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和秦君鬱同時震驚,天玄山莊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相府?


    年宿宿心跳更是漏了一拍,她已經好幾日沒見過玄機了。


    這個自稱天玄山莊的人在外頭鬼鬼祟祟,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她不由得擔憂起來,但眼前這少年的身份還有待考證。


    秦君鬱鬆開少年的雙腕,提著他的領子將人拎了起來,腰間的貝殼串丁丁鐺鐺響著。


    少年一臉防備,鼓著雙腮憤怒地瞪他一眼,“哼!”


    他似是不相信少年的話,冷笑一聲道:


    “天玄山莊的?你叫什麽?哪個分部的?師從何人?有自證身份的信物嗎?”


    少年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能問出這些話,說他對天玄山莊的內部運作有一定了解,不容小覷。


    “你又是誰?我憑什麽告訴你!”少年白了秦君鬱一眼。


    秦君鬱氣笑了,“你現在落在我手裏,你說憑什麽?”


    “就不說!怎麽樣,殺了我?”


    “有時候死比活難,我有一千種能讓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少年不說話了,沉默地將頭別開,仍舊是不服。


    年宿宿見兩人間的氛圍越發劍拔弩張,連忙出聲調解,“先別吵了,說不定是誤會呢?”


    萬一這少年真是天玄山莊的人,而且還是玄機派來的,到時候她要怎麽麵對玄機?


    兩人不說話。


    年宿宿笑了兩聲,問少年,“你叫什麽名字?真的是天玄山莊的人?”


    少年對她也是一臉防備,但相對於秦君鬱,他還是更願意和這位長相美麗的少女交流,便道:


    “我叫驚蟄,是天玄山莊的。兩日前山莊接到委托,調查盛京的連環殺人案,於是我就下山了。”


    “驚蟄……”年宿宿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她在原書中看到過,但作者著墨不多,她也隻知道這人是天玄山莊的。


    “委托?是你們莊主派你來的嗎?”年宿宿又問。


    她對天玄山莊接委托的任務流程並不清楚,但天玄山莊從上到下管控都很嚴格,所以驚蟄沒有命令應該是不能擅自下山的吧?


    驚蟄卻大笑起來,笑得前合後仰,連拎著他的秦君鬱鬱多費幾分力氣。


    “年姑娘,你哈哈哈……我們山莊接委托並不是全都要經過莊主審批的,像我是時令部的,隻……啊!”


    驚蟄話說到一半,突然麵目扭曲地嚎了一嗓子。


    年宿宿一看,原來是秦君鬱一腳踹在他膝蓋上了。


    “內部機密也能到處亂說嗎?”秦君鬱黑著臉沉聲道。


    驚蟄忍痛反應過來,大驚:“差點說漏……”他斂了斂情緒,佯裝淡定:


    “要你說!我當然知道分寸!”


    秦君鬱意外地將人給放開了,掌心一推,驚蟄往前踉蹌一步,差點一個跟頭給栽地上了。


    年宿宿忍俊不禁。


    驚蟄站定後拍了拍身上的泥塵,嘴裏嘟囔著不知道在說什麽,幽怨的眼神時不時落到秦君鬱身上。


    “誰給天玄山莊發的委托?”秦君鬱問他。


    驚蟄本就對他有敵意,方才又挨了他一腳,態度更不好了,“不是你誰啊?我有義務告訴你嗎?我們天玄山莊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秦君鬱臉色愈發陰沉,平靜的雙眸下隱隱有暗流湧動。


    年宿宿皺眉,怎麽都跟火藥桶一樣,一點就炸。


    “差不多行了啊。”她各看兩人一眼,語氣中帶著警告,“都是為同一件案子來的,吵什麽?敵人還沒入侵呢,自己反倒內訌起來了,這不是讓歹徒有可乘之機嗎?”


    驚蟄心虛地低下了頭。


    秦君鬱雖沒有表情,但身上那股子陰冷的氣息淡了許多。


    年宿宿一看真將他們唬住了,更自信地清了清嗓子,“你們要是不願意合作,就各查各的,互不幹涉,別跟死對頭一樣。要是願意合作……”那就再好不過了,天玄山莊的人脈加上太子的勢力,還怕抓不住歹徒?


    “不願意!”


    “不願意。”


    兩人難得這麽默契。


    年宿宿:……


    驚蟄的身份已經確認,秦君鬱身為太子,若對天玄山莊的人無禮隻怕會引起江湖中人對皇家不滿,所以驚蟄嚷嚷著離開時他也隻能眼睜睜看著。


    年宿宿見他心事重重,以為他是不放心驚蟄,“殿下,您還是不相信驚蟄是天玄山莊的人嗎?”


    秦君鬱看向她,“你信他說的?”


    年宿宿眨巴眨巴眼睛,她要是說信,秦君鬱肯定會問為什麽,她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看過原書吧?


    可若說不信,她又要怎麽解釋方才幫驚蟄說話的事呢?


    她思來想去,隻能將玄機搬了出來,“半信半疑。不過我認識一位天玄山莊的大人物,改天見到他問問就知道了。”


    秦君鬱眉眼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饒有興趣的模樣,“年姑娘居然認識天玄山莊的人?還是位大人物?”他挑眉,“那人是年姑娘的朋友嗎?”


    年宿宿突然就心虛了,她和玄機頂多算相互利用的關係吧?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隻能硬著頭皮點頭,“對,我朋友,一位……十分要好的朋友。”


    這樣秦君鬱總該相信她有方法能查明驚蟄的身份了吧?


    秦君鬱含笑點頭,並不懷疑她的話。


    ……


    東宮。


    阿隼亦步亦趨地跟在秦君鬱身後,兩人一同進了內室。


    阿隼惶恐,殿下從年府迴來後臉色就一直不大好,還將他召了過來說有事要問,莫不是年府那邊出了什麽事?


    想到那位冰清玉潔的年姑娘,阿隼也覺得若是被歹徒殘殺了實在令人痛心。


    秦君鬱繞到案前,打開案底下的暗格,從裏麵掏出了一大遝書信。


    信中內容都是請示莊主是否可以接下某個委托任務的。


    阿隼不解,殿下大半夜翻這些東西幹什麽?


    秦君鬱將近幾日的信過了一遍,眉頭緊皺。


    沉吟片刻後,抬眸看向阿隼,“天玄山莊可有接到盛京的委托?關於連環殺人案的。”


    “殿下……”阿隼略顯為難,“您這幾日都沒迴過山莊,屬下也不知。”


    秦君鬱將書信藏迴暗格中。“不過三位大臣上書請聖上做主,聖上又讓殿下接手這樁案子,皇家牽涉進來,按理來說天玄山莊便不能再插手了。”


    他頓了頓,又道:“就算那幾位部長一直不滿山莊與皇家斷絕來往這條規矩,也不敢公然與殿下作對,所以他們定不會私自接下這個委托,沒有送信過來,應該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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