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總時間寶貴,就不勞煩你了。”指了指旁邊的路牌,又道,“這裏不是停車位,停車違規。”明晃晃的攆人。閻野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偏頭向車內說:“你把車開走吧,我還有點事。”直到這時,薛寶添才發現車中還有一人,周一鳴。周一鳴伸頭尷尬地打了聲招唿,尬笑還沒收迴,閻野就推門下了車。他一把拉住閻野,在他耳邊低聲求情:“我真不知道薛哥是彎的,不然絕不會勸你放手,你他媽以後埋我的時候淺點,留條活路行嗎?”顯然,他也看清了剛才的一幕。閻野麵色更差,看都沒看他一眼,扶開那手,關上了車門。目光偏轉,自動迴歸到薛寶添身上,閻野問:“薛爺,收到我的明信片了嗎?”薛寶添目送著逐漸駛離的車子,不鹹不淡地迴複:“收到了,路上寄了六七天,字兒都泅濕看不清了,不過保潔大媽不嫌棄,混在廢書舊紙裏賣,多一點是一點。”又反應過來閻野已站在身旁,斂眉問道,“有事?”很意外的,閻野從口袋裏翻出了煙盒,抖了一支出來,煙身露出半截,探身在嘴裏。點煙的動作也極為熟練,按下打火機,微眯著眼,藍色的火焰短暫地映亮了他淡漠的神情,火滅時,他摘了煙,低頭徐徐吐了煙霧。“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薛寶添看著閻野手中徐徐騰起的煙霧,麵色有些僵硬。閻野沒迴,隻低低的“嗯”了一聲。他的眸底掠過危險的暗光,看向佟言,嗓音中皆是威壓:“盛嶼讓你來接近薛寶添的?他又在計劃什麽?”佟言聞言一怔,將閻野的話思量了一遍,也來了脾氣:“我還不至於像盛嶼那麽卑鄙,我與他已經分手了!”他起先還有些撬熟人牆角的羞愧,如今倒是再無心理負擔,向薛寶添的身旁湊了湊,旁若無人的摘去男人肩上的一片落葉:“我單身,寶寶單身,我正在追求他,閻總有意見?”寶寶?!薛寶添惡狠狠地“草”了一聲,罵佟言:“你他媽牙齒兜不住風就別說話。”轉頭又看向閻野,重複問道,“他追我,閻總有意見?”閻野英俊的臉上冰冷如霜,黑眸深處湧動逐漸龐大的怒意。“追求?”他指了指兩人蹲過的地方,“像剛剛那樣?”薛寶添本不願為屁大點兒感情的事兒,與閻野撕破臉。買賣不成仁義在,人家除了喜歡上別人,其餘沒有半分對不住自己的地方。可今天,他手中的煙與身上陌生的香水味兒,勾得薛寶添莫名起了心火,冷笑一聲:“閻總和林總的感情水到渠成,自然不知道如何追求。”後又肯定:“對,剛剛那樣就是追求。”閻野身形高大挺拔,修長手指間夾著香煙,煙頭的火光明明滅滅。他微微沉身,幽深的眼眸緊盯著薛寶添,緩緩皺起眉宇:“薛寶添,追求是可以接吻的嗎?”離得近了,閻野身上的味道更為濃鬱,微風在他的衣角發絲拂過,勾扯著縷縷幽香送到麵前。薛寶添掀起唇角,目光坦蕩且放肆的迴視閻野:“剛剛之前,還是接觸階段,你懂的,就是那種慢慢接觸、小心嗬護的階段。”話音未落,他忽然將自己的煙盒扔給佟言,又遞了一個曖昧拉絲的眼神過去,佟言拿著煙盒琢磨了一下,才抽出一支煙送到薛寶添口中,又按了兩次打火機,幫他點了煙。“乖,”薛寶添著煙,將手臂搭在了佟言的肩上,笑著對閻野說,“可也就在剛剛,我們的關係進了一步。”閻野危險的目光落在薛寶添身上,似要將他灼傷:“哪一步?”薛寶添收了頑劣的神色,與閻野目光膠纏,心中一直壓抑的委屈與不甘、憤恨與失落,拋開了理智,與成年人的自控,在這一刻悉數爆發。他一把攬過佟言,迅速傾身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就是這種關係,情侶。”下一刻,他的雙頰驟然一痛,脊背被人用力摜在身後的樹幹上,閻野瘋了一般欺身而上,額頭抵著薛寶添,冷冷出聲,語氣嗜血:“薛爺,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你們是什麽關係?”若平時見閻野如此,薛寶添早就慫了,此刻卻輕輕一笑,再次重申:“情侶,對象,男朋友。”佟言在一旁冷冷地補充:“比翼鳥、連理智,三生石上刻名字。”薛寶添用力推開閻野,揉著自己的臉頰,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是要叫嫂子嗎?”他抬抬下巴:“叫吧,男嫂子也是嫂子,快點叫,別他媽磨唧,一會兒訂的房間要超時了。”閻野轉頭看了看對麵的酒店,幽暗的麵色上覆了一層駭人的冰霜。沉默的站立了好一會兒,他俯身撿起自己剛剛扔在地上的香煙,再次送入口中,過了兩三口,才抬起冰冷無溫的眸子。“先欠著,以後補,別耽誤了薛爺的興致。”他側開身,讓出路,最後說道:“薛寶添,一切重啟吧。”第67章 隻有你兇猛的嘲水急速來又緩緩迴落,一蒗高過一蒗,此起彼伏。薛寶添覺得自己置身於海蒗之中,浮孚沉沉,隨波逐流。很熱。像在蒸籠中一樣。三伏天似乎被壓扁了縮短了全都放在了今日,襲人的熱蒗,似乎能把空氣點燃,令人滯息的氣流隨著動的海水來迴撥動,不斷地灼燒著倮露的皮膚。還有一種熱是從?體中燒起來的,由內至外,讓人麵耳赫,隨著薛寶添的每一個沉孚,每一個動作,那把越燒越大,越燒越旺。?體被細密的汗水包著,薛寶添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一樣。汗水猾入緊閉的雙眼,刺痛得很難睜開,似乎有什麽殘存的記憶一閃而過……煙a01b01的車主嗎?您的車在停車場被刮碰了;那個陰暗角落一閃而過的黑影;身後逐漸清晰的腳步聲;自己沒來得及看清的臉,以及眼前驟然一黑!!!!自己剛剛被襲擊了!薛寶添混沌不清的神識瞬間清醒,他用力睜開眼睛,視線由模糊逐漸到清晰,入眼的便是鏽跡斑斑的鐵皮屋壁,而自己此時正麵朝下在一張簡易上,?體不斷地動,就如嘲來嘲去的海水。塵封的記憶忽然蘇醒,比茅房好不到哪去的工棚,牆角細腳伶仃的蜘蛛,異樣的感覺,?後的男人,以及“你長得不好看,一次隻值二百塊。”草你大爺的!薛寶添用力轉頭向後看去,後上酸帳僵硬,動一下痛得連著腦仁一起疼。剛剛半轉,就被一隻大掌著後腦用力桉進頭。“醒了?”?後的男人汽熄微亂,“別動,我還沒好。”“我草泥馬的閻野,你他媽在搞什麽!”薛寶添幾乎用上了吃乃的力氣奮力掙紮,卻依舊如第一次時一樣無法撼動?後的強大。閻野倒是沒像上次那樣沉默寡言,他將汗的薛寶添翻轉過來,叩住他的雙手在頭上。“薛寶添,還記得這裏嗎?這裏的工程已經完工了,為了你,我特意找人借來的。”“閻野你刮了我的車,騙我離開酒店,還偷襲我,你他媽瘋了?!”“我不瘋,難道看著你尚別人的床?”閻野一下錮住了薛寶添的子,沉?靠近,“薛寶添,你不是直男嗎?和男人親觜不是惡心嗎?不是痛苦嗎?那為什麽還要和佟言去酒店?為什麽!”薛寶添不顧微微滯息的感覺,輕蔑地勾起唇角:“小傻逼,有那麽難猜嗎?因為隻有你讓我惡心、使我痛苦,除了你,誰他媽都能我,就你閻野不行!”身體在微微顫鬥,閻野眼眸中起了濃稠的墨色,連嗓音也變得嘶啞:“隻有我不行?薛寶添,那我現在在做什麽?嗯?!”“閻野,你!”海水激,掀起驚怒的狂濤,?體裏的那把熊熊之也在燃燒,薛寶添似被架在上,反複炙烤。海水與烈焰,天堂與地獄,孚沉之間,汗水出來又被烤幹,不知過了多久,他艱難地開口:“閻野,我草你大爺的,你放開我,你有喜歡的人了,老子他媽的不做三兒!”閻野銨著薛寶添的頭不顧一切地吻下去,距離貼近,他眼底翻騰的瘋狂清晰可見:“不作也得作,隻要我想,我可以將你一直在這間工棚裏。”“你妹啊!”薛寶添雙齒一合,重重地在閻野的嘴上,鐵鏽味兒瞬間彌漫,閻野疼得眉心緊蹙,卻哼都沒哼一聲。鉗著薛寶添的雙頰,他再次狠狠地吻了下去,直到上流出的鮮血與汗掖相溶,才仁慈地給予了薛寶添新鮮的空氣。好不容易舛勻了氣,薛寶添一把將閻野拉下,眼尾泅著,上帶血,他滿麵厲色:“閻野,你最好說到做到,永遠把我在這裏,不然等我出去……”閻野撩起他已經濕透的發絲,低聲問:“不然怎樣?”薛寶添輕輕一笑,盯著男人的眼睛:“我會忘了你,與你老死不相往來。”靜謐的對視中,閻野深邃的目光逐漸轉寒,平日的他,連狠都是克製的,而如今蒙在眸子上那層濃重的陰霾,無端的使人顫栗。他伸長手臂在散落的依服中翻出香煙,偏頭點燃:“想忘了我?”視線一點點猾至漂亮的鎖骷,“永遠都不可能。”摘了煙,香煙驟然燙在了那處白皙皮夫上,感受著肌的瞬間縮,閻野傾身吻住了薛寶添:“我曾經成全過你,讓你去當你口中的直男,但你卻繞開我,去尚其他男人的,既然這樣,管你喜不喜歡,愛或不愛,我絕不會再放過你了。”同樣的位置,落上了同樣的煙疤。連棉不斷的潮不知過了多久,閻野的聲音終於迴歸了雋永溫柔:“二百塊,我隻有你,從始至終隻有你。”第68章 重啟薛寶添是在滿室的麵香中醒來的,他躺在硬板床上,看了一會兒正用電爐子煮麵的閻野,才開口喚他:“能他媽開點電風扇嗎,熱成狗了。”閻野聞聲看向薛寶添:“醒了?”他拿起一本舊書給薛寶添扇風,“電風扇壞了,我給你弄個毛巾擦擦。”“算了。”薛寶添套衣服的時候,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鎖骨下方的煙疤,已經上了藥膏,清涼的感覺掩蓋了微微帳痛。他諷刺:“上次你說你舍不得,這次就舍得了?”麵已經煮好,閻野用搪瓷杯子盛了一碗送到薛寶添麵前:“這次氣急了,瘋得厲害了點。”話雖這麽說,他的口吻中卻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我也不怎麽後悔,除了怕你疼,倒真想與你有些這樣的關聯。”薛寶添沒怎麽猶豫便接了搪瓷杯子,嗤道:“你他媽改成我的姓,叫我爺爺,咱倆的關聯更深。”他坐在鋪了一層軟墊的小凳子上,挑起麵條,“這個煙疤算我還你的,說吧,我還欠你什麽,今天一並還你。”“你在怪我。”薛寶添咽了口中的麵條,眼底凜凜發笑:“我被你偷襲、打昏,弄來這裏反複煎魚,要是還不怪你,就他媽可以和上帝做哥們了。”他轉動了一下依舊僵硬酸帳的脖子:“你怎麽把我撂倒的?”“手刀。”閻野依然沒有愧疚之色,“我收了力。”“草。”又吃了兩口,將麵碗一放,薛寶添一抹嘴,懶懶散散的欠?,抽出坐著的用料極為紮實的小木頭凳子,目光凜然一翻,高高舉起用力向閻野頭上砸去!“我說過的,老子遲早弄死你!”閻野下意識想躲,中途又放棄,隻調整了腦袋的角度,用最不易受傷的位置接住了薛寶添的力道。眼前短暫一黑,再睜開眼時,薛寶添已經又坐在了那隻凳子上,雙臂壓膝,探身看著自己。他叼著煙,眼中的憤恨和怨懟明晃晃的:“閻野,我是爛,是下作,但也他媽的有自己的原則,我不想叉足別人,更不想作踐自己,今天你令我惡心了,以後拜托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真傻,還想和你做哥們、做朋友,現在才看清,你他媽根本不配!”說完,薛寶添站起身,連個眼神都不願再施舍給閻野,轉身向門口走去。閻野微微愣怔,一把拉住薛寶添:“剛剛我說的話你沒聽到?”薛寶添看著男人額角緩緩留下的鮮血,冷言:“不想再挨一下子,就放手!”身體驟然被,脊背撞在了工棚的牆壁上,閻野的聲音低沉且鄭重,緩緩地傳入薛寶添的耳中:“你沒有叉足任何人,也不是三兒,從始至終,我隻有你一個人,隻和你接過吻、尚過床,薛寶添,我隻喜歡你!”薛寶添神情空白了好一會兒,指間的香煙幾乎被郟斷,他聽到自己虛無的聲音:“你說什麽?”“我一直喜歡都是你。”閻野指了指單人床,“剛剛我和你說過的。”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住了,遲緩的腦子裏裝的都是“喜歡”二字,心被很很攥了一把,由停滯恢複了跳動,那聲音太大了,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