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問了諸人之後,林敬也沒有多休息,很快派人將吳昌時帶到了牢房內。


    吳昌時身上綁著鐵鏈被押到了詔獄當中,他的臉色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很顯然即便在這個時候,吳昌時心中還抱著些許的幻想。


    隻要周延儒平安無事,他將來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在這個時候哪怕丟官罷職也無所謂,因此他絕不能將事情牽連到周延儒的身上。


    這並不是內心忠誠的驅使,僅僅隻是基於利益最大化的一種考量。


    不過,當吳昌時看到太子駕臨這肮髒濕冷的詔獄時,又望了望如臨大敵的三法司大頭們,心中卻不由得打起了鼓,他知道今天這一關隻怕是不太好過。


    林敬麵無表情地望著吳昌時,道:“吳昌時,你可知罪?”


    “若殿下認為臣有罪,那麽臣自然有罪,隻是所犯何罪,臣實在不知。”


    吳昌時不愧是心機狡詐之輩,他即便身陷囹圄,也不肯自認有罪,就連自稱也始終都是‘臣’,而非‘罪臣’。


    林敬搖了搖頭,道:“難怪人人都說你是那等善於言辭機鋒之輩,如今看來確實名不虛傳,隻是我想你眼下或許弄錯了處境,我不需要你認罪,因為已經有很多人指證了你‘通內’的罪過!來人,給他瞧瞧!”


    說完以後,很快便有一名錦衣衛將原先傳訊證人的一摞證詞捧過來,拿到吳昌時的麵前進行一張張展示。


    吳昌時原本臉上還沒有什麽表情,可是越往後麵看,他的臉色就越發蒼白,而等到錦衣衛將最後一張證詞收走以後,整個人都似乎有些癱軟的趨勢。


    林敬微微一笑,道:“我奉陛下命令親自來審問你,自然不是想聽你說一些廢話.......現在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光是這上麵的口供就足夠殺你十次......如果你不想死,應該明白怎麽做。”


    “臣......臣實在不知為何這些人要汙蔑臣........”


    吳昌時堅持否認道,他知道不管林敬說得再好聽,隻要鬆了口,那自己肯定就是一條死路。


    “刁頑之輩!”


    一旁的刑部尚書鄭三俊頓時怒道,他目光炯炯地望向了林敬,道:“殿下,此等賊子隻怕是不識刑罰如爐,三木之下不怕他不說實話!”


    林敬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那就上刑吧!”


    “殿下,臣實在冤枉啊!”


    一聽到要上刑,吳昌時頓時麵色一變,他的眼珠轉來轉去思考著對策,然而心中的僥幸卻始終未能破滅。


    “還不肯吐實嗎?掌嘴二十!”


    鄭三俊急於擺脫自己的嫌疑,因此他在請示了林敬之後,也就對吳昌時不再客氣。


    很快便有獄卒拿來了一些粗布團,塞進了吳昌時的嘴裏,然後便將他的胳膊綁住,防止他起身反抗,接著另外一名獄卒戴上皮掌,揮起胳膊僻僻啪啪左右開弓,接連幾下大耳光將吳昌時打得嘴角鼻孔流血,看上去顯得慘不忍睹。


    由於眾人恨他嘴硬,因此掌嘴的時候也候故意加大了力道,掌嘴二十下打完之後,吳昌時的牙齒都給打落了數顆,整個人趴在地上‘瞞漪’喘著氣,嘴裏湧出的鮮血很快就把身前的青磚水磨石地麵染紅了一大片。


    不過吳昌時到如今依然堅持了下來,他甚至連唿痛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過,不由得讓林敬倒是高看了一眼,沒想到這種可鄙小人竟然也能忍下來。


    當然,這並沒有什麽意義,因為掌嘴隻是一道開胃菜,後麵的正菜根本就沒有上。


    隻見鄭三俊繼續道:“吳昌時,你還不肯招供麽?等到大刑一上,隻怕你便再難有全須全尾了。”


    吳昌時努力地在地上掙紮了幾番,臉上浮現出一絲絕望,繼而終於低下了頭。


    “臣實在冤枉.........你們完全就是在屈打成招.....”


    “好好好!既然你如此嘴硬,也就莫怪老夫無情!”


    “來人,上夾刑!”


    刑罰之道的宗旨叫做刑期無刑,也就是說如果能夠不用刑就能讓犯人吐出實情是最好,如果實在不行就要上刑,但是上刑也是有規定,並不是一味濫用刑罰,通常隻有到最後一步才會上大刑,而在這些大刑之中,夾刑是一種頗為殘酷的刑罰。


    所謂的夾刑,又被稱之為撈刑,‘毯’是夾犯人手指的刑罰,故又稱擋指,它是用把三根棗木棍以兩根麻繩相穿製成的夾棍套在手指上,但是不能直接收緊——需得等到堂上一聲‘收’,才能正式開始動刑。


    鄭三俊冷冷地望了一眼吳昌時,卻是故意等待了幾秒,便是希望他能夠主動認清好歹,吐出實情,隻可惜吳昌時始終都低頭沉默不語,卻是讓鄭三俊微微搖了搖頭。


    “收!”


    隨著鄭三俊這一聲‘收’,差役緩緩收緊手中麻繩,隻見夾棍開始發力,而吳昌時頓時嗷地叫了一聲,整個臉都開始漲紅起來,極端的痛苦刺激著他的神經,而且隨著繩子越收越緊,這種痛苦也越來越大,直到人力所無法抗衡的地步。


    豆大的汗珠從吳昌時臉龐上滑落,他痛得已經叫不出來,眼眶裏的淚水更是噗噗直下,眼神中帶著求饒的目光。


    坐在椅子上的數人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不過除了林敬略微露出幾分快意的眼神以外,其餘人都是無動於衷的模樣,對於他們來說像這種場景實在太常見了。


    他們其實也明白,這種刑罰除了極端的疼痛以外,並不會致人死傷,因此這才放下心觀刑,畢竟對於這些官場老油條們而言,他們也不敢讓這麽重要的犯人貿然死於大獄之中。


    很快,吳昌時全身冷汗淋漓,齒震有聲,從滿是血沫子的口中傳出隱隱約約的痛吟,而此時掌刑的差役看看效果已經差不多,便暗地打了一個手勢,兩邊施刑的差役微微點頭,隻見繩子便慢慢放鬆了下來,然後僅僅稍微輕鬆一瞬後,便突然猛力收緊,而一瞬間的劇烈疼痛一下子衝垮了吳昌時牢牢守住的防線,他嘴巴大大地張開,眼睛裏的眼白甚至都開始多於眼黑了。


    “啊——”


    吳昌時整個人發出了一聲慘叫,直接仆在了地上,便再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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