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連忙點頭,道:“奴才馬上就下去準備,安排議和早日進行,至於這些謠言,奴才以為不妨可以從現在就開始,時間越久明國皇帝的懷疑也就會越深,隻要逼得他們父子相殺,無論什麽結果對我大清而言都是好事。”


    的確,若是崇禎殺了賢明的太子林敬,一方麵可以幫助清廷去一大患,另一方麵也讓天下人對崇禎更加唾棄,人心盡喪。


    倘若林敬能夠反殺崇禎,那樣一來他就會淪為不忠不孝大逆不道的逆賊,天下人當共擊之.......


    無論如何,這是光明正大的陰謀,不怕林敬不會就範。


    說到底,皇太極即便是到了快要死掉的階段,可是他的智慧依然讓他在混亂的局勢當中找到了一絲線索,而這一點也正是朱慈糧長期以往所無法解決的隱患。


    得了命令之後,多爾袞便立刻連同禮部承政朗球同唐金義和祖澤潤展開議和商談,對待唐金義時也多半拉攏,先讓他們住了幾日,由清國官員陪同著四處走走看看,接著又讓禮部承政朗球參政阿哈尼堪、內院大學士範文程、剛林、學士羅碩同至館驛,宴請明國議和使臣,態度相較一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當然,對於這其中的內幕,唐金義和祖澤潤自然無從知曉,他們隻感覺自己麵前隔著一層厚厚的迷霧,也根本不清楚將來的命運該走向何處。


    在三日後的大朝上,皇太極再一次將議和的問題拋出,而這一次大臣們的意見開始得到轉變,他們不再抗拒議和,不過他們也提出了自己的和談方式,即一群滿、漢大臣,以從前降順的漢人、現任都察院參政祖可法、張存仁為首,認為應該拒絕明國的議和,而是繼續派遣大軍,逼迫明國皇帝求和。


    可千萬不要小看這其中這一個字的差別,這裏麵代表的是無窮無盡的利益,而這自然不能被明國使臣們所接受,雙方眼看著就又要陷入僵局的時候,睿親王多爾袞卻站出來,來了一個態度上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議和還是求和,終究隻是對付明國的手段,而非真正的目的。”


    “倘若將來能夠利用議和達成我大清強盛的目的,那麽彼時隨時隨地可以撕毀這張廢紙,天下人又敢多說什麽?”


    在這番強硬的表態麵前,議和的事情終於得到順利推行,不過同先前明國的那次議和一樣,雙方都隻是初步達成了意願。至於具體的條款,比如雙方土地的劃分以及換俘等問題,還需要等正式在遼東會談的時候,才會決定下來。


    唐金義見此次和談進行得竟歎如此曲折,內心也是頗為感慨,不過他也不敢繼續怠慢下去,帶著初步達成的共識離開了盛京,前往關內。


    而這一次祖澤潤則同樣跟在他的身邊,隻是他此時的身份又一次悄然發生變化,在清國那邊則已經成為了埋在明廷內部的暗子..


    五月十五,順義。


    林敬臉色凝重地望著麵前的偵騎,他已經得知多鐸大軍直接從馬蘭峪方向撤迴了關內,不由得微微歎氣——實際上他已經在薊州方向做好了相關布置,倘若多鐸一旦敢繼續圍攻薊州,那麽他不妨可以再來一次裏應外合,擊潰對方的三萬騎兵。


    隻是多鐸最終也沒有中計,帶著人選擇撤迴了關內,由此也可以得知一點,那就是這個豫親王還是有些韜略,並非外表表現得那麽簡單。


    當然,凡事有利有弊,隨著多鐸大軍離開關內後,則說明目前薊遼一線已經安全,則在薊遼宣大防線後麵的京城也可以鬆一口氣,無需他繼續帶著人在順義和營州防線上熬個日日夜夜......布置在這一條線上的軍隊便可以直接移往馬蘭峪和點魚關,恢複以往的防線,減少對關內的壓力。看書喇


    不過有一點卻沒有改變,那就是當大明原本防線恢複之後,壓力也隨之接踵而來,從黃崖關,黃鬆峪,牆子嶺,一直到古北口等連綿上千裏的防線上都需要駐紮重兵,防止建虜從這些關隘再一次破關入塞。


    在將手頭上的兵力重新進行了布置以後,林敬麾下原本的十幾萬軍隊也都分駐各地關隘,對建虜進行嚴防死守。


    當然,為了防止建虜來個迴馬槍,林敬嚴厲地命令駐守在各關隘的明軍一定要嚴管戊火,倘若建虜再次急襲,便需要在第一時間發出求援信號,到時候作為後輩軍的抗虜軍便可以第一時間馳援。


    為了能夠踐行,林敬在臨行前的時候,還特別發出命令,倘若有任何玩忽職守導致防線出現疏漏,該防線上下負責人不聽緣由,先斬後奏!


    之所以林敬會這麽殺氣騰騰,也實在是因為當前大明邊軍係統已經崩壞的不成樣子,在這一次阿巴泰入侵戰中暴露無遺,因此林敬自然也要利用這個機會,重新整頓一下邊軍,讓他們不至於完全無用。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林敬手底下就隻剩下了一萬餘出頭的抗虜軍,同樣他也打算讓抗虜軍進行休整,便直接讓人率領著抵達了京郊大營當中,一來補充新兵,二來讓大家夥也能喘口氣。


    由於抗虜軍原本的底子就是京畿地區拉過來的纖夫,他們的家眷大部分也都被送到了山東,所以他們這一次到京郊大營也沒有出營的需求,全軍上下一方麵加緊訓練,另一方麵便是在京營裏麵展開了各種搏戲,像摔跤、騎馬,還有林敬提前弄出來的現代足球。


    僅僅隻有些許草根皮的草場上麵,此時正沙土漫天,隻見二十來個軍士正在場上一路狂奔,他們身上各自穿著一種顏色的球衣,圍著一顆用豬尿包製成的皮球展開你爭我奪。


    “8號,傳球!你倒是快傳啊!”


    “嗨呀,早點傳球啊!”


    當中眾人吵吵鬧鬧,隻見一個少年猛地一個側帶,將球撥到腳邊,緊接著拔腳起射,隻見圓圓的皮球劃出了一道弧線,飛進了對方的球網當中。


    “喔喔喔——”


    場邊頓時傳來了一陣歡唿,上千名明軍士卒正圍著球場上,一臉興奮地望著場上的比賽,連眼睛都不肯輕易眨一下。


    少年進了球以後,也沒有繼續再踢下去,而是直接揮動了胳膊,隻見場下一名穿著同樣顏色衣服的球員興奮地跑到了場上來,接替了少年的位置。


    少年正是大明太子林敬,他在前世裏也勉強算是一個足球愛好者,因此技術雖然不咋樣,但是對規則都還挺熟悉,而這一次戰爭結束之後,林敬為了緩和軍營裏長年累月積攢下的戾氣,便將前世的足球搬了出來,還帶頭領著士卒們踢球。


    原本這些明軍士卒們對這項運動並不是很感興趣,他們當中也有人是踢過蹴鞠的,認為蹴鞠也沒有太多的意思,可是沒想到林敬帶來的這種新式蹴鞠在規則上完全不一樣,玩起來居然有一種令人熱血澎湃的感覺,因此越來越多人加入到這個遊戲當中。


    “殿下。”


    在場邊站著的張煌言正滿臉笑容地遞過來了一塊毛巾,林敬隨手接過來,將臉上擦拭了一遍,才輕聲問道:“吳三桂這段時間有什麽動作嗎?”


    張煌言輕聲道:“殿下,吳三桂當初在得到殿下命令後,在第一時間就對覺華島進行了偵察,並且準備等到沙船幫到了以後,就展開登島作戰,奪下覺華島。根據他自己的估計,目前覺華島上麵沒有多少建虜的守軍,拿下應該不是問題。”


    說到這裏時,張煌言微微有些疑惑,問道:“殿下,咱們不是馬上要跟建虜議和嗎?為何還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多生是非?”


    林敬搖了搖頭,將毛巾遞給了一旁的隨從,解釋道:“這並不是多生是非,實際上談歸談,打歸打,這並不衝突。就算是簽訂了和議,到時候小規模的戰事還是會不斷持續下去,頂多就是大的戰事不會再輕易發生了。py


    “是臣淺顯了。”


    張煌言微微有些羞愧,他終究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書生,在政務經驗上自然遠遠不如前輩堵胤錫,像堵胤錫根本就不會詢問這種問題。


    林敬希望能夠早點將張煌言培養出來,便多說了幾句。


    “原因很簡單,無論是建虜還是我們,都知道一個道理,戰場上拿不到的東西光靠一張紙也拿不到——當初陳新甲要和談,之所以要隱瞞大部分人進行,除了名義上的問題以外,實質上我大明需要讓渡的利益也實在太多也太大,根本不會得到大家的認可,無奈之下隻能隱瞞進行,最終才導致出事。”


    張煌言認真思索了一番,道:“而這一次和談之所以能夠正常進行,就是因為咱們已經握住了足夠的籌碼,建虜想要不顧我大明的利益,單獨實現自己的想法,已經成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沒錯,這一次清流反對的聲音其實小了很多......jp


    林敬也不由得感歎了幾聲,大明的官員雖然講究麵子上的東西比較多,可是到了真正關鍵的時候,也是知道分好歹的,既然眼下和談有便宜可占,自然就沒有太多的批評聲音。當然針對他個人的彈章也依然有,隻是已經不多了。


    正在二人說話的時候,李若璉也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神情中帶著幾分冷峻的味道,讓林敬看了都不由得有些憂心。


    “殿下,這是剛剛傳迴來的議和消息,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妙。”


    “什麽消息?”


    林敬隨口問了一句,便接過了密信,卻見李若璉並沒有迴答,而是遲疑地望著密信,很顯然這件事有些敏感,他也就不再多說,拆開信件仔細看了一遍。


    等到看完之後,林敬才泛起一絲苦笑,輕輕搖了搖頭,“咱們想給皇太極送去一個毒餌,沒想到人家轉手又扔了迴來...


    走,咱們先迴去再說。”


    “是,殿下。”


    李若璉和張煌言紛紛拱手應道,三人便騎著馬在眾護衛的陪同下,一路返迴了皇城。


    迴到端本宮之後,林敬才火急火燎地讓眾大臣前來拜見,除了堵胤錫和張煌言以外,還有吳偉業、林增誌、楊廷麟、沈廷揚等人,他們也都在戰事結束後迴到京城。


    “皇太極不愧是一代梟雄,他明裏跟咱們議和,可是暗地裏卻在挑撥我大明的君臣關係,實在是可恨至極。”’


    林敬將密信交給堵胤錫後,便輕聲歎了一口氣,“他聲稱本宮擊敗了清軍,便讓本宮代替皇帝在國書上蓋上印璽,哼,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李若璉繼續道:“除了這個要求以外,建虜還派了不少暗探在京畿四處傳謠言,說當今大明太子殿下德才並重,當代天子......種種不堪言的挑撥之言,竟然被傳得火熱無比,怕是很快就進了陛下的耳朵裏。”


    堵胤錫看完密信之後,將信件交給了其他大臣,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殿下,這隻是建虜在故技重施罷了。當年如何殺得袁督師,今日便想照樣殺殿下。”


    的確,昔日崇禎殺袁崇煥,固然有很多其他原因在裏麵,可是有很重要的一條就是袁崇煥暗通後金的罪名,而這一條的緣由則是皇太極派遣密探在京畿散播謠言,聲稱袁崇煥私自與後金議和,還想放清軍入關,而這條反間計最終還是被崇禎皇帝所誤信。


    吳偉業點了點頭,道:“其實這件事的關鍵就在於一點,那就是要弄明白陛下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倘若其中真有誤會,解開便是,若是.....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便噤口不言,而一旁的眾人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自然也聽懂了吳偉業的潛台詞。


    你所以為的誤會,其實是最好的把柄。而對於如今的崇禎皇帝而言,他到底怎麽看待太子殿下的,這一點沒有任何人能知道。


    林敬輕輕歎了一口氣,隨後神情堅定了下來。


    “本宮現在馬上進宮去麵見陛下,絕不能讓建虜奸計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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