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紀80年代,台灣成棒(成人棒球)也是揚威世界,歷次打敗如古巴等世界超強隊伍。可以說,當時的棒球選手都是從小就參加世界賽事。但是,當時並沒有良好的職業隊伍製度,隻有類似聯賽的賽製,所以當初也使得不少球員離開台灣去外國打球。


    1990年,為了避免甲組成棒聯賽觀眾日益減少以及優秀球員流失,“中華職棒聯賽”終於開打了。成立之初,共有統一獅、兄弟象、味全龍、三商虎(排名不分先後,否則就會知道球迷是很可怕的)這四家企業成立了球團,投身職棒運動。當年上半季和下半季總冠軍分別是三商虎和味全龍。翌年,中華台北奧運棒球代表隊更在巴塞隆納奧運上拿到銀牌,讓全民為之瘋狂。在各種媒體以及親朋好友間的推波助瀾和口耳相傳下,從此,棒球不再隻是參加世界比賽拿冠軍這樣的意義,而是真正成為台灣人生活中的一部分。


    雖然後來職棒隊伍增加為六隊,但職棒運動的發展並不是那麽順利。幾年後發生了職棒簽賭案等事,職棒陷入黑暗期。在這期間,就連創始的味全龍及三商虎隊都解散了,傷了許多球迷的心。而許多一流的好手,也相繼被美日等棒球強國挖走,以至於我許多朋友在很多年後,看到中華台北隊贏球,全場的藍彩帶(三商虎的顏色是藍色的),會感動得哭著喊:“三商虎終於奪冠了,嗚嗚……”另一個朋友,在康師傅迴台併購味全龍之後,裁掉棒球隊,他跑到頂新的辦公室前大喊:“康師傅,還我味全龍!”一直到2000年後,熱潮才重新迴來了。


    總之,棒球是台灣唯一能夠超越族群黨派,將台灣人心凝聚起來的運動。


    全家出遊,在飛機上第一次接觸大陸人


    1990年夏天,爸爸到肯亞開會,因為要與一些人同去,索性組了一個團。在開會之前先到一些地方旅行,同行的當然還有與會者家屬。全家托爸爸的福,也跟著去了。


    第一站是以色列。這一行程很符合當初台灣基督教徒喜歡“聖地遊”的習慣,但因為銜接問題,必須轉機很多次,因此先經香港轉機到羅馬。在飛往羅馬的飛機上,爸爸認識了一位從大陸來、要去非洲某地做生意的先生,這是我第一次跟大陸人接觸。印象很深刻的是,他說話的方式以及用詞與我們都有很大不同,雖然同樣是說中文,但總覺得有非常大的差別。在認識之初,大家的對話好像都有些試探的意思,但後來也越聊越開,什麽話題都開始說了。像爸爸這種愛傳教的人,當然也會利用在飛機上的時間,向這位先生傳福音,送了他很多書。因為這位先生一點兒都不懂外文,因此到羅馬機場後,也是我們的同行團員幫助他辦理了所有轉機相關手續。總之,這次的接觸,對我算是一個很大的衝擊,原本隻能在畫麵或書本裏看到的平麵的大陸人,一下子都變得立體起來。這其實跟許多台灣人對大陸的印象轉變一樣,從文字到畫麵,再從畫麵變為實體。


    我們到羅馬後待了約5個小時,接著要飛到希臘雅典轉機。降落雅典前,我第一次由空中看到愛琴海那湛藍的海水。在雅典過境大約要6個小時,大家在機場裏覺得無聊,幹脆跟那些海關去爭取,沒想到還真的爭取到了落地簽證。於是,全團約20個人,從機場包了幾輛計程車直奔雅典市區。同行的一個牧師,特別問了當地導遊亞略巴穀(聖經使徒行傳裏,保羅在雅典的傳教地)在哪裏,原來就在衛城旁邊的一個小穀地,那位牧師走過去一看,竟淚流滿麵。接下去看了柏拉圖的“學院”遺址。當然,那時候很笨,並不在意,多年以後我讀大學哲學係,才理解到那個地方意義多麽重大,隻恨當時沒能多看幾眼,多拍幾張照片。


    晚上,飛機由雅典直飛以色列台拉維夫。因為那陣子東歐集團陸續瓦解,猶太人掀起了返國潮,因此機上有四分之三的乘客都是猶太人。當飛機降落在台拉維夫機場,機輪觸地的一剎那,整個機艙爆出了熱烈的掌聲及歡唿聲。等到下機時,發現還有不少人眼眶紅紅的,有哭過的痕跡。


    台拉維夫機場安檢極其嚴格,導致出海關的時間非常久。來接我們的導遊是個知識淵博的老頭,不過他是個巴勒斯坦人,以至於在後來幾天,他一抓到機會就罵以色列政府,幸好司機聽不懂英語。在以色列的幾天,大概就去了耶路撒冷、伯利恆、加利利等幾個《聖經》裏比較常出現的地方。以色列雖然是個猶太教國家,倒也挺會操作這種以宗教為賣點的行程,這些與《聖經·新約》有關的景點也大多數都有東正教會。看來,世界各地有一堆來“聖地遊”的遊客。


    在某天的夜裏,半夢半醒之中,聽到寂靜的遠方傳來一聲槍響,響徹整個夜空。當時就心想:“該不會開戰了吧!”然後又昏睡過去。沒想到第二天起床,一打開電視就看到新聞: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整個氣氛頓時就緊張了起來——街上軍人比前兩天增多,連戰車都直接停在重要的街口。當然,這也給觀光客更多的機會找荷槍女兵合影。


    在以色列待了幾天,就從陸路往埃及走,在邊境檢查更加嚴格。與其說嚴格,不如說刁難。有經驗的導遊拿了一些錢出來塞在海關手裏,結果海關連檢查都不檢查就讓過了。過安檢後迴頭再看,好像所有旅行團都是這樣做的。


    過邊境後,各旅行團的班車都已經在等,但要等這一批旅行團全部都過關上車後,整個車隊才會前後都有軍車保護著前往開羅。這段路要穿越西奈半島的沙漠,沿途看到不少廢棄的戰車遺骸,都是當年以埃戰爭時留下的。行駛大約七小時後,到了蘇伊士運河,連人帶車都上渡輪,過運河後再次上路。這時離開羅已經不遠了。


    這段路大約走了九個小時。因為行程的關係,隻在埃及停留了三天,隻在開羅玩而已,能想得到的景點如金字塔、獅身人麵像也去過了。第四天清晨坐飛機至沙特的吉達轉機至肯亞。當時正值戰爭爆發,沙特又是在最前線,機上每個乘客表情都很凝重,生怕飛機就這麽被飛彈射下去。順利到了吉達機場,安檢又是嚴格到極點。雖然隻是轉機,但前前後後被安檢了七次,連爸爸那本厚厚的《聖經》都被拿起來翻,大概是怕裏麵藏槍吧!


    那一年的前不久,剛好沙特與台灣當局“斷交”,但當地人對台灣還是熟悉的。在機場裏的商店亂逛,說是台灣來的都還挺吃得開,再加上我們幾個小朋友……嗯……應該還算可愛啦!所以那邊的免稅店店員,一直塞糖果給我們吃,還一直叫人來看。原來台灣來的小朋友那麽稀奇啊!


    順利到了肯亞首都奈洛比,爸爸與同行人員參加為期一周的會議,家屬們則參加大會組織的遊覽行程。每天都有許多不同行程可以參加,不過在肯亞就是每天都到不同的地方去看野生動物。大會安排的餐廳是會場樓下,後來才知道那是一個廣東老頭開的。這個老頭已經在肯亞住幾十年了,雖然我們都聽不懂他在講什麽,幾乎都是他兒子代為翻譯的,不過看得出,老頭看見同樣是黑頭髮的中國人後,非常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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