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中心,狂暴龍卷消散,紅藍交織消散,獅王統帥身體向後倒滑,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跡。


    “他真的抵住了獅王統帥的一拳?”


    “這已經不是抵住,這應該是打敗了吧!”


    原本安靜森嚴的軍陣,一時間嘈雜起來,至少那些人都沒有看到林子寒出手,也沒有看清楚龍卷之中,能量的交織究竟發生了什麽。


    “獅王統帥不會是放水了吧?”


    “開什麽玩笑,獅王統帥向來將勝敗的威望看得比生命都重要,怎麽會……”


    “……”


    軍陣之中的嘈雜,此時已經開始紊亂,甚至是變得躁動,至少他們不相信,堂堂三大軍團統帥之一的獅王統帥,竟然會被這樣一個年輕人,就這樣輕易地擊潰了。


    “我輸了!”獅王統帥站起身,大方地迴應道,聲音嘹亮,響徹雲霄。


    隨著獅王統帥說出的三個字在軍陣之中迴蕩,那些議論紛紛的士兵,也在刹那間噤聲,隻剩下獵獵風聲。


    林子寒嘴角上揚,勾出一抹笑意,麵露和氣,左手背在身後,用力地握緊拳頭,強忍著手臂的麻木和顫抖。


    “獅王統帥力量果然強橫,現在還是讓我們迴到指揮部商議接下來的軍事安排。”林子寒刻意地將“商議”兩個字說得很重,很重。


    周圍的軍陣,有序地退散,如同一塊塊被抽離的方磚一般,不消片刻,指揮部之前,就沒有了人影。


    ……


    “你是不是瘋了,你不知道他是什麽實力,還是不知道他是什麽人,非要和他……”杜仲靠在林子寒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即便是壓低了聲音,卻也是充斥著憤慨和不解。


    林子寒隻是抬頭瞪了杜仲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兇色,從杜仲的臉上移向獅王統帥。


    杜仲循著目光看去,隻看到挫敗的獅王統帥,此時的臉上,並未如剛剛那般氣餒,反倒是帶著笑意,誠如林子寒離開軍陣前一般的笑意。


    “總司。”總指揮部之內,獅王統帥站在房門口,寬闊的肩膀,將門口擋住,如同闖入的外來客一般。


    “怎麽?獅王統帥是還有別的疑問嗎?”林子寒坐在自己的座椅上,左手從身後抽出,輕緩地搭在了自己的把手上,目光看向眼前的獅王統帥。


    “……”獅王統帥沒有說話,隻是打量著眼前的林子寒,打量著這位新任總司,忽然單膝跪在了林子寒的麵前。


    “我叫獅王統帥,是來商議接下來的軍事行動,可不是為了追究誰的罪責。”林子寒笑著說道。


    兩人在指揮部前交手,立威的目的林子寒已經達到,他自然不打算為難獅王統帥,更何況,林子寒相信獅王統帥對於北境,對於蘭羅然的忠誠,心中自然也是將獅王看作肱股之臣。


    隻不過,這位肱股之臣,在成為林子寒的心腹之前,先成為了林子寒在軍司立威的墊腳石。


    “今日之事,是我出手過重,還望……”獅王統帥顯然沒有將林子寒的話聽進去,依然自顧自地說道。


    “獅王統帥對於三號陣線怎麽看?”林子寒完全沒有理會獅王統帥說的那些話,自顧自地說道,直接打斷了獅王統帥繼續說下去。


    “……”獅王統帥一愣,看著眼前的林子寒,愣了幾秒,猛然起身,走到了擺在林子寒麵前的全息地圖前。


    “三號陣線,帝國、北境、東流交界,是目前局勢最不明朗的陣線,如果東流參戰支持帝國,那麽將會是懸在北境身後的一柄劍。”


    獅王統帥站在全息地圖之前,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看向地圖的眼神充滿了光彩,神采奕奕的樣子,全然不像是一個剛剛挫敗的獅王。


    杜仲看著獅王統帥,心中算有些疑惑,卻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站在林子寒的身後,靜靜地看著。


    “如果我將三號陣線,全權交給你,你能保證三號陣線,一個敵軍都越不過來嗎?”林子寒帶著疑問看向獅王統帥,他在等獅王統帥的一個迴答。


    即便是這個答案,林子寒早已經猜得到,但是林子寒還是希望從獅王統帥的口中說出,隻有這樣,林子寒才能放心調動北荒軍,撤出北荒陣地,全麵投入正麵戰場。


    “我可以保證,無論是東流還是帝國,一個人都休想越過三號陣線。”獅王統帥站直身體,鄭重地說道。


    “東流或許不用提防,你要提防的是,借道東流的帝國黑甲軍,那是帝國正麵戰場所能調動的最為精銳的部隊,但是交戰以來,正麵戰場從未見過。”


    林子寒憂心忡忡地看著眼前的布陣圖,看著南都、西莫之間的陣線,三大邊域和帝國聯邦同時交惡開戰,戰線之長,帝國軍司議會一己之力,很難顧及全局。


    “我能分給你的,隻有原本紅獅軍團所屬的半數師團,至於另外半數,西莫或許需要支援,我希望你能理解。”


    林子寒的麵色沉重,說出這句話顯然有些有氣無力,甚至是沒有底氣的樣子。


    顯然,林子寒已經做好了獅王統帥拒絕的準備,甚至是林子寒都清楚,這樣無異於卸權的行徑,獅王統帥或許會勃然大怒。


    隻是出乎林子寒的意料,獅王統帥隻是看了一眼林子寒,那一眼看得很隨意,還帶著幾分……慈祥。


    獅王統帥的目光,隻是掃了一眼林子寒還是落在了那巨大的全息投影上,看著上麵的部署。


    “行~!”沉默了良久,獅王統帥還是高聲地應下了,那一聲迴答,很幹脆,很利落,獅王統帥在思慮清楚之後,才說出了這個字。


    林子寒的臉上,洋溢出異樣的神情,不是激動,而是愧疚,是對獅王統帥的愧疚,自始至終,這位蘭羅然留下的肱股之臣,都是林子寒壓榨的棋子。


    “隻是紅獅軍團剛剛撤下來,讓他們休整三日吧,三日後我自會帶兵前往三號陣線。”獅王統帥看著林子寒,遲疑了幾秒,才開口說道。


    “好~!”林子寒應下的聲音明明很大,卻有些含糊不清,好像是嘴中含著一口水一般。


    “咳咳……”林子寒艱難地清了清嗓子,“三日之後,我親自為獅王統帥頒發軍令。”


    指揮部之內,忽然靜得可怕,所有人都是呆然,隻是如同木雕一般,呆然地保持著自己的動作。


    三號陣線,那是北荒軍駐守都覺得險惡的陣線,在那裏,寸草不生的鹽堿地,被巨浪掀上岸的嶙峋巨石。


    所有人都清楚,這一戰,去三號陣線意味著什麽,可是獅王統帥好像完全不在乎一般。


    紅獅軍團的半數兵力,要抵擋住帝國的黑甲軍團,還是在那樣的近乎得不到支援的情況下。


    ……


    東流共主廳之內,東流諸城的共主任海洋,東流的實際掌權人,此刻召集了共主廳和七大主城的城主,在共主廳之內開會。


    任海洋的一側,黑袍密藏者如同幽靈一般站在任海洋的座位旁邊,微微抬頭,目光從陰森的兜帽之下,打量著趕來的十三人。


    “共主~!”


    來的人紛紛對著任海洋行禮,雙手拇指交錯在身前,幾人向著任海洋鞠躬彎腰示意,才落座。


    “今日叫諸位來,想必諸位也清楚所為何事,帝國三內域和另外三邊域違背了聯邦法令,已經開戰。


    東流現在雖然沒有受到戰火的波及,但是用不了多久,帝國或是三邊域聯合的人,一定不會讓東流繼續中立。”任海洋說著,目光打量著坐下的諸人。


    坐在共主廳的那些人,紛紛向著任海洋投上示意的目光,也注意到任海洋身後的那個黑袍。


    穿著鑲嵌流金的黑袍,雖然衣服看起來有些舊了,但是還是難以遮掩那件衣服本應有的貴氣和神秘,參與這次會議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個人。


    “共主,聯邦多年以來,和東流並無任何衝突,無論是軍政還是商貿,東流對外都是遵循自由和平,我們非要參與不可嗎?保持中立不可嗎?”


    長桌的另一端,一個穿著樸素白衣的老者緩緩開口,聲音略帶沙啞,說話的語速也很慢,顯然是心中有著諸多顧慮。


    “中立?諸位知不知道,在帝國和三邊域之後的勢力?”任海洋看著末端的那位老者,苦笑了一聲。


    “影和聖輝諸位都不陌生,北境的總司便是影的影宗,帝國之內,有著聖輝的支持,兩個組織的傳聞,諸位不會不清楚吧?”


    任海洋說著,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兩大組織代表著兩種完全不同的觀念,一種打破平衡,尋求一切真相,一種恪守不變,在秩序下安然。


    “不知道共主是如何想的?”一位相對年輕的人開口,那是海城的城主,也是一座海洋麵積超過陸地麵積的城市。


    “這位是密藏者,影和聖輝都一直在尋找的人。”任海洋說著,將手指向了身後黑袍。


    “他?”剛剛說話的年輕人嘴角戲謔一笑,臉上帶著一分嘲弄的笑容,“一個穿著兜帽的家夥,難不成他能讓東流免受戰火不成?”


    “可以,但是需要各位借道給帝國。”黑袍密藏者緩緩地說道,語氣平靜,甚至是冰冷。


    “這不還是偏向了帝國,那和南域北境接壤之地,不依然會承受戰火嗎?”長桌上,立刻有人不滿,隨即高聲說道。


    “我可以保證,北境和南域,均不會對東流動手,隻需要東流借道給帝國。”黑袍密藏者自信地說道。


    “而且,諸位不想知道,這麽些年,影和聖輝相爭了這麽些年,到底是為了什麽嗎?諸位不想知道,帝國的真正由來,不想知道星野二字的真正由來嗎?”


    黑袍密藏者如是說道,將目光看向了長桌的幾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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