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言一愣,不明所以地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這一看……


    天呐!原來她才是那個不知羞恥的壞人。


    她一手搭在他平坦光滑、肌理結實的胸膛上,另一手繞過他的項頸攀住他,整個人幾乎「黏」在他身上了。要不是他還算好心,攬抱著她半傾的身子,隻怕她早就摔到地上去了。


    她立刻窘紅了臉,突地跳離他既溫暖又舒適的懷抱,才剛起身,飛機突來的一個彎轉傾斜,顛得她站不穩腳,狼狽地往地上跌去。


    「啊——」她緊緊閉上眼,猜想這下又要跌個鼻青臉腫了,不料,一股強大的拉力迅速扯著她轉了方向,預料中的疼痛並末襲來,反倒教她跌進一堵溫熱的胸膛中,被人用雙臂緊緊保護著。


    「嗯……」葛煜悶哼一聲,突來的撞擊使得他無法避免,隻能硬生生的承受,他擰緊濃眉,抱著懷中那香軟的身子,淺淺舒吐著氣,企圖減輕自己胸口撞擊後的疼痛。


    「天呐!我……我們現在在飛機上?」她驚嚇得偎在他懷中一動也不敢動,她……她有懼高症啊!


    「你怕?」他挑高眉,瞥了飛機上的時鍾一眼,預計還有二十多分鍾才到台灣。


    「我……我才不怕呢!」說是這樣說,但她緊抱著他的身軀正微微顫抖著,將她強裝出來的冷靜硬是打了折扣。


    「不怕?那你幹嘛抱得這麽緊?」葛煜好笑地瞅著她,推了推她抱得死緊的身子,調侃她的死鴨子嘴硬。


    她這副「不怕」的模樣,說給誰聽,誰都不相信。


    「你、你管那麽多,我怕冷行不行啊!?」這次,換成她的聲音開始發抖了。


    哦! 老天,為什麽她要接受此種酷刑啊!?


    「行!」葛煜斜睨了她一眼,緩緩斂下含笑的眼波,「不介意我收迴自己的身體吧!?」


    他驀地鬆開手,失去支撐力的她,整個人狼狽地往後重跌,霎時,她可憐的哀嚎聲便由口中逸出。


    「哦!好疼……」她揉揉摔疼的俏臀,委屈的咬著下唇抱怨道。


    該死的男人!他一定看出她懼高了,還故意藉機整她。


    喔!她的臀部一定被摔得青紫了。


    「痛嗎?」葛煜嘲弄意味頗重的嗓音涼涼地傳來,不安好心地假裝伸手要扶她。


    「廢話!你自己不會摔摔看,痛死人了。」她沒好氣的瞪著他,咬牙控訴著他惡意的戲弄,「你摔得我的腰啊、臀啊都疼得要命,站不起來了。」


    「是嗎?」他性感的唇角微微勾起,呈現一道魅人的笑弧,「誰叫你不老實的承認你怕高,我不過是好心的要帶你去台灣散散心,瞧你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難不成怕我會害你?」


    「散心?謝了,我還是迴香港好些。」對她而言,早點跟他撇清關係,才能明哲保身。


    這個男人霸氣的舉止仿佛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對於女人亦是相同,她不想才剛脫離丁燁的夢魘,又墮入他的危情陷阱。


    「你想迴香港?」葛煜別的本事沒有,逼人臣服的本領堪稱一流,「行!憑你的體力,現在從飛機上跳下去,再遊一段距離迴去還來得及上岸,不至於半路滅頂。」


    「遊……遊泳!?」她霍地瞠大了眼,靈亮的黑眸慚愧地垂下,「我……我不會。」


    唉!除了懼高,她還是個不會遊泳的旱鴨子。


    他分明是故意的,她的弱點怎麽在他眼裏全成了他理所當然的把柄!?


    「看來你別無選擇了。」葛煜詭異的笑容瞧得她頭皮發麻,他那雙透射著興味的黑眸瞅著她的無措,「穿上它!」


    一件寬大的米白色毛衣驀地扔到她頭頂上,覆去了她的視線,那柔軟的質感令人備覺舒服。


    她不解的凝睇著他半晌,開口問道:「幹嘛?」隻是揪緊了毛衣,沒穿上的打算。


    「你不是冷嗎?還不穿上,免得著涼了。」


    葛煜貼心的言語、舉動令她一愣,心微微抽痛。


    這種被人嗬護的感覺真好!


    隻是,她不知道這一切是否又是另一場遊戲?如果是,那麽她已無力去承受再一次的傷空口了……


    她沉默著,長發掩去了她臉上的表情,一動也不動的嬌小身軀像是在考慮、掙紮什麽似的。


    然後,當著他麵前,她緩緩穿上那件代表著「信任」的毛衣,如星子般的黑眸抬起,望進他深邃如潭的眸心。


    葛煜的黑眸迅速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詭光,看著她向他綻出驕傲輕笑的神情,他知道,他已經馴服了她,馴服了這個用銳刺保護自己的深夜玫瑰!


    葛煜勾唇邪笑,當決定要她時,沒有人能改變他的決定,他會不惜動用一切手段來操控她,綁縛她,就算要用上表麵虛偽的愛情,也無所謂!


    「葛掌主,再過三分鍾我們就要降落了,請係好安全帶。」飛機內的廣播器傳來機長的報告,請他們係好安全帶,以防飛機降落時的顛簸、振動驚嚇了他們。


    「嗯,過來!」他朝她伸出手,命令他剛剛馴服的驕傲小女人到他身邊來。


    他要的是她綻放在黑夜的美麗,那倔傲的特質,才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下次可不可以麻煩你換別種交通工具迴香港?」她將小手放到他的大掌中,溫馴地倚在他胸膛裏,閉上眼盡情享受他的寵愛,期望這一切不是又是場設計好的遊戲,而是她最終的歸宿。


    她期望著這一切就是永恆……


    練寧央漾出一抹微笑,愛上他的感覺,似乎沒有想像中的差。


    葛煜寵溺的凝視她的撒賴,一手環住她的細腰,一手拉起安全帶繞環過兩人扣住,狂妄的惡性依舊不改。


    「你說呢?」他眯起眼,像個置身事外的人般微微一笑,「或許你該試試一個人遊泳迴香港的滋味才是。」


    練寧央聞言皺皺小巧的鼻子,抬起黑白分明的星眸,不滿地睨著他邪惡的逗弄。


    葛煜含笑的戲譆黑眸對上她,兩人的視線膠著,寂靜的空氣中隻剩兩人淺淺的唿吸聲。


    那妖詭、邪魅的褐色深眸不知何時已進駐了她的心,如溫和耀眼的金黃光芒,填補了她心中缺了一半的位置……


    而他,接下來是要掠奪她,逼迫她承認自己已被他征服!


    「哈啾!」埋在枕頭裏,練寧央整個人衰弱的提不起精神來。


    說好是來散心的,但現下罹患了重感冒的她哪兒都不能去,隻能留在飯店裏調養自己的身體。


    而他,那個不知道跑哪裏去逍遙快活的獨裁男人,好幾天都不見人影,丟下她一個人待在飯店裏。雖然三餐都派人定時送飯、也派醫生定時來診治,但就是不見他來關心、探問她的病況如何。


    好想見他!她沮喪的都快瘋了。


    揉揉紅腫的俏鼻,她翻過身在床頭抽了張衛生紙擤擤鼻子,乾燥的喉間著實令她難受得緊。


    她無奈地歎口氣,認命的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下床,身上所著的單薄襯衫濕黏的貼在她柔背,但她已顧不了那麽多,隻想喝完水趕快迴床上休息。


    她渾沌的腦子就像被幾噸重的卡車碾過似的昏沉,好不容易才觸及那壺裝滿水的玻璃瓶,一陣突來的暈眩迫使她雙腿一軟,連帶打翻了吧台上的水杯及水壺。


    玻璃碎落一地,她虛弱地吐著氣,高溫席卷了她的思維,她跌坐在地上,襯衫被水浸濕,一股又一股的寒冷令她的身體頻頻顫抖。


    她微微一動,地上銳利的玻璃碎片劃破了她的手腕,淺淺的血痕清晰的泛著血跡,她紅通通的小臉無力地偎靠在吧台前,手腕割傷的疼痛和渾身發熱的暈眩感,逼得她隻能癱坐在地上,無力再掙紮。


    「煜……」她喃喃囈語著,半閉的眸瞳恍惚地失去焦距,柔嫩的粉頰上泛著不正常的豔紅。


    她好難受,她……她是不是快死了?為什麽她的眼皮越來越重?為什麽她的胸口仿佛被人用重物壓住般窒悶?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她艱難地晃晃頭,企圖減退腦中的渾沌戚,但,為什麽她的腦袋還是越來越沉、越來越重?


    她閉上眼好一會兒,再次睜開時,她瞧見一個熟悉的修長身影推開房門


    驀地,他憤怒的不知吼罵些什麽,隻見他氣急敗壞地朝她走來,那漫天的狂焰正一步步逼近她,他黑色的深瞳中寫滿焦急、氣怒,俊美臉龐繃得死緊,剛硬的顎線似是強忍著什麽似的。


    他高大的身影遮去了她頭頂上的光線,強而有力的臂膀輕易地攔腰抱起她,那性感的薄唇不斷地朝她張闔著,他一雙濃眉擰得死緊,幽黑的深眸失去平常的冷硬,兩簇熾盛的火焰在他眼中狂怒的躍動著。


    他抿唇不語的將她抱到床上,粗魯的脫下她濕透的襯衫,無視於她裸露的身軀,迅速由櫃子裏抽出雪白的床單,獨霸地將她凹凸有致的雪白胴體給包裹起來。


    接著,他拉開床褥,將她塞進那溫暖的被窩中,溫熱的大掌執起她冰冷的小手不斷揉搓著,口裏喃喃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她張口欲言,乾澀的喉間卻像哽住什麽似的發不出聲音來,隻能靠著半眯的眼縫模糊的瞧著他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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