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弓起,蘭羅然幾乎要跪伏在地上,雙腿也開始不受控製地打戰,上身彎折將要倒下。


    蘭羅然的腳下,一片無形的地麵延展開,黑焰在那道無形的地麵上滾滾燃燒,可是卻也再也沒有向上燃燒。


    在蘭羅然的身上,燃燒的黑焰,像是被籠罩了一張巨大的網一般,而此時此刻的蘭羅然,也無力掙紮。


    左手扶著那虛幻的地麵,蘭羅然終是不堪重負,跪伏在了半空中,身體如臥虎一樣趴在地上。


    桑延的嘴角,露出肆意的笑容,那種得意囂張的笑容,勝利者的笑容,在桑延的臉上看起來竟然有些醜陋。


    “影,一個不惜偽裝成殺手組織的組織,為了揭開這個世界的麵紗,你們付出了多少,而現在這些都將要由我來實現。”


    桑延放肆的狂嘯,兩人交手從北境瀾城一直打到北荒廢墟的上空,都要打到北荒曾經禁製所在的地方了。


    兩人都是不分勝負,隻當桑延祭出了手中的羊皮卷,祭出了那件古族都沒能完全掌握的利器,才算是一擊擊敗了蘭羅然。


    這場注定失敗的對局,蘭羅然本想著全力以赴,隻是還未等蘭羅然使出全力,就已經要宣布結果了。


    右手握緊那卷羊皮卷,羊皮紙重新卷起,被桑延牢牢地握在了手中,身後的白金神跡也開始化作星星點點,如一道虛影一般浮在桑延的身後。


    看著腳下如剛剛被耕種了一番的北荒,大地上到處都是翻出的新土,那是剛剛蘭羅然和桑延交手留下的痕跡。


    有些焦黑的泥土,是被蘭羅然的黑焰燒灼過的,也有些是殘留著白燦燦的金子,那是被桑延的攻擊掠過的地麵。


    隻是此時此刻,蘭羅然已經跪伏,桑延也好像清楚地知道蘭羅然再也站不起來一般,至少在桑延看起來,蘭羅然已經沒有什麽戰鬥力了。


    如同星侍一般的力量,和龍族抗衡的力量,在人類前麵,就如崇山峻嶺一般,是無法逾越的存在。


    蘭羅然的後背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地喘息,汗珠滾過蘭羅然的臉,如雨水一般落下。


    桑延的身體,懸浮在空中,像是被風一樣吹到了蘭羅然的麵前,而身後白金神跡的虛影紋絲未動。


    “怎麽,輸了都沒有力氣說話了嗎?”桑延輕蔑地笑道,左手自下而上輕輕地扶起,一股柔和而又強橫的力量,將蘭羅然幾乎埋下去的頭抬了起來。


    此時的蘭羅然,想要掙脫開,可是奮力地擺了擺頭,也隻是扭打著自己的身軀,甚至是都沒有完全掙脫那股力量的束縛。


    剛剛桑延的一劍斬出,白金神跡那一劍,幾乎將蘭羅然的精神都擊碎了,在長劍劃過蘭羅然身體的那一刻,蘭羅然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屬於自己一般,


    身體力量被抽空的蘭羅然,此時即便是麵對收起了虛妄之境神威的桑延,也未必還是他的對手。


    “……”蘭羅然咬緊了牙關,雙眼死死地盯著桑延,憤怒、不甘、殺意,那一雙眼中,還帶著不屈的光澤。


    “一個手下敗將,還是這樣的桀驁~!”桑延奮力地將蘭羅然的腦袋甩向了一旁,隻是雙眼不屑而又有些輕挑地打量了一眼跪在自己腳邊的蘭羅然。


    “這一次聖輝和影之間,是聖輝贏了,我會將其他的影宗也送去見你,直到最後也會將龍子送去見你們。”桑延說著,左手的掌心一股力量被控製在指間。


    身體猛然下沉半分,桑延的這一掌直接向著蘭羅然的心髒位置拍去,五指半握成爪狀,直接向著蘭羅然的心髒轟去。


    “砰~!”一聲沉悶的巨響,如一個充滿氣的氣球,在垃圾桶的最深處爆炸了一般,本應刺耳的聲音卻被一股沉悶之氣壓住。


    如果僅僅是依靠桑延的力量,或許還要和蘭羅然嗎繼續纏鬥許久,才能分出勝負。


    但是原本已經等了很久,不在乎一時半會的桑延,現在忽然有些等不下去了,他想要快一點看到影的覆滅,看到北境的覆滅,看到在聖輝執掌下的帝國,統一垣星。


    看到聖輝成為比帝國聯邦議會更好的存在,看到世人對聖輝的臣服,看到世人都臣服在聖輝的治下。


    “殺了你,我就讓吉特隊和影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坐收漁網之利。”桑延的目光向上看去,左手正要揮出,給就要死去的蘭羅然補上一刀。


    可是當桑延的目光看向空中,他看到了是一片將天際都要遮蔽的烏雲。


    桑延的腳下,一大片世界都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就算是桑延身後的那道白金神跡的虛影,此刻光澤也顯得黯淡了許多。


    “可笑,你以為這麽個東西,就能殺得死我?”黑雲之中,傳來了蘭羅然那桀驁不馴的聲音,略帶滄桑的聲音卻說出了一副年輕氣盛的霸氣。


    對於此時的蘭羅然而言,隻是那雙眼神之中,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審視,如同這籠罩在北荒之上的黑淵一般。


    黑暗之中,一道黑焰的身影猛然奔向桑延,雙臂揮舞,雙手化作利爪,蘭羅然徹底地進入到了暗夜的狀態。


    剛剛桑延的一掌,拍在了蘭羅然的心頭,拍在了蘭羅然心中暗夜棲息的角落,拍在了那顆蘭羅然一直壓製的暗夜心髒。


    也正是這一掌落下,讓蘭羅然徹底地陷入到了暗夜狀態,在那一刻蘭羅然的意識迷亂,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和眼前之人同歸於盡。


    “暗夜~~深淵~~!”


    伴隨著淒慘的聲音,在那片黑暗之中,伸出了無數的觸手,要將桑延拉入到深淵,將桑延身後的白金神跡拉入深淵。


    “雕蟲小技,也想要在我麵前……”桑延說著,右手揮動,手中的羊皮卷隨即打開,呈現在桑延的麵前。


    羊皮卷之上,數道奇怪的符號之中,兩個奇怪的符號忽然亮起了格外刺目的光芒,一道金光和一道白光隨即閃過。


    桑延的手中,忽然多出了兩柄長劍,一柄白色,一柄金色,兩柄長劍除卻顏色,竟然一模一樣,甚至是完全一樣。


    此刻的蘭羅然,看著眼前的白劍和金劍,隻是嘴角露出了笑容,如剛剛桑延一般不屑的笑容。


    “暗夜~破滅~”


    無數的黑焰化作觸手抓向桑延,隻是桑延手中的雙劍,使得十分的順手,好像雙劍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般。


    無數的觸手被斬斷化為黑焰消失在黑暗之中,完全不能近桑延身。


    而蘭羅然似乎也不在意,好像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黑暗之中的蘭羅然,右臂抬起,右手向後抓握,一柄黑色的長柄忽然出現在蘭羅然的手中。


    暗夜之中,蘭羅然揮動著手中的長柄,攪起了一片亂雲,輪動手中的暗夜君鐮向著桑延揮去。


    此時此刻,桑延還手持雙劍,奮力地揮砍周圍的一切,勢必要將周遭的所有觸手斬落。


    正當桑延雙劍劈砍得起勁的時候,那柄長長的暗夜君鐮,也來到了桑延的麵前。


    鋒利的君鐮,長長的鐮刃比起鐮刀刀柄,似乎還要長上一些。


    雙臂後抽,桑延雙劍格擋在身前,擋住了猛然迴來的暗夜君鐮,鋒利的鐮刃隻差分毫,便落在桑延的肩上。


    雙手用力撥開眼前的長鐮,桑延毫不猶豫地揮動雙劍,向著暗夜之中的那個人影衝去。


    身後揮出展開的羊皮卷,就這樣展開懸立於半空之中,隻是一道道絲線落在桑延的戰甲上。


    顯然蘭羅然清楚地看到了羊皮卷才是桑延如此強橫的本源,麵對著揮動在眼前的雙劍,君鐮揮動直接將眼前的雙劍掃開。


    蘭羅然掃開雙劍,目標明確地向著展開的羊皮卷奔去,右手單手握緊暗夜君鐮,揮動出一道氣刃直接向著羊皮卷襲去。


    暗夜狀態之下的蘭羅然,就像是一個帶著一星點理智的瘋子,他可不會在意毀掉了羊皮卷或許影想要揭開的麵紗,也會永遠成為秘密。


    隻是蘭羅然相信,桑延現在絕不會讓自己毀掉羊皮卷,更何況古族的東西,豈會是那麽容易毀掉的。


    果然,在蘭羅然揮動君鐮斬向羊皮卷的時刻,桑延也直直地奔向了羊皮卷,毫不猶豫地擋在羊皮卷之前。


    暗夜君鐮落在桑延的肩膀上,在桑延的戰甲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傷口,直接將桑延身上的戰甲劈開了一道劃過整個肩膀的裂痕。


    鮮血順著戰甲的縫隙流出,蘭羅然的這一鐮直接讓桑延掛了彩。


    “可惡~!”鮮血飄出,桑延左手猛然鬆開手中的白劍,一道劍光直接奔向了蘭羅然。


    劍鋒穿過了蘭羅然的身體,而後桑延也隻是肩膀一沉,隨後右手的金劍也消失不見,右手握緊了羊皮卷。


    “不愧是擁有萬魂焚焰力量的暗夜君主,竟然可以和虛妄之境的力量拚一拚,看起來當初還是低估了龍族這個古族的衍生族群。”


    黑塔之中,密切地關注著這一切的星落,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像是欣慰的笑容,目光中也帶著幾分讚許。


    星落清楚虛妄之境是怎樣的利器,也清楚萬魂焚焰是從無數湮滅的龍魂之中,寄托在龍族遺跡之中不滅的精神焰火,隻是積怨濃重,卻也變成了黑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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