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鬱睨了他一眼,林守德立馬垂下頭去,不敢再有動作,那威脅的眼神仿佛在說:下不為例。


    秦君鬱輕輕歎了口氣,轉頭往鍾靈宮的方向去。


    祈年宮和鍾靈宮離得不算遠,隻一刻鍾的腳程。


    儀仗隊被秦君鬱遠遠甩在身後,臨近鍾靈宮,他們也不知道還要不要跟著,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猶豫。


    萬一皇上隻是過來看一眼,等會兒就走,身邊沒人跟著怎麽行?


    可若是皇上在鍾靈宮留宿,他們豈不是白守一夜?


    林守德跟著進去了,他們如同無頭蒼蠅,隻能待在外麵。


    秦君鬱一邊往主殿走,一邊觀察宮內的布局,雖是夜裏,但燈火通明,四處都看得很清楚。


    林守德追上來,氣喘籲籲地問:“皇上,要不要奴才去通報一聲?”


    皇帝親自到嬪妃的寢宮過夜,嬪妃都是要提前準備好在宮門迎接的,但今夜事發突然,林守德在努力想法子彌補。


    秦君鬱揮了揮手,“不必。”


    林守德應了一聲,頷首低眉,亦步亦趨跟著他。


    眼看就要到殿門前,秦君鬱迴頭一看,林守德還跟著他,他突然停下腳步,後麵的人嚇了一大跳。


    秦君鬱板著臉,“迴養心殿去,明天把朝服送過來。”


    林守德心下明了,皇上這是要在皇後娘娘這裏過夜啊!


    他笑嗬嗬地走了。


    林守德小跑著到儀仗隊前,吩咐道:“皇上今兒歇在鍾靈宮了,你們都迴去吧。”


    眾人得了令,散去。


    秦君鬱整理著裝,在門口猶豫了許久才進去。


    年宿宿此時正坐在炭盆前的小板凳上嗑瓜子,殿內靜悄悄的,隻聽得見哢嚓、哢嚓的聲音。


    她試圖召喚出係統,卻發現無論她怎麽叫,那道熟悉的冰冷的機械音都沒有再出現。


    “該不會……真走了吧?”年宿宿百思不得其解。


    “誰走了?”正想得入神,突然多出來的聲音將她嚇了一跳,屁股一歪險些從板凳上摔下來,秦君鬱一把把住了她手臂。


    年宿宿側過頭,懵懵地盯著他,下意識道:“殿……”又覺身份不對,下一個字卡在喉嚨裏。


    秦君鬱將她扶起來,“你想叫什麽都可以。”


    她被牽著走向茶桌,桌上有熱茶,是知畫兩刻鍾前才沏好的,兩人各坐一邊,心思各不相同。


    年宿宿有些心不在焉,“殿下今夜怎麽過來我這了?”


    自從她遷居鍾靈宮,秦君鬱就有三四日沒找過她了,據宮人所說,他這幾日批子到很晚,便在養心殿歇下了。


    秦君鬱沒想到她會這麽問,錯愕不已,這話有點帝王和嬪妃的感覺了,不過他不喜歡這樣。


    他抓起她擱在茶桌上的手,因為剛才一直在烤火,所以她的手暖烘烘的,他捏了捏,語氣帶著責怪的意味:“我們是夫妻啊,我來見自己的夫人不是很正常嗎?怎的這麽說?”


    年宿宿瞥了他一眼,語氣漫不經心:“我聽宮人們說,你要選秀。”這是肯定句。


    秦君鬱眼睛瞪得極大,音調拔高了許多:“誰傳的謠!朕立馬叫人拖他下去打板子!”


    見他是這個反應,年宿宿更覺得是真的了,他以前從來不會在她麵前自稱“朕”,也不會惱羞成怒。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


    本想表明自己是被冤枉的秦君鬱瞬間泄氣,輕輕搖著她的手,“姎姎,我真的沒有。前幾天早朝我宣布要封你為後,倒是有幾個人提議選秀,但是我拒絕了,並且不準他們再提,怎麽傳到你耳中就變成我要選秀了?”


    年宿宿半信半疑,還板著臉生氣。


    秦君鬱補充道:“你也知道我每天忙得連覺都沒時間睡,若再選一群女人進宮來,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後宮人一但多了,是非就會多,他身為皇帝,不僅要處理她們勾心鬥角的小事,還要平衡各宮的關係,不能太寵這個,也不能太寵那個。


    最重要的是,他不再隻屬於她一個人了,這是秦君鬱沒辦法接受的,讓他和自己不喜歡的女子待在一起,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秦君鬱一拳砸在額頭上,“唉!”


    在他一通解釋之後,年宿宿總算相信了,相信他暫時沒有選秀的想法。


    以免這個話題再被提起影響心情,秦君鬱話鋒一轉,說起她的寢宮。


    “你宮裏雖然一應俱全,但我覺得還差點東宮……”他托著下巴深思一番,得出結論:“院子裏太空了。”


    他靈機一動,“你不是喜歡研究草藥嗎?到時候把偏殿清空,給你改成專門的藥房,院子裏可以搭架馬曬草藥,再紮個你喜歡的秋千,然後……”想了想,再沒什麽好點子。


    年宿宿笑了笑,“我想在後院種菜,可以嗎?”


    秦君鬱毫不猶豫地答:“當然可以啊,你想種什麽都行。”


    他的耳朵漸漸發燙,“你想種什麽都可以。”


    年宿宿盯著他含情脈脈的丹鳳眼,一時出了神,思緒迴來時他已經吻了上來,唇齒相交,格外火熱。


    她渾身燥熱,兩人緊緊抱著,到了寬敞的床上。


    秦君鬱將她壓在身下,五指插進她的發中緊緊扣住。


    “可以嗎?”他的聲音沙啞。


    年宿宿整個人都紅透了,不敢直視他滿是情欲的眼,輕輕頷首:“嗯。”


    ——


    正月十二,這日是秦澤海的行刑之日。


    按照先帝遺詔,直接用醢刑,但秦君鬱多加了一條,先遊街,再行刑。


    秦澤海被關在囚車裏,押送的護麟衛沿著盛京的大道走了一圈又一圈,迴到刑場時,秦澤海幾乎已經被爛菜葉子和雞蛋給淹沒了。


    一路咒罵他的百姓們圍在刑場四周,都等著看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一口大鍋放在木架子上,裏麵盛滿了水,而架子底下則是燒得正旺的柴火,鍋裏的水騰騰冒熱氣,還未達到沸騰的狀態。


    秦澤海的囚車停在木架子旁,他渾渾噩噩,被護麟衛押下來,押到監行官近前下跪。


    百姓們罵聲一片,擁擠、推搡,想要衝上去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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