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些年早就在美食界與出名來了,央視的美食欄目多次請他作專欄,還多次週遊全國各地,嚐遍各地的美味佳肴,不但不會讓他掏一分錢的腰包,更能報銷全程差旅費,我想,在當前中國的流浪作家、自由撰稿人中,能像老古這樣活得灑脫的作家還真是鳳毛麟角。


    老古多次對我說:石野,等你的官司打完後,我們一起去外麵行走去,我相信我們兩個是最好的“伴侶”,我們隻要走出去,肯定是能寫出好多好文章來的。他的經驗是選定自己的方向,比如一個主題,如他的美食係列,已寫五年了,平時一千字一千字地寫,現在集成一個集子了,平時發報紙專欄,現在出書都是靠平時集累。


    這些年來,老古寶刀依舊,不但在全國多家報刊開了各式各樣的專欄,每年都有一兩本新書新鮮出籠,這令我這比他小十多歲的同鄉驚嘆的同時,亦令我相形見絀。現在,我的兩本新書終於定稿了,另兩部書稿《新聞現場——我的北京記者生涯》和《審判醫院》也很快在近日殺青。在我的第一本新作《臥底歷險——我的第四次死裏逃生》剛完稿時,老古成為了我的第一個讀者,還特意為我寫了一篇題為《誰家有筆可做刀》的序言。


    第十一章 繆斯女神的禮物第89節 流浪京都(3)


    1999年10月,我在北京西單的地鐵口認識了一位黑龍江作家莊曉斌。當時他的妻子正在來往人中叫賣他的獄中之作《赤裸人生》。老莊滿臉滄桑,眼角布滿了皺紋,他和他的妻子臉龐都曬得黑黑的,夫婦倆各舉著一本書在叫賣著。當我和跟踵而至的路人,在喧譁的繁華地段聽到他們向路人毫無顧忌地高聲叫喊著:“中國第一位囚犯作家的嘔心瀝血之作”“我就是囚犯作家莊曉斌……”


    莊是黑龍江的一名工人,70年代初,他因對當時混亂的“文革”環境不滿,於是和哥哥一起向國內及香港有關新聞媒體寫信反映情況,結果兄弟兩人被人強加以“叛國罪”入獄,其兄被判死刑,莊被判處無期徒刑。莊服役13年後,這樁冤案才昭雪,平反並無罪釋放後的莊曉斌僅僅獲得當地政府1300餘元的賠償。出獄後,莊將自己的不幸遭遇寫了一本自傳體長篇小說《赤裸人生》,旋即成為暢銷書。


    我像許多感慨的路人一樣,不由在這對患難與共的夫妻身邊流連了好一陣兒。盡管我此時吃飯都很困難了,但我還是咬著牙賣了兩本書,還特意讓老莊在扉頁上籤上了他的名字。臨離開時,又忍不住迴過頭去看,當我看到他們仍舊汗流滿麵地像身邊那些叫賣老玉米、冰激淩和礦泉水的小販們一起,大聲兜售自己作品的背影,心中一陣陣酸楚,差點落下淚來。


    我十分佩服他和他妻子的勇氣。這是一種毫不偽飾的直麵人生的勇氣。那幾天,我又在西單和王府井的街頭看到這對夫妻仍舊在叫賣他們的作品。據說,老莊的故事感動了那些城管老爺們,他們會對聚集在那兒的小販大聲嗬斥,不是驅逐就是罰款,但卻對這對患難夫妻網開一麵,裝作視而不見,以致那些嫉妒他們的小販們還以為他與城管的人很熟,不知是出於敬畏還是為了拍他們的馬屁,幾個小販也掏錢買下了老莊的書。而大部分的路人卻對此熟視無睹。我看到那些衣著時髦的來往路人根本無視一個飽經風霜的作家的存在,他們的目光和表情、動作和語言也都是無動於衷的。


    莊曉斌在“致讀者信”中寫到:我不是世上最優秀的作家,但我肯定是世上最艱難的作家。是的,這是一位極富傳奇色彩的作家,在這次相識後,我們成為了朋友。但我們的第二次見麵卻是在一年多後。其時,他那位與他相濡以沫、一起在北京街頭賣書的賢惠妻子,那位可敬的嫂夫人,卻是身患癌症晚期了。


    2001年初秋,我去看望老莊。當時他們一家子搬到了石景山區,住在距蘋果園地鐵不遠的一個偏遠的村莊裏。這是一個獨門獨院的小四合院,有大大小小5間小房子,老莊的頭髮花白的父親、身患癌症臥床不動的賢妻、他的兒子兒媳婦和小孫子,一家老少三代人全住在這兒。這個四合院每月的房租是800元,全家除了兒子在外擺個小攤販賣蔬菜外,一家人的生計和所有支出幾乎全是老莊一家支撐著;還有臥床不起的妻子治病費用。而此時老莊賴以為生的就是全靠手中一支筆寫稿子。看到這家徒四壁的幾間小屋子裏除了書和小山一樣的土豆(那是他兒子兒媳婦經常拿到村外去叫賣的),還有一陣又一陣刺鼻的藥味,我幾次差點落下淚來。這恐怕是中國作家生存狀態中最為令人揪心的家庭吧!


    但老莊很樂觀,如果不是眼前的窘境,誰也無法相信近他此時已是五十歲的人了,他竟然是如此生活了,而且每天能寫稿子。


    就在我們見麵的一個月後,老莊的妻子終被癌魔奪去生命。半年後,他的老父又在京郊去世。2001年後,老莊被國內著名暢銷雜誌《知音》集團旗下的《打工》雜誌破格以50歲的年齡招聘為編輯記者,後又被“挖”到知音雜誌社做編輯。


    2001年4月中旬,四川某報一位美女記者同時在幾家報紙獨家發表了一宗有關著名詩人汪國真的“大詩人窮困源倒開火鍋店”,隨後全國近百家報紙轉載了此文,一時在社會各界傳得沸沸揚揚。據該文稱,透露此消息的是國內某著名期刊的一位知名編輯。我雖經多方打聽,但還是沒有探聽到此人到底是誰,當然問那位文章的作者,是不可能告訴我的。我受一家報社的委託,開始對此事進行了調查,恰好碰到老莊從武昌來京約稿,像往常一樣,他打電話約請我見麵。沒想到三杯酒下肚後,老莊向我訴說了最近受了一肚子鳥氣的事,四川一家報紙的美女記者僅憑他曾去過詩人汪國真家,就轉彎抹角的寫了一篇假報導,弄得他生氣。原來“那位國內某著名期刊的編輯”就是指莊曉斌!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從老莊這兒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隨後又採訪了其他有關人士,隨即,我在《羊城晚報》、《勞動報》、《新民晚報》等全國40家報紙獨家披露了這則假新聞出籠的前後經過,為汪國真正了名。有關此事的詳盡經過,有興趣的讀者可翻閱我的另一本新書《我在北京做記者》。後來,當汪國真以侵犯名譽權狀告四川某報和文章作者時,法院還用我的這篇報導作為證據之一,最後判決書汪國真勝訴。事後,汪國真對我說:莊曉斌真是一個正直的人!


    在京城自由作家圈子裏,還有一個叫劉晴的少女作家。劉晴於1983年出生於古城揚州。其父為《人民日報》政法記者,其母也是名牌大學的高才生,才華橫溢,著作頗豐,曾任過南方多家雜誌的主編。劉晴讀初中時,就顯示出了她在文學方麵的天才。她8歲時,就在中央級報紙上發表童話;13歲時,就出版了一本詩集;初一時,其文章就獲得“華人少年杯”國際大賽二等獎和中華雛鷹風采徵文大獎賽二等獎。1997年香港迴歸時,她憑著一大堆資料,就寫出了第一部長篇小說《香江虹霓》;1998年暑假,又寫出長達22萬字的長篇小說《花瓣背後》,此書由中國作協書記處書記、著名作家陳建功親自作序,稱她為“是少見的極為才氣的天才作家”。此書1999年9月由北京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並榮獲江蘇省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圖書獎。1999年春,經揚州市作協大力推薦,16歲的劉晴被江蘇省作協吸收為會員,成為江蘇省出版長篇小說年齡最小的作家;同年9月進入魯迅文學院進修,成為魯院有始以來年齡最小的作家學員。2001年春,她出席了全國青年作家代表大會,成為建國以來出席此會最年輕的女作家(劉紹棠為參加此會的最年輕的男作家)。我們是同學,後來也曾多次聯手在《工人日報》、《法製日報》、《知音》等報刊發表過多篇深度報導。流浪北京期間,她還曾寫出三本長篇童話,一部叫《少女作家》的長篇小說,受到作家陳建功和趙本夫的好評。


    劉晴在文學上的獨特才華,除了她天生的悟性和聰明好學外,還與母親悉心指導密不可分。後來,他們母女倆先後加入省作協,成為揚州市的新聞人物。同時,她的成長曾得到過時任揚州市文聯主席的作家杜海的熱心幫助,並得到江蘇名作家趙本夫的大力相助。趙本夫是江蘇省作家協會副主席,早年間曾以名作《賣驢》享譽文壇,著作頗豐,目前仍寶刀不老,最近因其獲獎小說《天下無賊》被馮小剛拍為電影而又一次引起公眾關注。他對劉晴的才氣一直讚不絕口,並大力扶持,常通過多種方式關心在京城作自由撰稿的小作家。據悉,她最近又完成了兩部長篇小說,其中的一部《深一腳地獄淺一腳天堂》已被收入京城一家大出版社策劃的“新世紀新作家”叢書中,並即將於今年推出。我也祝願這位小作家能寫出更多的名篇佳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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