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交錯在身前,蘭羅然身後的黑焰也如此,呈現守態,麵對身穿白金甲的桑延,蘭羅然的雙臂在一次次的交鋒中,已經木然。


    流光倒轉,白金色的光澤在桑延的戰甲之前凝結,一道刺目的白金色光圈緩緩落下,光圈繞軸在桑延的麵前翻轉。


    右手猛然伸入光圈之中,翻轉的光圈忽然立住,停在了桑延的身前。


    桑延的身後,浮現出金色的巨人,渾身被戰甲覆蓋的白金色巨人。


    “巨靈~神跡~!”


    蒼老的聲音響起,那一聲古穆沙啞的聲音,鏗鏘有力,不像是從桑延的口中發出,更像是從白金色巨人的口中發出。


    此時的桑延,身後的白金色巨人,雙手合握於身前,劍柄出現在白金色巨人的手中,而後一柄長劍自劍柄延伸而出,赫然出現在白金色巨人的身前。


    “星靈之力嗎?”桑延打量著浮現在桑延身後的白金色巨人,那可不是簡單的一招一式,而是代表著桑延擁有了調動星靈的力量。


    桑延很清楚,人類的頂峰在界域級,人類的力量再強大,也不會輕易地顛覆一方天地,而他們這些借著傳承突破界域級桎梏的人,也存在無法超越的法則,就是調動星靈之力。


    那才是古族力量的來源,從萬千星辰,從所在星球的周遭一切獲取力量,從而強大自身,感悟周邊的世界來強大自己。


    而人類是借著身體的力量改變環境,改變周圍的一切,這樣的追求強大,有些舍本逐末之感。


    “你突破了那道製衡?”蘭羅然看向桑延,這一次目光中不僅僅是憤怒的火焰,還有震驚和驚慌。


    桑延當然不可能突破那道製衡,畢竟當初青禾星侍留下的生靈鏡,強大的禁製之下,生靈鏡之內無一人可以感受宇宙力量的來源。


    生靈鏡的力量隻是來自於大戰之後,殘留在垣星之內的狂暴力量,而不是最為純粹的宇宙力量。


    不僅僅是最古老的古族,就算是龍族這樣血脈稀薄的衍生族群,也擁有這種從星辰之中獲取星靈之力的本領,不然在星侍之前,都不足以稱作對手。


    “虛妄之境?”北荒黑塔之內,星落忽然雙眼放光,猛然從身後的王座上驚起,打量著正在北荒發生的一幕。


    “怪不得當初星侍著急滅了龍族,原來龍族得到了虛妄之境。”黑塔之中的星落露出了嘲諷的笑容,眼神中更是充斥著不屑。


    “這還是要多虧了你,不然荀隆也不會將這樣的寶貝交出來。”光圈之內,在桑延的掌心之中,一張有些殘破的羊皮卷緩緩地打開。


    羊皮紙上,歪七八扭地刻畫著奇怪的字符,看得出來即便是寫在羊皮紙上,卻如刻入花崗岩一般用力,那些奇怪的字符看起來有些生硬蹩腳,不像是現在的文字那樣的優美。


    隻是蘭羅然也會將其稱之為字符,而不是意象畫,因為那本就是一種文字,一種古族的文字,一種蘭羅然現在還無法讀懂的文字。


    “如若不是你放出消息,你孤身留守瀾城,荀隆不是為了讓我出手擊敗你,從而讓北境成為一盤散沙,這東西我還不知道在荀隆的手中。”


    桑延嘴角上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影和聖輝尋覓了幾千年之久的龍族遺物,這蘭羅然和桑延都在尋找的遺物,竟然就在荀隆的手中。


    “難怪吉特隊可以造得出製衡聖輝力量的熾火武器,擁有這張羊皮卷,就可以擁有真正的古族力量。


    隻可惜荀隆自比天高,隻是將這當做了研究製衡你我的權柄,卻沒有借此攀登力量的頂峰。”


    桑延放肆大笑,甚至笑得有些狂妄,就如同一個得了失心瘋的瘋子一般。


    “也難怪,他不是聖輝和影的人,自然不會知道諸多秘聞,自然也就不會懂得這東西的用處。”桑延的笑容,逐漸猙獰起來,那笑聲更是帶著一些陰詭。


    蘭羅然隻是站在桑延的對立麵,看著那個白金色的巨人,緩緩地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蘭羅然清楚,對於現在的自己而言,逃跑是沒有意義的,怯懦也隻會讓自己輸得更慘,麵對一場必輸的戰鬥,蘭羅然依然會選擇全力一戰。


    這一戰,蘭羅然為的不再是勝利,而是想要清楚,自己和被稱作神明的星侍之間,和真正的龍之間,究竟有著多大的差距。


    但是蘭羅然不清楚,站在自己麵前,這個看起來已經掌握了不俗的力量,如同傳聞中星侍一般存在的桑延,不過是一個花架子。


    ……


    “虛妄之境,那東西果然讓龍族藏起來了,竟然沒有被毀掉。”青禾星侍很快就感知到了,在生靈鏡之中,出現的虛妄之境。


    “青禾,我曾經就說過,龍族都是些狂妄貪婪之輩,他們一定會妄圖用虛妄之境撼動星侍秩序。”


    站在青禾星侍麵前的,是同樣聞訊趕來的風暴星侍,掌握宇宙風暴的男人,渾身充斥著令人驚顫的力量。


    作為當初和極晝星侍一起前往垣星的風暴星侍,其在垣星滅殺的龍族,並不比極晝星侍少多少,也算是當初一役的功臣。


    “可是為了一個虛妄之境,這個宇宙本源崩落的碎片,我們可是顛覆了一個星係的生命法則,這還不夠嗎?”


    青禾星侍有些動容,平靜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怒氣,甚至是很顯然的怒意,這還是青禾星侍第一次很明確的對立。


    “不過是一個星係而已,宇宙有萬千種族,數以億計的星係,一個垣星所在的星係,一個古族的衍生族群罷了,算得了什麽?”


    風暴星侍顯然對於當初的事情,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至少他覺得作為秩序的維護者,星侍本就該如此。


    “我們是星侍,是法則的侍從,是星空秩序下的踐行者,不該對那些低賤的種族,有著不該有的同情。”


    聽到風暴星侍的話,青禾星侍的臉上,隻是怒氣更盛,卻也再沒有說出一句話。


    ……


    長劍橫斬,白金神跡揮動著手中的長劍,一劍橫斬,瞬間迸發出撕裂天地氣息的氣息。


    一劍斬出,整個北荒都在震顫,那是來自這個世界的嘶吼,是生靈鏡在崩潰邊緣的嘶吼。


    即便是在禁製之下的虛妄之境,可那也是虛妄之境,是宇宙本源崩落的碎片,是擁有著本源力量存在的東西。


    生靈鏡禁製雖然可以壓製虛妄之境,可是終究隻是因為禁製的力量,如果但是力量的交鋒,虛妄之境爆發的力量,足以讓生靈鏡碎裂的渣子都不剩。


    “若是任由那個人類肆虐下去,生靈鏡勢必會崩裂,到時候人類的世界就會因為力量的湧入,而走向不受控製的方向。”


    見識到桑延借助虛妄之境發出的力量之後,青禾星侍的心中充斥著擔憂,生靈鏡是自己一手締造的,那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碎了就碎了,就算是碎裂成一堆渣渣,全都碎成了星靈力量,人類不過是在那些狂暴力量之下苟且,倒也省去了我們的功夫。”


    風暴星侍輕蔑地說道,這語氣不僅僅是對垣星生靈鏡之中渺小人類的輕視,也是對自己麵前,青禾星侍的輕視。


    “風暴,當初生靈鏡是我們商議之後決定留下的,為的是引導戰場積蓄的狂暴力量,為的是讓被顛覆的生命法則,可以重迴正軌。


    現在你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青禾星侍怒目而視,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身體偉岸,臉上畫著一道道雷符,肩上一道道雷閃的風暴星侍。


    “都住嘴~!”在偌大的宮殿之中,傳出來一聲低沉的聲音。


    聲音傳來的方向,一道能量縈繞之地,極晝星侍正在被一股似光似暗的能量包裹,在極晝星侍的身後,站著一位法則星侍。


    “虛妄之境決不能放任不管,你們即刻動身去垣星,將虛妄之境和黑塔帶迴,我要重新設下禁製,讓這為禍宇宙的一人一物,永遠地歸於空間裂隙。”


    一個白發中年忽然出現在極晝星侍的身後,渾身上下都被一股光暗交織的力量纏繞,身後更是一個巨大的三十二齒的巨輪,一道道鋒利的輪齒,如劍鋒一般。


    “是~!”


    見到那玉麵白發男開口,青禾星侍和風暴星侍都不敢再說話,所有在這座巨大的宮殿之中的一眾星侍,也都是低首應道,無一人例外。


    知道那些星侍的身影遠離了宮殿,玉麵白發男才落在極晝星侍的身前,背對著極晝星侍,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謔。


    “一個一級星侍,就妄圖挑戰古龍的力量,你也是不自量力。”掌管光暗法則的光影星侍開口說道。


    若是說起來,極晝星侍可以算是光影星侍分裂出的一部分,隻是掌握了最為純粹的光明力量,但是在光影星侍的身上,光暗達到了一個神奇的平衡點。


    能同時掌握光影兩種力量,或者對於光影星侍而言,光和暗本就是一種力量,畢竟光為零則為暗。


    蘭羅然身上的黑焰一瞬間就被斬去了一半,而且熊熊燃燒的黑焰,這一次竟然沒有很快恢複,而是好像被一道無形的牆壁封住了一般。


    “這就是你們想要揭開的麵紗,擁有了這樣的龍族遺物,我就可以揭開龍族都沒有揭開的秘密,我也可以知道垣星全貌究竟如何。”桑延興奮地說道,目光不屑地瞄了一眼捂著胸口大口喘息的蘭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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