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拉斯快烤成魚幹了。


    別說找到林嘯野的記憶之海,就是找個沒燒著的地方落腳都難。


    “該死的小屁孩。”


    深海的皇帝陛下意識到,他觸發了對方的防禦機製,被甩到危險區了,要是再不出去,恐怕精神受損。


    阿特拉斯罵罵咧咧出來。


    越想越虧。


    索性去到毫無防備的夏顏和林一的精神世界,找到母女的記憶之海,將林嘯野的臉替換成自己的臉,再將林嘯野的名字替換成自己的名字,阿特拉斯,其他的一切則照舊。


    當替身有意思嗎?


    沒意思。


    當然沒意思。


    可阿特拉斯的目的也不是當替身,而是氣死林嘯野,臭小子現在應該渡過難關安全了,估計心裏美滋滋的,跟吃了糖一樣甜蜜,正打算梳妝打扮過來找媳婦和孩子呢。


    來吧。


    敢用火烤尊貴的阿特拉斯。


    阿特拉斯也必然讓他嚐嚐被火烤的滋味,否則白比他大那麽多歲。


    臭小鬼。


    ……


    阿特拉斯先一步脫離精神世界。


    他剛準備活動活動。


    夏顏和林一也迴來了。


    母女兩人奇怪地看著男人。


    阿特拉斯心提到嗓子眼,會成功嗎?他的小把戲。


    夏顏思考片刻,說道:“你怎麽就過來了?不是要花時間修複身體嗎?噫,身體怎麽那麽健康,跟隕鐵融合沒有產生排異反應嗎?”


    林一過來捏男人的臉。


    “媽媽,是真皮,不是皮套,爸爸恢複得好快……怕不是偷偷吃人了。”


    阿特拉斯表情古怪。


    兩人沒有忘記林嘯野,隻是把林嘯野當成了他,名字也換成了“阿特拉斯”。


    林一扒拉男人的嘴,沒有看到人肉殘渣,也沒有聞到人味,小臉變得異常氣憤,“爸爸吃得好幹淨,一口都沒有給我和弟弟剩!”


    阿特拉斯捏住林一的小手。


    “沒有吃人。”


    林一滿臉不信。


    沒有吃人恢複這麽快?


    看來不是吃了一個。


    夏顏依舊無法站起來,揮揮手,叫來女兒摟在懷裏,“別鬧你爸爸,他需要休息……噫,小一,你的臉上怎麽全是字符?”


    林一同樣驚訝。


    “媽媽,你的臉上也是字,看不懂的字。”


    夏顏皺眉,記得好像叫人來守護她和林一了,但是那個人的名字怎麽也想不起來。


    能想起來才怪。


    在她們臉上亂畫的罪魁禍首就是麵前的男人,不過夏顏現在把他當成了“林嘯野”。


    阿特拉斯連忙道:“我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在你們臉上畫畫,他叫林嘯野。”


    “他為什麽要捉弄我們?”


    阿特拉斯麵不改色道:“因為他壞。”


    夏顏沉默片刻,:“林二呢,怎麽沒跟你一起過來?”


    阿特拉斯左手捏右手。


    安靜如雞。


    夏顏挑眉,笑起來,“……好吧,等我待會兒聯係翟管家,你說你,怎麽能顧著自己過來,把兒子丟家裏?你別幹坐著,去房間好好休息吧。”


    阿特拉斯不自然道:“睡你房間?”


    夏顏麵露不悅,但依然笑著,皮笑肉不笑,“怎麽,你還想睡哪裏?睡垃圾桶嗎?”


    男人臉色通紅。


    剛才是安靜如雞,現在是乖巧如雞,點點頭,去到夏顏的房間,小心翼翼坐到床上,明明是個男的,卻像是第一次侍寢的妃子,有些忐忑,有些嬌羞,有些不明所以的落寞。


    夏顏看著男人的背影。


    感覺有點奇怪……


    但她也沒時間多想,因為林一在衛生間看到臉上的字後氣得抓狂,她趕緊推輪椅進去安撫女兒。


    兩人臉上都是字。


    奇怪的字符一個也看不懂。


    “到底是誰搞的惡作劇?”


    夏顏啐了一聲。


    林一握拳,祭出獠牙,“啊,讓我知道,一定給他吊起來示眾!”


    ……


    某人躲在房間,像隻偷到奶酪的大老鼠,科科笑個不停。


    林一洗好臉,不肯去臥房,她說從小沒跟爸爸睡過,現在都長大了,更不想和他睡了。


    夏顏沒辦法,隻能抱著女兒去小臥房,哄睡覺。


    “媽媽,你年輕的時候怎麽能把爸爸當狗玩呢?就算你有錢又漂亮,也不該幹這種事呀。”


    林一露出腦袋,開始問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夏顏問她在房間裏看到了什麽,聽完後,哭笑不得,隻得跟林一澄清,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絕對不是。


    林一還是不信,眯起金眸,“雖然我也常常把別人當玩具,可是他們欠我錢呀,古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我是債主,而且我也從來沒有給莫雨和林二拴過繩子,媽媽,林一不是那麽壞的喪屍。”


    ……


    ……


    ……


    夏顏說道:“媽媽就是那麽壞的人嗎?”


    林一嘟著嘴,不說話。


    表情古靈精怪的。


    夏顏好笑道:“你爸爸最擅長顛倒是非,他的精神世界你認為真實嗎?”


    林一不為所動。


    夏顏深吸口氣,坦誠道:“其實以前是你爸爸不準我離開家門半步,是他關著我。”


    “不不不。”林一拉住她的手,認真道:“爸爸很兇,但是爸爸聽媽媽的話,爸爸的精神很脆弱,像個雞蛋,看起來硬,一敲就碎,不像媽媽,媽媽的精神超級強大,像大海一樣,無論什麽風浪都能包容,所以,經過本偵探鑒定,隻可能是你控製他!”


    女兒的一番柯南發言讓夏顏啞口無言。


    孩童的視角真的不一樣。


    細數過往,似乎也能印證林一的話,主導權似乎一直在她手裏,而不是林嘯野。


    她追求他,她放棄他,她重生迴來挽迴他,她親手殺死他……


    夏顏不再反駁,撫順林一的頭發,落下認輸的吻。


    “寶貝,以後媽媽會和爸爸好好相處。”


    “嗯。”


    林一脆生生答應,緊緊抱住夏顏的手,沒一會兒,陷入夢鄉,疲倦的夏顏也跟著她睡去。


    一直獨守空閨的阿特拉斯暗戳戳跑過來,夏顏抱著女兒,兩人都睡得很香,他穿著不合體的睡衣靠在門框,身形風流,姿態妖嬈,但眼中分明是一片落寞。


    輪迴無數世代。


    哪怕換了皮囊和性格去迎合,依舊是一場空。


    她就是不選他。


    “我該拿你怎麽辦?你這詭計多端的地心女神?”


    ……


    第二天。


    大致修好肉體的林嘯野在兒子的參謀下挑選衣服和配飾,光是用來調喪屍膚色的粉底液就搗鼓了半天,比初次在公眾麵前露臉還慎重。


    “怎麽樣?”


    林嘯野穿好衣服,整理袖口,站在鏡子前,顯得很局促。


    林二捏著下巴,圍著老爸繞了一圈又一圈,突然說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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