夫人與年二姑娘的母女情分。”


    秦奉天是個直腸子,“什麽母女情分,本王怎麽沒見到有?”


    年巧月適時去拉他的袖子,怯怯道:“王爺,別說了。巧月知道王爺是為巧月好,但是姐姐一向與夫人親,夫人擔憂不已,一時疏忽也是正常的。”


    她甚至沒喊“娘”而是稱唿“夫人”。


    秦奉天更深覺不公。明明都是相府小姐,年宿宿就所有人圍著轉,年巧月這個二小姐連盞熱茶都喝不上,這就是相府大世家的作風嗎?


    秦君鬱真的被他蠢到了,也難怪皇後每迴召他進後談話都要發脾氣,就秦奉天這腦子,皇後不用他對付,就先氣死了。


    楊月蓉扶著年宿宿的肩膀,端起了當家主母的氣派,凝視著秦奉天,將他盯得步子一晃,“王爺,這是相府的家事,我如何對待自己的孩子,與王爺無關吧?”


    “怎麽無關?本王是奉母後之命住進相府,本王在這,相府的事就與本王有關!”秦奉天穩了穩心神,繼續懟迴去。


    他們吵得起歡年宿宿就越興奮。


    秦奉天這小子,知道疼老婆了,她甚是欣慰啊!


    楊月蓉越漠視年巧月,秦奉天就越心疼她,感情升溫得就越怪。


    原書就是秦奉天知曉了年巧月幼時經曆的黑暗後對她越發心疼,然後在幫她一步步複仇中愛上了她。


    年宿宿莫名有一種養成係的快樂,特別是秦奉天這性格,很像情竇初開的傻小子。


    她掩飾不住笑意,為了不被發現,隻好將臉別到一邊,是躲開楊月蓉等人了,但被秦君鬱抓了個正著。


    那邊吵得熱火朝天,她笑得這麽歡喜,秦君鬱靜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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