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一個猛子從房子跳了出去,直挺挺的麵對閆寧。


    閆寧看到有如天降的冬梅,嚇了一跳,就連叼在嘴裏的煙也掉了下來。


    他看著冬梅,語無倫次的說:“姐,你……咋……來了。“


    冬梅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閆寧一個響亮的耳光說:“我不來,難道讓我妹妹死在你家嗎?”


    閆寧是村裏的小霸王,根本沒有人敢動他一根毫毛,就這樣被冬梅無緣無故的抽了一巴掌,閆寧一時半會兒還反應不過來。


    他捂著被抽的通紅的臉,憤怒的眼神,看著冬梅說:“冬梅,我當你是姐,就叫你一聲姐,我當你不是姐,我根本不把你往我眼裏放。“


    閆寧的話還沒說完,冬梅又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閆寧的臉上。


    閆寧還沒有做好準備,就被冬梅連抽了兩記耳光。


    他怒視著冬梅,就要衝上去揍冬梅。


    麵對氣勢洶洶的閆寧,冬梅不但沒有後退,反倒上前一步。


    她用食指指著閆寧的臉,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老婆孩子都成什麽樣子,你還在外麵亂逛?“


    閆寧本想還冬梅一記耳光的,但是冬梅的氣勢,完全壓製住了閆寧,他在麵對眼前這個皮膚白皙,穿著幹淨,相對農村人來說,甚至時尚的姐姐時,根本不敢下手。


    他隻敢和冬梅狡辯道:“我怎麽不管,飯每天都給她端到炕邊上了,還要我幹什麽?“


    冬梅步步緊逼,指著閆寧的鼻子罵到:“你進去看看,你把春梅和孩子管成了什麽樣子?


    閆寧無所謂的說道:“怎麽樣了,不就春梅的腸子露在外麵嗎?剛出生的孩子瘦點嗎?還能怎麽樣?“


    聽到如此不負責任的話,冬梅嗬斥他道:“腸子都露在外麵了,還不往醫院送,難道看著人等死嗎?“


    閆寧聳聳肩,一副無辜的表情說:“去醫院要錢呢,現在家裏麵,一分錢沒有,怎麽給春梅看病?“


    冬梅質問閆寧說:“錢呢,你把錢弄到哪裏去了?“


    閆寧撒謊說:“每年的收成,就那麽點糧食,賣了換錢,何況今年收成不好,剛夠自己人吃的,還哪裏有閑錢?“


    冬梅歎了口氣,心說,春梅當初真是眼睛瞎了,才看上這個畜生,不然也不會落魄到如此地步。


    冬梅轉身朝屋子裏麵走去,她不想再跟眼前這個無賴說一句話。


    她要把妹妹和孩子送到醫院,把春梅病治好,孩子健康之後,她就讓春梅和閆寧離婚,然後把春梅給帶出去。


    單位的單身漢,娶不到老婆的人多了,不怕春梅找不到漢子嫁。


    冬梅衝進屋子,把東西都收拾好之後,從後院拉了一個架子車出來。


    她先給架子車上鋪上棉被,然後再把春梅抱著放到了架子車上,接著猜把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和兩歲的兒子放到了春梅的旁邊。


    那個時代,農村裏麵根本沒有出租車,也找不到車。


    如果病人要出去醫院,隻能靠人力架子車往外拉送。


    不像現在,關中的農村,不僅上了柏油路,而且還實現了家家戶戶都有車。


    冬梅拉著架子車,把繩子往自己肩膀上一掛,然後就拉著春梅和兩個孩子出了村子,朝著鄉裏的衛生院走去。


    閆寧看著冬梅用架子車拉走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心裏默默的一笑,心想,既然你有錢,那麽你把我老婆和孩子拉到醫院看去。


    想完,閆寧就衝著院子後麵,父母住的房子喊著:“爸,我餓了,給我做飯。“


    閆寧是家裏的老小,父母就他一個兒子,所以從小嬌生慣養,很不像話。


    閆寧母親去世的早,就靠他父親一個人拉扯大了幾個孩子。


    聽到了兒子的吼叫聲,閆寧爸從後麵的房子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衝著閆寧一笑說:“兒子,今天想吃什麽呢,爸爸去給你做。“


    閆寧冷冷的說了句:“就吃臊子麵。“


    聽到臊子麵,閆寧爸一愣說:“別說臊子,雞蛋都沒有了,沒法做臊子麵啊。“


    聞言,閆寧非常的不悅,一腳將六十多歲的老父親踹倒在地,衝著他說:“要你能吃,連個臊子麵都做不出來。“


    話畢,閆寧便嘴裏叼著煙,揚長而去。


    冬梅拉著春梅和孩子,一路上坡,走了一個多小時,眼看快要到達鄉裏麵,冬梅卻走不動了。


    冬梅歎了口氣,心說,自從跟著衛國進城後,就再沒有幹過重體力活。


    今天迴來,竟然連架子車都拉不動。


    想當年,自己年輕的時候,可是一個人拉著兩百斤的重物,行走如飛的呢。


    冬梅坐在地上,歇了歇,然後繼續啟程。


    等冬梅拉著架子車抵達醫院的時候,整個人都虛脫了。


    她汗流浹背,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她顧不得那麽多,趕緊配合醫生,把春梅和兩個孩子送進了病房。


    醫生在檢查了春梅的病情後,美美的把冬梅訓了一頓,人都這麽嚴重了,現在才送到醫院來,要是再晚上幾天,可能人都沒了。


    同時,醫生質問冬梅,春梅的老公呢,為什麽沒有來?


    冬梅想都沒有想,直接迴答一聲說,春梅沒有老公,她的老公死了。


    聞言,醫生一愣,再沒有責罵冬梅。


    在親戚們都知道春梅住院後,大家都過來看望春梅。


    而冬梅在安排好照顧春梅的人後,便迴到了父母的家。


    通過這幾天和春梅的聊天,冬梅對閆寧簡直恨的咬牙切齒。


    當初,閆寧和春梅談戀愛的時候,溫柔又體貼。


    可是剛一結婚,閆寧就原型鄙陋,隔三差五的爆打冬梅。


    他在外麵受了氣,更是迴家撒在春梅的頭上。


    春梅是傳統的女性,對於丈夫的家庭暴力,並沒有反抗,像廣大農村婦女一樣,選擇了隱忍,希望通過自己的隱忍,來感化丈夫的暴力。


    可是,春梅錯了,她的讓步和隱忍,不但沒有感化到閆寧,反倒讓閆寧更加的有恃無恐,更加的變本加厲了,更加的得寸進尺。


    冬梅要迴家去找自己的哥哥和弟弟,集合家裏的男人,去閆村,好好的教訓閆寧一頓,方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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