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小虎隊”三人都有自己的事業了,但近年來一直都有好事者想要撮合三個人再度同台演出,隻是蘇有朋似乎一直對“小虎隊”有心理陰影,以至於這計劃一直沒有實現。唉,希望我有生之年還能夠看到他們再度同台演出啊!想必這也是許多歌迷的願望。我似乎能想像那個畫麵:三個老頭在台上弱弱地唱歌跳舞,簡稱“老虎隊”,而台下也有一群老頭和大媽搖著螢光棒。


    股市首次上萬點


    20世紀80年代末,整個台灣社會瀰漫著一股浮躁的氣氛,不僅僅是因為政治上剛開放,更大的原因在於經濟的快速發展,大家突然變得有錢,整個都是暴發戶急功近利的心態,尤其這年的股市首次上萬點,更是將這種氣氛推向最高峰。


    那幾年的台股大起大落,最後居然還到了一萬點,在現在看來,仍然是任何金融及商業法則都不適用的,隻能說,群眾一窩蜂的盲目很可怕,更可怕的是背後操縱這一窩蜂的大戶。台灣股市從20世紀60年代初才開始,到了1986年時,才剛破一千點而已。但自從破一千點後,在短短九個月內就破了兩千點,再過兩個月,破了四千點。其中遭全球股災影響,大跌重挫51%,1987年12月跌至2298點。雖然這時已經有人看出,台股根本就是底氣不足,因此才在全球股災中傷亡慘重而發出警告,但這怎麽能抵擋得住整個社會的一頭熱呢?


    半年後的1988年6月,台指反彈,突破5000,7月6000點,8月8000點。漲幅太快,導致當局不得不出麵幹預,開始徵收資本利得稅,又重創股市,馬上跌到5000點以下。但被沖昏頭的投資人,心裏預期的都是一萬點。而當時當局也害怕失去民心選票,在政策上不敢堅持,便順應民眾做出些讓步。到了1989年6月,台指終於突破一萬點,1990年初達到一萬兩千多點的新高,簡直就是上下歡騰,全民如同集體嗑藥般high到最高點。


    股市像無限提款的提款機一樣,不管怎麽買都會賺,就算你不懂什麽是月線、季線、k線,就算你買一些雞蛋水餃股,依然能被炒得老高而大賺一筆。炒股成為全民運動,或者應該說,突然而來的暴富,使大家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而開始迷失。


    不管是什麽階層的人,通通投入了股市;不管是商人、軍人、工人、讀書人,甚至是出家人,皆為此而著迷。媒體也大幅報導什麽“炒股神童”之類的神話,出版社還出版了一堆教人如何炒股致富的書。當時有個名詞叫“菜籃族”,即一些家庭主婦提著菜籃本來應該到菜場買菜,卻跑到“號子”(證券公司)裏看股票去了。於是,股市也造就了一堆新富階層的富太太們。當時股市九點開盤,十二點收盤,整個交易時間隻有短短的三個小時,所以那些暴富的太太們生活得可滋潤了,收盤之後先吃結伴大餐,下午再來逛街、唱歌、跳舞、購物什麽的。因此,號子旁出現了一堆高級餐廳,百貨公司的生意也隨之大好。


    此外,股市一片大好對社會的衝擊更是明顯,比如工人發現炒股比工作更好賺,幹脆不工作了去炒股,造成勞工短缺,許多公司的產品無法順利交貨。工廠老闆索性把工廠給賣了,因為炒股有更高的利潤。公務員也在炒股,幹脆去辦公室打個卡就跑到號子裏,造成行政效率降低。在學校裏也差不多,有些老師一邊上課一邊戴著耳機收聽股市行情,聽到一半就突然叫小朋友自習,自己跑出去。小朋友在學校也開始攀比誰家裏賺得多,誰買得對,哪支股有潛力,仿佛大家都可以上電視當“老師”一樣。而大學生幹脆課也不上,專心炒股。更令人覺得誇張的是,在證券公司裏上班的倒茶小妹,也領著一般上班族羨慕的高薪,年終獎金居然能領到幾十個月的薪水那麽多。


    有個笑話是這麽說的:兩個朋友相遇,一位朋友問另一位,“現在幾點了?”朋友很自然地迴答,“一萬點。”種種跡象表明,當時的台灣社會簡直是全民狂歡,病態的瘋狂。


    難道當局沒有什麽幹預措施嗎?當然,有識之士看出了其中的許多危機。簡單來說,當時台灣剛解嚴,除了民主化加快外,經濟自由化的速度更快,相對地,行政力量也在減弱,“國會”力量又開始膨脹。但想進入“國會”,選舉可是要錢的啊!所以,財團們索性送人進“國會”或支持特定“國會議員”。因此,每噹噹局提出幹預措施,就有民意代表或政黨人士反對,迫使行政部門讓步。這樣的結果就是,“國會議員”、金融市場、財團統統被綁在一起。


    當然,這種炒出來的盛景,仍要迴到市場規律內,“擦鞋童理論”仍然是有道理的。接下來的股災,加上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的致命一擊,導致股市在半年內跌掉了一萬點。許多人傾家蕩產,最可憐的還是大部分散戶,在高點時一窩蜂跟著買,但等到崩盤後,連續跌停,想賣也賣不掉。這時,社會上充滿了焦慮的氣氛,自殺,甚至是帶著全家自殺的新聞時有耳聞。


    當時班上就有個同學,家裏靠著股票大賺了一筆,簡直不可一世,大家都想巴結他分些小好處。但股票崩盤後,他家也跟著破產了。這時候,大家反而落井下石,嘲笑他,他受不了這種嘲笑,不久後就轉學了。死小孩的邪惡劣根性在此暴露無遺。


    這一時期的暴起暴跌,使得整個台灣如同做了一場夢一樣,一切迴到原點。但至少也讓大家了解到,股票不是那麽好賺的。


    小學的課程


    1989年的上半年,是我小學的最後一個學期。此時的我對初中充滿了恐懼,好像那邊都是壞人一樣,各種關於初中的繪聲繪色的傳說,散布在六年級的校園生活中。再加上我就讀學區的那所初中,一直以來名聲似乎都不太好,許多家長在幾年前就已經把小孩的戶籍轉到好一點兒的學區。不過我家倒是沒這樣做,於是我就隻好乖乖去讀那個初中了。


    來迴顧一下小學生活,先講國語課吧!小學國語課本裏,除了課文外,下麵還有每課生字,課文旁邊會有注音符號。注音符號是台灣使用的一種拚音符號,其實就跟漢語拚音的規則一樣,隻不過是一個用符號,並在旁邊標註幾聲,另一個是用拉丁字母代表。我還記得,小學一年級第一課的內容是,“爸爸早起看書報,媽媽早起勤打掃”。後來這篇課文還被婦女團體痛批:憑什麽男人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看報紙,女人卻隻能勞動?


    我們這些生於20世紀70年代的人很奇怪,國語課用的課本有十幾冊,課文加起來也有一百來篇了,但永遠隻會記得小學一年級第一冊裏的課文,並常會津津樂道地聊起這些。


    比如有一篇影響了幾十年的課文,是講漁家的:


    天這麽黑,風這麽大,爸爸捕魚去,為什麽還不迴家……


    問台灣25歲以上的人,應該沒有不知道這篇課文的,而且莫名其妙地很多人還會背。


    但當時,這篇課文都會被我們亂改:


    天這麽黑,風這麽大,爸爸捕魚去,為什麽還不迴家?(聽媽媽在家怒吼,真叫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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