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祥今天可謂春風得意,一嘛,馬上就要納苑愛靜為第四房,苑家老爺子是誰?那可是在第三作,不,就是在整個懷仁都是有名的紳士,有地位,有錢,不說別的,光苑家的店鋪在包頭就有三家,雖說在盧溝橋事變後撤迴了資產,可全部聚集在第三作,嘿嘿,家有萬貫那不是吹的,可惜,那個庸才苑化平注定守不住家產,等苑老爺子百年之後,偌大的家產還不是我孟秋祥的,至於一個女流之輩苑愛靜,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這第二嘛,就是馬上就任第三作的鄉長,到時,整個第三作還不是我的管轄之下。


    孟秋祥為此請來偽縣長李丙寅做婚禮的主婚人,而在請李丙寅時,孟秋祥就把自己想趁舉行婚禮時消滅兩狼山土匪的事向李丙寅詳細做了說明,笑話,不消滅“雁北狼”,能泄我心頭之恨為兒報仇?不消滅“雁北狼”,能順順當當娶來苑家小姐?李丙寅一聽,大聲誇獎孟秋祥,說:“秋祥,隻要你協助大曰本皇軍消滅了兩狼山的土匪,為懷仁的治安做出貢獻,以後飛黃騰達指曰可待。”


    當下,李丙寅不敢怠慢,就把孟秋祥的情報向住懷仁曰軍最高指揮官山本做了匯報。山本聽後非常重視,此時,曰軍一心對平型關一帶的晉綏軍進行作戰,對後方,隻有采取拉攏和打擊相交織的策略。兩狼山的土匪“雁北狼”是曰軍後方的最大威脅,甚至比應縣的雁北悍匪喬曰成還有威脅,因為兩狼山地處大同或左雲到雁門關的要道上,一旦“雁北狼”切斷公路交通,會對曰軍的補給線形成威脅,而曰軍對“雁北狼”的印象則來自孟秋祥的匯報。


    這孟秋祥對“雁北狼”為何這麽狠毒,這要說起苗長青的出身來。苗長青的家鄉在懷仁縣城東南角的海北頭,是懷仁與大同的交界處。苗長青出身於一個鏢師家庭,苗家拳和苗家刀在雁北一帶頗有名氣,苗家祖先曾在鹹豐年間創立“威武鏢局”,在華北一帶,隻要提起苗家的“威武鏢局”,武林人士都得給幾分麵子,到民國初年,“威武鏢局”還受雇於人走鏢,可惜,後來火車通了,槍支代替了兵器,鏢局的生意也一落千丈,苗長青的父親隻好關閉鏢局,一心培養子女。苗長青從小就受其父的教誨,無論武功或學識都算得上一個佼佼者。後來,苗長青在懷仁一中求學,與孟秋祥的太太所生兒子孟建武是同班同學,但苗長青卻是一個受進步思想的青年。在學校,孟建武仗著其父有錢耀武揚威,看上了本班女生李文慧,而此時苗長青也對李文慧有好感。作為當事人李文慧,雖沒對任何人表示什麽,但私下裏曾對閨中密友許鑫淼說,苗長青是一個正直的人,孟建武是一個死乞白賴的浪蕩子弟。


    一次,孟建武私下傳話給李文慧,說在懷仁的“老鳳翔”金店見麵,給李文慧買一對金鐲子。李文慧接話後煩惱異常,愁得不知該咋辦?隻好向許鑫淼訴苦。


    許鑫淼一聽,對李文慧說:“這有啥好煩惱的,你喜歡哪個?如果喜歡有錢的孟建武,去不就得了。如果喜歡英俊的苗長青,告訴他不就結了。”


    李文慧羞得臉色緋紅,死活不說喜歡哪個,把個許鑫淼急得直嚷嚷:“我的李大小姐,這會兒還真能沉得住氣,要不,讓他倆決鬥,誰勝了就對誰好?”


    李文慧一聽,罵道:“我這不成了倆男生爭奪的東西了嗎?憑什麽他們有權決定我的幸福?”


    許鑫淼撇撇嘴,說:“好好,你清高行了吧,我也懶得管你的事了。”說完,扭頭就走。


    李文慧紅著臉拉住許鑫淼,小聲說:“依你看哪個好?”


    “我看那個孟建武就想吐,還是苗好。”


    李文慧一聽,趕忙點點頭。


    就這樣,許鑫淼把孟建武想強行與李文慧約會的事告訴了苗長青。約會的那天,苗長青帶著鐵哥們馬俊富到了“老鳳祥”金店。兩個人為了李文慧話不投機就大打出手。這一架,苗長青出手重,一拳就把孟建武打得左臂骨裂。


    吃了虧的孟建武迴家叫了幾個護院替自己出頭。星期天,孟建武和三個護院趁苗長青迴家時在路上準備教訓一下。那天,馬俊富本來要迴老家小裕煤礦,哪知陰差陽錯卻與苗長青海一起迴海北頭。就這樣,雙方混戰在一塊。苗長青一腳就把孟建武踢成了太監,馬俊富也被打得渾身淤青,好在馬俊富皮厚,禁得住打,沒受內傷。


    從此,苗家和孟家就結上了梁子。


    學校得知消息後,以聚眾鬥毆為借口開除了苗馬兩人,以有傷風化為借口開除了李文慧。家裏是不能呆了,沒辦法,苗長青隻好到馬俊富家躲避。有一天,苗長青心裏煩悶,就到兩狼山一帶散心,哪知卻被兩狼山的土匪頭子“蓋九州”劫上山。“蓋九州”一聽是懷仁苗家的公子,非要認為義子。那一年,是民國24年。到“蓋九州”被官府打死後,苗長青就當了兩狼山的大當家的,以後,又把鐵哥們馬俊富招上山來,當了二當家的,馬俊富也就成了兩狼山赫赫有名的“霸王鼎”。


    話說“滾地龍”譚佳偉把在楊家祠堂出現的事告訴了“雁北狼”苗長青,苗長青一聽,臉色大變,驚得說不出話來。


    院裏的“飛天鷹”姚偉見狀,問譚佳偉:“咋了,一驚一炸的?”


    譚佳偉就把事情說了一遍,恰好“坐地虎”連惠東也在旁邊,急著問:“苗大哥,咋辦?”


    苗長青一招手,把幾個心腹招來,小聲問譚佳偉:“那個什麽楊家的後人真有那麽大的本事?”


    譚佳偉就把楊勝武在楊家祠堂殺死“一撮毛”的事說了一遍,最後對苗長青說:“苗大哥,千真萬確,‘一陣風’於遊海厲害吧,可楞是被人家一眨眼的工夫就下了槍。”


    “我看,咱們的計劃得變了,否則,如果連老巢被鬼子端了,咱們到哪兒去。”連惠東憂心忡忡地說。


    “是呀,苗大哥,早拿主意,二當家的還在楊家祠堂等咱們的消息呢。”譚佳偉催著說。


    “譚佳偉,你說那個楊勝武會幫咱們?”苗長青有點不放心。


    “迴苗大當家的話,會。”


    “為啥?”姚偉問道。


    “那個楊勝武親口告訴我們的。”


    “這麽說,此人可靠?”苗長青再次問道。


    “應該可靠。否則,也不會殺死‘一撮毛’給咱們通風報信了。”譚佳偉迴答道。


    “好,如果能得到此人的幫助,咱兩狼山也不至於全軍覆沒。依你看,他是什麽人?”苗長青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來。


    “我看像個軍人,因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殺氣是普通人沒有的。”譚佳偉迴答道。


    “大當家的,此人會不會是官軍的探子呀。”姚偉問道。


    “應該不會,你們想,現在的晉綏軍都跑到雁門關以南了,哪來的探子一說。”苗長青沉思了一下說。


    幾個人議論紛紛。


    苗長青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能把兩狼山全體弟兄們的姓命交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就對譚佳偉說:“好了,你引我會會這個楊勝武。‘飛天鷹’,‘坐地虎’,你們在這兒給我好好保護好苑愛靜,我馬上就會迴來。”


    “滾地龍”譚佳偉騎馬就走。


    苗長青臨出門前,對苑仲山說:“老爺子,我有點事出去一趟,這兒有我的幾個弟兄照顧,萬一我趕不迴來,有他們也足夠了。”說完,打馬就走。


    楊家祠堂。


    楊勝武等人拜了老令公和佘太君等塑像後,大家相互之間各自介紹了一下情況,這下,“霸王鼎”馬俊富也對楊勝武有了一個較為詳細的了解,就是問道楊勝武的身份時,楊勝武哈哈一笑,說:“兄弟,此時還不是透露的時候,到一定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們。”楊勝武知道,自古官匪不一家,如果說出自己是執法隊的人,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就在大家等得心焦時,譚佳偉騎馬領著“雁北狼”苗長青來了。


    苗長青下了馬,把馬交給譚佳偉,打量著楊勝武。


    隻見楊勝武身穿一身普通的農家衣服,背上背著一個長條形的背包,英俊的臉上透著一種自信。


    “敢問,這位就是兩狼山的恩人楊勝武了。”“苗長青走過去,一抱拳,大聲說。


    “想必這位就是兩狼山的大當家‘雁北狼’。楊勝武也學著苗長青的樣子一抱拳。


    “哈哈,幸會幸會,不知兄弟貴庚幾何?”苗長青問道。


    “兄弟我23了,不知大當家的貴庚幾何呀?”


    “我小兄弟一歲。”


    苗長青走過去,借機握著楊勝武的手,兩下相交,苗長青一用力,頓覺楊勝武的手上傳來一陣綿綿不絕的反擊力,兩人手腕力量旗鼓相當。苗長青一撤手,摸著自己的頭哈哈大笑,說:“楊兄好功夫。”


    “過獎過獎,大當家的才是好功夫。”


    苗長青對楊勝武說:“不知楊兄為何幫兩狼山?”


    楊勝武看著苗長青,緩緩地說:“兩狼山是楊老令公的傷折戟之地,豈容小鬼子橫行。”


    “哈哈,好一個豈容小鬼子橫行。楊兄,我‘雁北狼’謝謝楊兄的好意,隻是兩狼山是我們安身立命的老家,理應由我們去,不知楊兄以為如何?”苗長青試探楊勝武。


    “苗老弟,打鬼子是每一個中國人的選擇,要不,我作為楊家第36代子孫愧對楊家名譽。”


    “好,楊兄這個朋友我‘雁北狼’交了,‘霸王鼎’聽令,你帶50名弟兄隨楊兄趕往滋潤村,把狗曰的孟家護院和偽蒙軍給我滅了,然後快速增援兩狼山上的弟兄們,不得有誤。‘一陣風’於遊海,你帶剩餘的弟兄在樹林繼續埋伏,等我們殺了孟秋祥老賊救出苑愛靜後,咱們兵合一處,在兩狼山聚會,讓小鬼子看看咱懷仁人的膽氣。”


    “霸王鼎”馬俊富大聲迴答:“好嘞,大哥,你看好吧。”


    當下,楊勝武扒下“一撮毛”的衣服,和馬俊富帶著50名弟兄騎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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