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甜甜穿著嬉皮的花衣服,一把年紀還戴著搞怪的墨鏡,沒點穩重的樣子。


    “別點x,有點耐心嘛!”


    似乎預料到林嘯野會不耐煩關閉,虛擬影像急急忙忙提醒。


    林嘯野手指點桌。


    繼續忍耐。


    蔡甜甜怎麽就死了呢?要是活著,還能當麵罵她兩句,現在隻能聽著她囉囉嗦嗦。


    “林嘯野,你的事我從來沒有跟夏顏講過,老莫嗝屁,我都攔著沒讓她見到你,夠意思吧?如果你們現在相遇了,絕對沒有我半點功勞,全是老天的安排,懂?別有事沒事隻要出事都怪我。”


    林嘯野撇過臉。


    被衝到了。


    蔡甜甜真的死了嗎?怎麽有人死了跟活著一樣?


    蔡甜甜嘚瑟地挑眉,東拉西扯一堆有的沒的,在林嘯野的耐心到達極限時,終於說出關鍵的話了。


    “你的情況,我們都能理解,但是夏顏知道你還活著,未必能理解。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小子用了過分的手段來逼她離開,夏顏絕對會用更過分的手段報複迴來……最壞的結果,可能是拉著你跟孩子同歸於盡哦。”


    林嘯野捂住額頭。


    這也是他最擔心的……


    蔡甜甜又說:“還有一種可能,我說的隻是可能,有必要講給你聽。夏顏在那片號稱世界上最遙遠的海,結識了一個人,那個人很像你,這樣說有點難聽,但就是這樣啦,長得很帥,人也很賤。你要是正常死亡呢,她心結沒那麽大,活到現在,應該會和那個男的在一起。那家夥是比我們還古老的存在,能活很長很長,夏顏也能活很長,各方麵兩人都很般配……”


    她的話太密了。


    密密麻麻像雨一樣,砸在林嘯野身上。


    虛擬的人影探過身體,抬起墨鏡,神情分外認真,甚至可以說,帶著幾分威脅。


    “你最好別達成結局一哦,我警告你,要是夏顏提前來見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哎,說真的,你當初就很自私,明明知道即將被你爸奪舍,不想失去自我,又不甘心一個人上路,非說什麽要死在夏顏手裏,讓她親手殺了你,明擺著是想她陪你一起死嘛,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麽多年,你過得苦,她就不苦嗎?她更苦,好吧!真的不想繼續害她的話,就老老實實達成結局二,不要作妖,不要發癲,讓那個男的帶她去過點快樂生活,聽到了嗎?摩西摩西?”


    林嘯野冷冷看著虛影。


    蔡甜甜這個狗……在說出這種話後,竟然給他表演起老年disco。


    很難想象,莫思誠到底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喜歡上這樣一個人。


    “北京開往莫斯科的快車,越過西伯利亞伏爾加河,穿過施華洛奇的森林,來到迷幻的克裏姆林宮……卡賓斯基,柴可夫斯基,卡車司機,出租司機,拖拉機司機~”


    洗腦的音樂循環播放。


    花衣服的老太太甩著拐杖蹦迪。


    林嘯野關掉郵件。


    世界終於變得安靜,靜得讓他更加無法忍受。


    ……


    深夜。


    天空綴著幾顆寒星。


    穆大臣追出幾條街,實在追不動了,氣溫來到零下,對喪屍尤為不利。


    “王理事,王理事……”


    王佳音終於轉過頭。


    穆大臣追上,扶著電線杆直不起身,他預感此後恐怕無法再見,也清楚王佳音想找個清淨的地方過活,不想再和他們牽扯,老人喘勻氣,同她講起,在南方海域還有一片群島不受帝國管轄。


    普通人類、異能者、喪屍以及變種人都能在那裏生活。


    “你……你不妨去看看,也許另有天地。”


    王佳音露出自嘲的笑。


    林嘯野對她的感情還不如同事對她的關心多。


    她點頭致意。


    穆大臣遞上她落掉的鞋子,感歎道:“越是喪屍,越要注重保養,原裝的零件比後麵換的好用,王小姐要多多保重啊。”


    王佳音接過鞋子,穿上。


    兩人一同走了一段,直到穆大臣僵得走不動才叫車來接這把老骨頭。


    他們在深夜的街道揮手道別。


    王佳音走走停停,明明氣溫越來越低,身體越來越僵,可她卻感覺前所未有的輕快。


    愛一個人,原來愛不到,也會這樣輕鬆啊。


    早知道就早點放手。


    不過現在放手也不晚。


    “南海的群島麽……”女人嘴裏念叨著,心裏盤算著,消失在繁城寒冷的街頭。


    ……


    王佳音突然消失,連續數日不曾出現,作為外宣的一把手,鬧出這樣的荒唐事,當然在整個圓頂議事廳搞得人盡皆知。


    屍王和情婦的消息將將平息。


    王佳音被小三逼走的傳聞就甚囂塵上。


    為了平息事態,也為了不給孩子留下負麵影響,林嘯野不得不正式宣布解除和王佳音的婚約。


    輿論一片嘩然。


    矛頭直指夏顏。


    也是夏顏住在密不透風的白底宅邸,否則一天不知道收多少臭雞蛋和爛菜葉。


    “媽媽,王阿姨去哪了?”


    林一坐在凳子,乖乖讓夏顏編頭發。


    “不知道,可能是旅遊去了吧。”夏顏隨意道。


    林一又說:“傭人都說是你把她氣走的。”


    夏顏梳好一股,綁上皮筋,“那林一怎麽想?”


    林一對著鏡子露出陰險的笑容,金眸眯成兩條線。


    怪模怪樣,可愛死了。


    夏顏彎腰親了女兒一口,“寶貝,傭人這麽說也沒錯,某種程度,是我的到來逼走她,但是你爸爸本來就屬於我呀,我隻是拿迴屬於我的男人。”


    林一點頭,“沒錯!”


    林二欲言又止。


    夏顏偏頭,“小寶也想編頭發嗎?”


    林二擔憂道:“媽媽,我是男孩子,不用編頭發。你最近別出門了,外麵都是反對你的人,他們拉著橫幅,很兇……”


    喪屍叫囂著要吃掉夏顏。


    林二沒敢說全。


    夏顏猶豫道:“可是我們說好晚上去看電影。”


    “可以在家裏的影院,我讓他們拷一份過來!”林二說幹就幹,小大人似的,打電話給管家爺爺說明要求。


    “好啦。”


    林二的兩條麻花辮都編好了。


    小喪屍在鏡子前麵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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