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陳墨意猶未盡的去抱秦香蓮,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起了床。


    來到外麵,昨晚的剩菜已經熱好。


    秦香蓮站在院子裏,正迎著朝陽晾曬衣裳。


    陽光打在窈窕的身影上,將蓮藕般的雙臂映襯的愈發白皙,轉頭看到陳墨時,俏臉紅成了朝霞的模樣。


    “官人,昨晚睡得可好?”


    問著,秦香蓮迴想起了昨夜的疾風驟雨。


    低頭走來,雙腿微顫,顯然是不敢邁大步子。


    “為夫睡得很好,反倒是娘子你,看起來身體似乎有恙。”陳墨故意打趣。


    “還不是,還不是官人弄得?”


    秦香蓮緊走兩步,將額頭抵在陳墨胸膛,聲音中透著哀怨和自責。


    “可惜接下來一年,奴家不能如昨晚那般服侍官人了。”


    “為什麽?”陳墨大驚。


    好好的,怎麽了這是?


    “娘在世的時候說過,奴家承接官人的雨露後便會懷胎,誕下子嗣前不可以再同房的。”秦香蓮解釋。


    噗……


    陳墨險些噴出一口老血,這個女人也太可愛了吧?


    於是故意揶揄了一句。


    “一年不能同房,你就不怕苦死為夫嗎?”


    “奴家……”


    秦香蓮抬頭,急的發慌,少許咬牙下了決心。


    “要不這樣,稍後奴家去找個媒婆,納一房妾來慰藉官人如何?”


    噗……


    這次,陳墨終於忍不住噴了出來。


    納妾?


    虧她想的出來!


    “香蓮,先不說咱家的現實條件,單說納完妾又當如何?總不能每次同房以後,都再納一妾吧?”


    “……”


    秦香蓮聽完,不知如何作答。


    見此,陳墨低頭吻了下秦香蓮的臉頰,然後摟著她進屋。


    “來,邊吃邊聊,為夫好好給你講一講夫妻之事。”


    砰砰砰……


    就在這時,外麵想起了急促的砸門聲。


    “陳墨陳世美,你給我滾出來。”


    秦香蓮俏臉一變,急促說道:“官人,聽聲音像是趙山那個無賴,他怎麽會在這時找上門來呢?”


    趙山?


    陳墨皺眉,想起了有關此人的種種。


    百家莊裏遊手好閑的二流子,整個青陽鎮人盡皆知的流氓無賴。


    不僅嗜賭,還很好色。


    當初他親爹斷氣的時候,正拿著買棺材的錢逛青樓喝花酒,足以看出品性有多爛。


    最關鍵的是,因為“陳世美”太過軟弱,秦香蓮沒少被他欺負調戲。


    這種人突然上門,陳墨不用想都知道沒好事。


    “香蓮,你在屋裏等著,我出去看看。”


    “官人小心。”


    秦香蓮叮囑一句,關門從縫隙裏看了起來。


    “陳墨,你再不滾出來我就要拆門了。”


    外麵,趙山還在扯著嗓子幹嚎。


    “你用哪隻手拆門,我就剁了你哪隻手。”


    陳墨冷聲迴應著,打開了大門。


    以前如何他不管,反正從今往後,趙山別想再討到半點便宜。


    但讓陳墨沒有想到的是,與趙山一起的還有裏長和兩名棍夫,從凝重的神色來看,頗有興師問罪的架勢。


    “裏長怎麽來了,快裏麵請。”


    麵對一村之長,陳墨還是要盡些禮數的,畢竟在當今的社會製度下,能任裏長的都是鄉紳大戶。


    求他辦事,或許弄不成,可要是得罪了,那絕對能惡心死人。


    王富興擺擺手,瞟了眼旁邊的趙山,皮笑肉不笑的向前一步。


    “世美啊,不管你讓不讓,今天這門肯定是要進的。不過與鄰裏鄉情無關,完全是因為公事。”


    公事?


    陳墨狐疑。


    “你說。”


    “是,裏長。”


    趙山應聲,直接站到了陳墨的麵前。


    “昨個兒我從縣城迴來,丟了些銀子,是不是被你撿到了?”


    聽完這話,陳墨直接笑了出來。


    一是不屑,趙山上門耍無賴的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了點。


    二是震怒,賣炭換來十兩銀子的事情,趙山是怎麽知道的?


    隻有一種可能,昨晚他來過,還聽牆根來著。


    換句話說,自己跟秦香蓮的那些動靜,也全被聽去了。


    “趙山,你是不是想死?”


    陳墨說著,一把掐住了趙山的脖子。


    “裏長,救命,救命啊。”趙山扯嗓子嘶喊,“鄉親們都快來看啊,陳世美撿了銀子昧下不還,還要殺人滅口。”


    他這一喊不要緊,頓時有許多人聞聲趕了過來。


    “陳墨,你真要當著本裏長行兇嗎?”王富興出言警告,“還有,你昨天又是不是得了些銀子?”


    滾!


    一把推開趙山,陳墨直麵王富興。


    “迴裏長的話,昨天我確實是得了十兩銀子。”


    嘩……


    陳墨的話落下,現場頓時嘩然。


    十兩銀子,都夠普通人家一年的花費了。


    陳墨是個讀死書的人,壓根兒就沒有操持過生計,自然是賺不來的。


    至於秦香蓮,那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仗著過人的姿色,去出賣一身的皮骨。


    反倒是趙山,終日混跡在賭坊裏麵,難免有走狗屎運的時候。


    看來他說的沒錯,的確是陳墨撿到銀子昧下了。


    原來讀書人的心思,也是下作齷齪的。


    聽著輿論倒向了自己這邊,趙山露出了得意的奸笑。


    昨晚他去鄰村賭博,輸了個精光迴來,本想著偷走陳墨家的老牛去變賣,卻無意中撞上了更讓他心動的事情。


    陳墨不僅發了筆橫財,還與秦香蓮同了房。


    趙山那叫一個羨慕妒忌恨,盤算一晚計上心來,於是便帶著裏長早早找上了門。


    今天他要先把銀子弄到手,等陳墨被法辦的時候,再把秦香蓮弄上床。


    “陳墨,既然你自己承認了,還不趕快把銀子交出來?”王富興嗬斥著。


    “我自己賺的銀子,為什麽要交?”陳墨反問。


    “你……”


    王富興語結,氣的連連點頭。


    “好好好,那你就說說,究竟是怎麽賺的?”


    “賣炭。”陳墨直言不諱,“裏長要是不信,可以去後山的三畝桃園看看,也可以去縣城的集市打聽打聽。”


    轟……


    陳墨說完,現場頓時騷亂。


    怎麽,讀書讀瘋了?


    賣炭,能賣十兩銀子?


    做夢去吧!


    別說三畝桃園,就算是十畝,也賣不上一半的價錢。


    至於去縣城集市找人證明,那就更加扯淡了,看來陳墨是鐵了心做個要財失德的小人了。


    “陳墨,你就算編,也編的像樣點兒,這是在把裏長當傻子糊弄嗎?”趙山得勢叫囂,煽風點火。


    “你要是不會說話,就把臭嘴閉上。”


    嗬斥完趙山,王富興的臉色冷了許多。


    “陳墨,眾鄉鄰的反應你都看到了,如果燒炭能燒出十兩銀子的話,咱百家莊豈不是人人都成富紳了?”


    “至於你說去縣城集市打聽,就更加的荒唐了,到時你是不是又會說,那裏客流如梭人證難尋呢?”


    “裏長的意思是,認定我有罪了對嗎?”陳墨的聲音,也冷了幾分。


    “有沒有罪,你自己最清楚。”王富興說完,看了看兩名棍夫,“進去搜,隻要找到了銀子,就是鐵證如山。”


    “是。”


    兩人應聲,就要持棍上前。


    就在陳墨想要上前阻攔的時候,人群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冷喝。


    “王裏長好大的威風,連老婆子的銀子都敢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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