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況對塞外胡人部族雖然不太了解,但也知道大魏與北方最大的柔然部關係一向不太好,大魏北方邊境常年遭受胡人小規模侵擾,為此死去的邊軍百姓不計其數。


    後來大魏不忍其擾,索性直接在邊境駐紮了兩萬大軍以應對突發情況。


    沈況自然不會認為這些草原人千裏迢迢來到康竹城是來針對他的,不過對方既然敢深入大魏腹地必定有其圖謀,且謀劃不會小。


    “這兩人的相貌不仔細看很難看出是塞外胡人,先莫要伸張。如果你猜的沒錯,那二樓上的那些人一定是在注意他們。咱們盡快離開,切記少聽少看。記住,咱們隻是來這兒聽書消遣的,沒有什麽逃犯。”


    聽到沈況的囑咐,阮水煙重重地點了點頭,且終是沒有再看鄰座兩人一眼,確定一番。


    阮水煙心裏其實有些糾結,她既希望是自己看錯了,也希望自己沒有看錯。


    如果沒有看錯那就說明樓上那些人不是針對沈況,沈況也就不會有危險,可因此隨之而來又有胡人這個問題,她是大魏的子民自然心係自己的國家。


    收拾東西的沈況看著阮水煙微微蹙眉的模樣便知道她有些心思,故而安慰道:“你不用太擔心,不管你猜的對不對,我都暫時無礙。至於他們會不會有什麽大圖謀,不是我們需要擔心的事。監天司和地網都不是吃幹飯的,一旦出現威脅帝國安全的事他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出手。那樣的話,有胡人擋在前,我的贏麵也會更大。”


    說完,旋即沈況又笑道:“你自然點,要是因為你露出馬腳,我可就不放你走了。”


    阮水煙聽得出來沈況是在安慰她,所以配合著點了點頭,擠出了一絲笑容,小聲道:“那我們快走吧。”


    勾欄裏的人很多,所以沒人會在意沈況他們兩個。


    台上的老者此刻也在收拾東西,有兩個少年人上台幫著抬桌子,要為後麵的表演騰出地方,而且隨後的表演也需要一番準備,看架勢還要些時間。


    沈況與阮水煙收拾好正要離開的時候,鄰座的那位女子忽而起身對兩人抱了抱拳。


    見狀,阮水煙沒來由的心頭一警。


    沈況也停下腳步皺眉看去,疑問道:“姑娘這是?”


    那名女子起身後,同桌的男子也跟著站了起來。聽見沈況說話,女子笑著自我介紹道:“不好意思,打擾兄台了。我們主仆二人初來乍到不曉得這康竹城的風土人情,兄台若是不著急,可否小等片刻與我支會一二。”


    女子說完,那名男子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緩緩推了過來。


    沈況看了一眼桌上那錠金子直接道:“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巧。我們夫妻二人也是初來乍到,對於康竹城的風土人情同樣一知半解。無功不受祿,這金子閣下還是收迴去吧。”


    沈況說完,順手將桌子上的金子又推了迴去。


    先不說對方是抱著什麽目的,便是這小小的一錠金子就能收買他?笑話。


    聽聞沈況直接拒絕,女子有些意外。按照她原先猜測,眼前這對男女多半是大魏江湖人,而且並不富裕。一錠金子雖然算不上很多,但也是一筆不小的錢款了。


    那名男子聽到沈況拒絕,甚至已有了些怒容,他盯著沈況言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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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道:“我家小姐抬舉你,別給臉不要臉?”


    單從兩人的大魏官腔中其實聽不出有什麽問題,不過想想倒也是,如果說話就會露出馬腳,那這些草原人未免也太蠢了。


    沈況看了看那年歲不大的男子嗤笑道:“如何?”


    聞言,那男子竟是一個不服氣就要原地動手。


    女子見狀立刻嗬斥道:“長魁,不得無禮。”


    男子聞言,這也才稍稍斂起怒意,沒有當眾動手。


    女子嗬斥完,看向沈況和聲道:“還望兄台見諒,我這護衛脾氣不大好。”


    沈況看著那怒氣未消的長魁擺了擺手道:“無妨,咱們大魏人好武,脾氣都不好。也就是我今日有事在身,不然怎麽說也要與長兄弟比試比試。”


    女子看著對方從容神色,意外感又多了幾分。


    沈況說完,有意無意看了女子一眼,似笑非笑。


    那女子此刻就是個有心人,沈況的話她聽在耳中,隻不過她心裏多有幾分捉摸不定。尤其是對方最後那抹笑容,意味深遠。


    “在下唐慕,來自北方的亭敬城,幸會。”


    名叫唐慕的女子抱拳一笑,率先自報家門,她主動說出來也是鍾交好的方式。


    伸手不打笑臉人,沈況也有模有樣抱拳迴禮道:“好說好說,在下薑湯,我們夫妻二人來自西邊曲兒城。難怪我會覺得唐姑娘與你的仆人相貌與我們不太一樣,原來是北邊人氏。”


    唐慕聞言神色無恙,平靜笑道:“薑公子說的是我這護衛,他的確有幾分胡人血脈,因此常被人誤會。”


    沈況擺手笑道:“無妨無妨,咱大魏人雖然不喜歡胡人,但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同胞。像長兄弟這樣的,最多就是多接幾次問拳罷了。”


    長魁聞言,冷哼一聲。


    阮水煙在一旁憋著笑意,沈況損人都不用指名道姓。


    唐慕自然也清楚沈況的心思,不過她也沒有什麽大反應,隻是笑道:“我們一路走來確實有過些意外,不過大體上還算順利。”


    沈況笑道:“那我就祝唐姑娘在康竹城玩的開心,我們夫妻待會兒還要趕路,就先告辭了。”


    唐慕聞言建議道:“我們正好也要離開,薑兄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們同行一程?”


    沈況婉拒道:“唐姑娘也莫要怪我心直口快,我們初見,同行一事是否有些不妥當。我們夫妻二人也在康竹城裏走過,唐姑娘若是想去什麽地方,我可以幫著參謀參謀,至於同行一事恕我難以答應。”


    唐慕道:“薑兄不必介懷,是我考慮不周。”


    沈況聞言也不打算多廢話,直接抱拳道:“告辭。”


    “告辭。”


    沈況拉著阮水煙,什麽也沒注意徑直離開了勾欄。


    勾欄裏,名叫唐慕的姑娘看著那道緩緩離開的背影,思量良久。


    一旁的長魁見狀道:“殿...小姐,此人難道有什麽問題?”


    唐慕冷冷看了他一眼而後淡淡道:“與我們沒什麽牽連,但或許與康竹城有關係。”


    唐慕說完,長魁仍是有些疑惑。不過唐慕並不打算多解釋什麽,隻是告誡道:“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該管的事不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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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魁年歲不大,與唐慕相仿,隻不過他天生模樣兇煞,所以看上去讓人覺得年紀不小。長魁沒有反駁什麽,隻是說了個是。


    唐慕坐下後抬頭看了一眼二樓方向,那幾名鬼鬼祟祟的探子已經離開了。


    長魁順勢也抬頭瞧了一眼。


    “知道是哪方勢力的人嗎?”唐慕問道。


    長魁迴道:“已經在查了,很有可能與大魏的樓外樓有關。”


    唐慕又道:“元稹那邊有迴應了嗎?”


    長魁道:“元稹讓我們暫時不用有什麽動作,一切等康竹城中的那場截殺開始再說。”


    聽長魁提及截殺一事,唐慕想起近些日子大魏江湖鬧得沸沸揚揚的一事:“那個叫沈況的年輕人如今已經到了這康竹城?”


    長魁道:“迴小姐,這我就不知道了。元稹他似乎也不知道,隻說那監天司有法子讓那年輕人現身。”


    唐慕聞言告誡道:“要小心監天司的人,那可不是一群好惹的人。將我們的人先派出去,四名皇子,殺的越多我們越賺。”


    長魁臉上笑意難掩:“小姐難道不怕那元稹事後反悔?”


    唐慕笑了笑淡淡道:“若是給他元稹扣上個私通胡人的罪名,你說誰會更擔心?”


    長魁聞言嗤笑道:“隻要我們多多添油加醋,如此大魏,豈不是手到擒來。”


    唐慕沒有迴應長魁的話,因為她不想和不長腦子的人廢話。


    台上的準備已經結束,這一幕戲曲名曰定軍山。


    ————


    在薑太虛的厚臉皮要求下,盧奉照又與他開了一局新棋。


    雙方各自落下十餘子後,又是一名送信人姍姍趕到了園子裏。送信人上前單膝跪地抱拳道:“啟稟家主,我們已經找到了沈公子的消息。”


    薑太虛聞言哦了一聲:“那小子現在哪裏?”


    “在長袖街的一處勾欄裏,原本我們的人是在注意草原人的動向。期間恰好碰到了沈公子以及那位也已經換了容貌的阮家嫡女。”


    薑太虛又道:“你們是怎麽認出來的?”


    “勾欄裏那人與之前在長燈街贏了那位吳家女子的是同一人,他化名薑疑。”


    盧奉照聞言眉頭微皺,不過很快心領神會,薑凝,薑疑,兩點之差。


    盧奉照看了送信人一眼又道:“在勾欄裏?”


    送信人應道:“對,就是在勾欄裏,且當時勾欄裏正在說的故事和李成仁有關。”


    薑太虛聞言問道:“和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有關?”


    送信人繼續答道:“不止這件事,還有最近一件發生在東海外的事情,聽那說書先生說的真切,但目前還不知真假。”


    薑太虛和盧奉照在聽到送信人的後一句話時,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意外之色。


    “兵行險招,故意為之?”盧奉照道。


    薑太虛搖頭道:“故作誘餌,引蛇出洞。就是篤定了那小子不會錯過這件事。”


    一句說完,盧奉照倒是不擔心,他笑道:“你自己的姑爺自己不照拂照拂?”


    薑太虛哼道:“如果那小子就這點能耐,他還想做我薑氏的姑爺?”


    盧奉照笑而不語,不出手?誰信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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