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野將人拉到懷中,彎腰緊緊抱住。


    夏顏著迷地嗅聞男人的脖頸,好聞的味道,淡淡的茉莉混著……西瓜清香?


    “有西瓜?”


    夏顏的眼睛瞪得銅鈴大。


    林嘯野笑起來,刮過女人鼻子,牽住躁動的小手走向後方的帳篷,帳篷裏放著夏顏在天堂基地見都見不到的食物。


    西瓜切成小塊,紅彤彤的,又沙又水,滿室都是它散發的清香。


    夏顏拿起一塊,扔給托托一塊。


    很快,一人一狗啃得隻剩瓜皮。


    林嘯野說後麵還有烤肉,問她還有肚子嗎,夏顏舉手,說有,肉是裝在另一個肚子。


    天堂基地不缺肉,但是缺林嘯野。


    他做的烤肉超級無敵好吃,夏顏一個碟子,托托一個狗盆,吃得看不清臉。


    男人坐在戶外椅,拿起杯子,現場給夏顏搖她想喝的飲料。


    奶茶、果茶、雞尾酒。


    夏顏吃得有點撐,就喝飲料填填縫,填滿了,繼續吃。


    林嘯野撐著下巴看她,似笑非笑。


    夏顏一驚,這才發現吃太多,肚子鼓起來,把本來合身的背心頂開,露出圓潤的肚皮。以前她還會裝一下,扣緊衣服遮掩,現在她直接坐到林嘯野腿上,拍肚皮,拍得啪啪作響,像那個賣瓜的王婆。


    “別光看啊,摸摸唄。”


    “哦。”林嘯野摸到夏顏圓鼓鼓的肚子,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能吃是福。”


    “哼。”


    夏顏拿著碟子繼續苦戰。


    林嘯野除了要給她擦嘴,還要給托托添水,小狗吃得很爽,尾巴搖出殘影。


    該死的天堂基地。


    不僅要餓死他的寶貝,還想餓死他們的狗。


    “嗝……”夏顏停住動作,眼裏是吃飽喝足的呆滯,“到嗓子眼了。”


    林嘯野拿掉碟子。


    夏顏恨自己的胃不中用,明明還剩好多美食,天呐,冰淇淋她都還沒吃。


    林嘯野收掉桌子,拉她坐下。


    兩人麵對漆黑的夜和一望無際的草,誰都沒說話,有時候,隻要在一起就足夠了。


    夏顏牽住他的手。


    林嘯野攬住她腰。


    星星在眨眼。


    蟲在草裏叮鈴地叫。


    托托抱著碩大的棒骨,啃得冒火星子,狗臉嚴肅。


    夏顏親吻林嘯野的臉,“哥哥,我治好了。”


    “你在暗示什麽?”


    夏顏抿嘴壞笑,林嘯野捏她的小臉,忍不住落下親昵的細吻,他哼了一段歌,不知放在哪處的音響突然開始播放悠揚的曲調。


    林嘯野伸手,夏顏握住。


    男人環住女人的腰肢翩翩起舞。


    夜風不冷也不熱。


    他翻來覆去就是兩個字,想你,夏顏先是笑,沒多久,耳朵紅起來,她甩掉鞋子,踩在林嘯野鞋上。


    他圈著繼續晃悠。


    夏顏靠在男人懷裏,問他是不是故意叫蔡翼城來救場。


    林嘯野垂眸,“怎麽這麽說?”


    夏顏揪住男人衣領搖晃。


    林嘯野說果然什麽都瞞不住她,像他這樣沒有安全感的男人,無時無刻不在犯疑心病,夏顏救蔡翼城,他很不安,怕蔡翼城厚臉皮以身相許,後來蔡翼城離開,他很不安,怕夏顏念念不忘。


    “想來想去,隻能送他迴來跟你團聚了。”


    “顏顏,哥哥學會放手了,隻要顏顏高興什麽都能忍,就是養小三都能忍,你怎麽不誇?嗯?”


    “看到蔡翼城不高興麽?”


    他的聲音淡淡的,很溫柔,聽起來讓人骨頭都酥了,隻有夏顏理解其中的危險。


    “林嘯野你也太愛吃醋了。”夏顏貼著男人俊美的臉磨蹭,“我要是表現出一點興趣,蔡翼城是不是又會出現在食人樹的肚子裏,或者某個奴隸籠?”


    林嘯野滿臉驚訝。


    “他自己笨,也要怪我?”


    夏顏嗯嗯點頭,嘴角不信邪地揚起,林嘯野捏她臉,帶了點狠勁,夏顏也捏他臉,質問他高興什麽。


    林嘯野說見到她當然高興。


    夏顏斜眼。


    林嘯野說:“太太。”


    夏顏耳朵更紅了,簡直熟了,林嘯野端起酒喝一口,朝她耳朵吹氣,“怎麽,隻準你叫我先生,不準我叫你太太?夏顏,要不要這麽霸道?”


    她就知道,某人肯定用某種方式監聽,甚至監視她。


    真是壞胚。


    以後小孩要是跟他一樣壞,夏顏都不知道自己的日子會有多麽鳥語花香。


    搖晃的火光中,兩人耳鬢廝磨,什麽罪名都敢安在對方頭上,什麽怪話都敢擺到明麵講,她搖晃他的衣領,他捏她臉,低頭壞笑。


    托托抱著棒骨剔牙,偶爾給一個眼神鄙視兩人。


    林嘯野不知道說了什麽笑話。


    夏顏追著他揍。


    他捏住她的手往後折,挑釁地逼視,然後對著怒氣衝衝的夏顏就是一吻,這一吻不會後撤,她從反抗到配合,再到反攻。


    白發冰涼,抓在手裏像月光幻化的絲綢。


    黑發閃亮,攬在懷中像是偷走了夜的幕布。


    “想你。”


    林嘯野好像隻會說這句話,夏顏聽得心都要化了。


    ……


    後半夜。


    夏顏攬著被子側身幹嘔。


    林嘯野親吻女人光潔的後背,聲音啞澀,既愛又憐,“顏顏,怎麽這麽快就有反應了,是哥哥太努力了嗎?”


    夏顏頭也不迴,握拳捶他。


    梆梆兩拳。


    林嘯野啞然失笑,下一秒握住夏顏的手,猛地翻過來。


    夏顏本來就不舒服,生氣迴身,然後愣住,這是她第二次看到林嘯野這樣的眼神,上一次是在夢境,少年林嘯野體內的隕鐵暴走,殺死生母,麵對滿室的血汙,他就是這個表情。


    金色的眼珠失去華彩。


    絕美的容顏在破碎中染上癲狂。


    他的指陷入她的手。


    按住的地方是一塊淺黑色的傷,在手肘靠內的地方,時間不長,周圍隻有很小的蛛網,但分明是感染了喪屍病毒。


    夏顏舉高手,想要湊近看。


    林嘯野按住她的手,不準看。


    “放開我……”夏顏努力掙脫,可還是被林嘯野按迴去,他緊緊抱住,像一個為她量身打造的牢籠,夏顏動彈不得,驚惶的淚順著眼角無意識地流淌。


    林嘯野說:“沒事的,我們迴家。”


    夏顏呆滯幾秒,動了一下。


    她想起來了。


    在古城清理戰場時,她不小心擦破手肘,當時就處理了,明明當時就處理了,她離開池城太久,沒有再打臨時疫苗,防護效力減弱了,一定是這樣……陳牧洲竟然治不好喪屍病毒麽?


    不對。


    他似乎短暫地治愈過她。


    因為在逃出屠宰場,讓陳牧洲發動異能治愈前,就已經有感染的征兆,當時她趴在房頂,一段奔跑而已,卻滿身大汗,體溫高得不正常。


    夏顏意識到,陳牧洲無法完全治愈喪屍病毒。


    不要。


    她才治好身體,不要感染,不要感染,黑色蛛網……黑色蛛網……


    夏顏看著帳篷頂,問道:“哥哥,我會變成喬詩棋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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